“瀾弟,你這是什麼話!爲兄的也不過是因爲桑公子的話,趣笑幾聲,怎麼到你嘴裡就好像是早有預謀似的,這話我可不愛聽哦。”
鮮于萬熙這話說的很無辜,但是,他盯着自家弟弟的眼神卻是帶着十足的睨笑的,彷彿是帶着一絲隱諱的挑釁和故意。
“皇兄若是真是這樣想,那臣弟就放心了。”
鮮于千瀾又怎麼會不明白自家皇兄在打什麼鬼主意,正好趁機,抓住了鮮于萬熙話裡的空隙,毫不費力的將話給接了過來,順便也故作放心的做出鬆一口氣的樣子來。
“君上!”
只是,鮮于千瀾的話纔剛落音,最先着急的人不是鮮于萬熙,而是靠在他懷中的睎皇后滿眼急切的雙手抓住自家夫君的胸襟,不依的搖擺着。
這樣急切的動作,放在任何人的眼裡都能看出來,怕是真的有隱情在了。
“睎兒,先彆着急啊,我這不是還沒開始說嗎?乖,先把手鬆開吧。”
倒是鮮于萬熙面對着衆人的眼球注視,依舊是面不改色溫柔低首哄着懷中的嬌妻,果然有一國之君的胸襟氣量,扛得住氣壓啊。
桑默倒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雙手抱胸的一肩靠在了身邊的小正太的肩上,好整以暇的欣賞着這皇家人親自披掛上陣的好戲。
這邊,桑默是看得認真,卻忘記了另一邊在旁的人,早就看着不順眼了。
“好好站着,這樣東倒西歪的像什麼樣子!若真的嫌累,就到一旁去坐着。”
伸手輕輕的用力,將斜着身子靠着亓官夙的肩膀的人拉正了。而後在桑默不解的注視下,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態清閒,隨意的安排,倒不像這裡還有着一位君主在的樣子。
這是,無視嗎?只有在場的人心裡知道了。
“呃……,我不累!”
桑默委實被鮮于千瀾拉得一愣,也沒想到他會來這樣一手,所以,一時間也只能略顯尷尬的表明自己不累。
“看,是我的疏忽了,桑公子和亓官公子乃是貴賓,我竟忘了賜座,真真是怠慢了。來人,給兩位公子賜座。”
因着鮮于千瀾的無意提醒,鮮于萬熙一副這時候纔想起來要賜座的事兒神情,連忙一邊笑語歉意,一邊吩咐着讓人給桑默二人搬椅入座。
當真是一片誠意,如果鮮于萬熙嘴角的弧度不那麼顯得有企圖的話,或許會更有信服度。
“……謝君主恩賜!”
桑默同亓官夙雖不知道這兩兄弟在暗鬥什麼,但是,還是謝恩的坐在了鮮于萬熙讓人搬來的椅子上。
雖然,身爲王爺的人都沒能得到賜座,而他們一介外人卻堂而皇之的做了下來,桑默卻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感覺,因爲想着看戲站着是挺累人的。
“皇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顧左右而言他,若真的無事,臣弟便要回府休息了。”
看着自家皇兄依舊是一副閒來閒去的樣子,鮮于千瀾突然的沒了繼續同他糾纏下去的慾望,一股疲倦上襲,他現在只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場。
早在收到鮮兒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之後,鮮于千瀾便馬不停息的幹了回來,這期間究竟跑倒幾匹千里馬,他沒有任何心思去想,一心只想着鮮兒在信裡說的,桑默被君主召進宮的事兒。
他知道,這隻怕是皇兄開始行動的第一步了。雖不擔心,皇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但是,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桑默是不是安好。
現在,看到她安然無恙精神飽滿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鮮于千瀾倒也不是那麼在乎,她是在他的別院還是在皇宮裡了。
“瀾弟,既然你已這樣說,爲兄也不和你繞彎子了。你該知道,有件事,爲兄想了很久了,現在時機成熟了,爲兄希望你能諒解爲兄的苦悶,進而成全爲兄。”
聽完自家弟弟的話,鮮于萬熙似乎明白這已經是他的底線,若自己再拿事搪塞,怕是也沒了機會了。於是,便很是委婉的開口說了。
好吧,其實是很委婉的說了。不僅是很委婉,甚至是委婉得在場的人,沒有人能聽得懂。當然,除了當事人和鮮于千瀾之外。
“皇兄所說之事是何事呢?臣弟愚鈍,還請皇兄明示。”
對於自家皇兄心裡打得如意算盤,鮮于千瀾給出的對策就是裝傻充愣,他料準了皇兄是不會將事情擺在外人面前說的,不然,他又怎麼會說的那般隱晦不明。
只是,事實總是出人意料的,就像鮮于千瀾那般駑定的事,沒想到這會子卻眼睜睜的看着它難產了。
“瀾弟,你若不同意也可以,那麼,爲兄便讓桑公子留在皇宮裡做客到亓官公子爲睎兒解毒之後,再好好的保護他們離開。當然,爲兄保證這絕對是項機密,絕不會讓你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你該知道,這點能耐爲兄還是有的。”
鮮于萬熙的這番話,雖沒有明白的將事情坦白,但是,裡面的威脅卻是十足十的。再加上他的保證,他堂堂一國之君的能耐,鮮于千瀾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很明顯的,鮮于千瀾若在以後能見上桑默一眼,怕是比登天還能上三分了。
“皇兄,你這樣的威脅似乎是無法實施呢,桑默可不是水月國之人,你這般的強行扣留,先別說我答不答應,怕是桑默也是不會答應任你這般頑劣的行爲的。”
鮮于千瀾話雖說的堂堂正正,但正如鮮于萬熙自己說的,他的能耐如何,最清楚的人不過就是自家兄弟了。所以,此刻的鮮于千瀾心裡的怒意已然是臨界最高點了。
他從現在才明白,皇兄早就已經將他的心態摸得清清楚楚了,知道他現在在意的是什麼,就專門的找準那個點下手,絕不遲疑的手段,讓他這個親弟弟淵淵望塵莫及。
現在想來,皇兄怕是早就找人在他的周圍佈滿了眼線,不然又怎會這般準確無誤從他的痛腳下手呢。此刻,他只希望那個被利用的威脅能聽懂他的心思了。
鮮于千瀾說完話之後,緊緊的盯着座位上的桑默,一刻也不鬆弛。
“瀾王爺的話說的甚是,君主這般那桑默籌碼,可否能容桑默先想想願不願意做着籌碼呢?”
桑默早在聽見鮮于萬熙的話時就想要開口的,只是,那會兒,她還想聽聽鮮于千瀾會怎樣回答,所以便忍了下來,閉口不言,只認真的觀戲。
但是,在聽見鮮于千瀾故意的見話續扔給她之後,也明白了他是想借由她自己來拒絕這赤果果的威脅。想想,事情的確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所以,桑默便開口了。
只是,桑默開口並沒有一口就拒絕,而是改用商量的語氣,因爲,桑默發現,現在她已經完全的不知道這兩兄弟之間在搞什麼東東了,但是,她卻記住了鮮于萬熙所說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保護他們離開這水月國。
就衝着這一點,桑默覺得這話還有餘留的必要。她可沒忘記鮮于千瀾的能耐,到今天,她也算是看出了鮮于萬熙拿她當威脅的原因了。所以,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桑默給自己留了一個完美的後路,讓他們兩兄弟去鬥吧。
“桑默!你……”
鮮于千瀾不敢相信,桑默竟然會這樣說,她明明就看懂了他給的眼神,但是卻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所以,鮮于千瀾忍不住的高聲揚起,卻無法接下去。
“呵呵呵,桑公子果然是聰明人,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鮮于萬熙爽朗的笑聲中,暢揚的話語,聽在在場人的耳裡,顯得分外的清晰,彷彿是在暢言勝利的感言一般,好不開心的。
只是,鮮于萬熙這笑裡,不僅僅只有對自己看人的準的認可,還有一半是因爲,看着自家親弟弟這般吃癟的樣子,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不過,桑公子可以放心哦,我說過的話,可是絕對可以得到證實的,所以,你可以好好考略看看的。”
鮮于萬熙緊接着的話,一說出口,便見着桑默眼中的堅定更加的明亮了。於是,他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接下來的結果,會是他想要的的。
“那麼,如果,君主一定誠意邀請桑默入住皇宮,桑默便也不多推辭就是了。”
在接觸到鮮于萬熙的眼神之後,桑默就明白了一件事,或許整個水月國的人民都認爲,他們的瀾王爺是最睿智多謀的人,而她卻認爲,只有鮮于萬熙纔是那個最深不可測的人。
因爲,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的想法,並且也早就估測到了這樣的結果,甚至還主導着事情按着他指示的方向伸延,這得是怎樣的深思熟慮並且醞釀的成的人才能掌握得了的!
所以,桑默表示,她遠不及鮮于萬熙的佈局熟練,所以,她選擇跟從他的步驟前行。
“哈哈哈,當然,我是竭誠邀請桑公子進宮伴在亓官公子左右,順道督促亓官公子的日常作息。這樣一來,說不定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不一定。亓官公子,你說是不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最高興的莫過於鮮于萬熙自己了,開懷大笑的應允相邀,甚至還不忘鼓動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亓官夙一同高興。可見,鮮于萬熙的遠見,是有多麼的讓人望塵莫及,竟連亓官夙的心思也摸得清清楚楚。
“桑默在此就先謝過君主美意了。”
桑默起身謝恩,順便也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正太,卻發現他一直都在盯着一邊的鮮于千瀾看,甚至連眼見都不眨的,連她的注視都沒注意。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問問了,這小正太似乎是有事在瞞着她呢。這,讓桑默不着痕跡的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