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珩,我們做朋友吧,做除開身份意外的朋友,好不好?”
躺在牀上,盯着牀頂的流蘇,万俟珩在桑默走後,滿腦子裡想的全是桑默留下的那句話。
她竟然要同自己做朋友?她怎麼可以這樣?這叫他情何以堪?万俟珩的心在桑默走後漸漸的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似乎只要再輕輕的碰一下就會支離破碎了。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朋友這個身份,就算是爲了能站在她的身邊並肩同行,他万俟珩也絕不會以朋友的身份。如果,一切真的都不能如願,那麼,他只會以祭司大人的身份站在她的身後,所以,他絕不會做她桑默的朋友,絕對!
繼續盯着牀頂的流蘇,万俟珩突然的在心裡嚇了一個決定,怔怔的闔上酸澀不已的銀眸,一臉悲痛的低喃道:“如果在那之後,你的答案依舊如此,那麼,我就將自己的心封鎖在祭司這個職位上,絕不越雷池分毫。”
側身而臥,顫抖着雙手將蓋在身上的錦被緊緊的揉進懷裡,將臉埋進裡面只因爲這上面有屬於她的奇特清香,希望可以將這清香吸入胸腔,存於心底做爲珍藏。
天亮後,用過早膳,桑默回自己的臥房看看万俟珩感冒怎麼樣了。卻不想,回到房裡沒看到万俟珩,倒看見一批婢女在更換她的牀上用品。
“嗯?祭司大人呢?怎麼沒在牀上休息呢?他這麼快就全好了?”看着空蕩蕩的牀上該再的人不在,桑默不禁有些納悶。昨兒個還暈着那樣了,今兒個就能蹦躂了?
“回稟殿主大人,祭司大人天一亮就讓西苑的婢女們過來給接回西苑了。不過,祭司大人的病好像又嚴重了一點,又高燒了起來,昨晚上明明已經降下來的了,不知怎麼又復發了?”紫菊一進屋正好聽見桑默的問話,便順口回答了。
是啊,明明連藥醫婆婆都說,祭司大人醒過來就沒什麼事了,可誰知,天才剛泛白,祭司大人的高燒又升了上來。不僅紫菊覺得奇怪,就連慢紫菊一步進來的澤蘭也深感不解。
畢竟藥醫婆婆是她們律音殿裡醫術最高深的前輩了,理應不會診錯纔對呀。可是,祭司大人這情況有怎麼說呢?這是在場的每個人的心理所想。
聽到万俟珩的額感冒有復發了桑默並不覺得奇怪,了不起就覺得万俟珩的感冒可能比較的嚴重了一點。所以,她絲毫都沒有聯想一下會不會是因爲自己昨晚最後說的那話引起的。
既然,万俟珩已經搬回去了,桑默覺得作爲朋友,自己自然是要去看看万俟珩的,所以,沒多想紫菊的話,桑默就直接的轉身離開自己的臥房。
只是,剛步出自己住的院落,桑默就不知道要走哪邊了,呃,因爲她這是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去過万俟珩的住處,所以,該往哪個方向走,桑默還真的不知道。
“殿主大人可是要去看望祭司大人?”在桑默前腳跨出自家門檻後,澤蘭紫菊二人後腳就跟了出來。只是一出來就見殿主大人不走了,只是在原地左右的觀望,像是在估摸方向,所以,澤蘭很是體貼的問道。
“呵呵,這時纔想起,我好像還不曾去過祭司大人的院落呢。所以,澤蘭爲我引路吧。”桑默摸了摸自己的鼻樑,呵笑着說道。
“是,請殿主大人隨奴婢這邊走,祭司大人的院落在律音殿的西面,稱之爲西苑。”澤蘭一邊爲桑默領路,一邊向她講述着祭司大人的院落位置。
桑默一路上聽着澤蘭和紫菊對祭司大人的專屬院落的來由,一邊默默的記下走過的路以及路邊的景緻,好方便以後有事沒事獨自來找万俟珩聊天啊。既已是朋友,關係應該會更熱絡一些的。這是桑默對待朋友的心得。
“殿主大人金安!”
在桑默一踏進屬於歷屆祭司大人的西苑時,原本在西苑裡活動的弟子,一見殿主大人親臨,全都激動外加驚嚇的參拜俯禮着。
“呃,大家上午好。初次來西苑,希望沒有給你們帶來不便。”桑默略顯緊張和尷尬的向大家打招呼。桑默有個習慣,就是每次一到新的地方,就會不由自主的拘禮起來,這無關於身份高低,而是個性使然。
“殿主大人過謙了,您能來西苑看看,是我們西苑弟子的榮幸,又怎會帶來不便呢?”有一位銀髮藍眸的夫人聽過桑默說的話後,面色微紅的衝着桑默歡笑着說道。
“呵呵,聽說祭司大人病又復發了,我來看看他可有好一些?可有再請藥醫婆婆來看過麼?”桑默看着眼前的這位夫人打扮的婦人不禁也曬出一抹微笑,桑默覺得這爲夫人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因爲她的眼神很真誠的看着自己,所以桑默也會給她一個真誠的笑容。
只是笑過後,桑默又在心裡汗了一把。現在,自己是殿主大人,所以沒有幾人不認識自己的,可是,聽說這律音殿有幾千號弟子,而桑默真正認識的卻沒幾人,就更不用說眼前這位夫人是哪位人士了,壓根就不認識。
“殿主大人,這位是西苑的管堂樂夫人,她是負責西苑弟子的新人務事訓練的,律音殿的所有婢女都是從這裡分配出去的。”澤蘭總是最先的發現桑默的需要,所以也總是最先爲桑默送上講解。可見她無時無刻都在關注着殿主大人的一舉一動,才能送上最適時的需要。
原來是個服務培訓導師,管堂應該是跟一方主管差不多吧。樂夫人,嗯,記住了。桑默聽了澤蘭的講解在心裡暗自想着自己的理解。
“呵,真巧,原來殿主大人也是來看望祭司大人的。可是,聽樂夫人說,祭司大人因爲病發,人還在熟睡當中呢,殿主大人來也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樂夫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桑默的話,倒是又人先替她回答了。
“裘衣大人也是來看望祭司大人的?聽你這麼說,既然祭司大人還在休息當中,我就不去打擾了,等過些時候在來吧。”循着聲音的來源,桑默看見了從一批弟子身後走出來的裘衣,以及其徒幾人。原本桑默是想要進屋去看看万俟珩的,但在看見裘衣師徒幾人中的一人後,桑默突然決定離開,隨後寒暄了幾句就直接的轉身步出了西苑,甚至都沒給其他人挽留的機會。
“恭送殿主大人!”看着已經步出西苑的桑默,樂夫人不明白殿主大人爲何要走的這般急促,但她也只能率領衆弟子跪送殿主大人離開而已。
“裘衣大人是否還要進屋看望祭司大人呢?”待桑默走遠後,樂夫人起身又問向還在一旁看着殿主大人離開的方向的裘衣大人,因爲剛纔裘衣大人也正好要進屋看望祭司大人的,卻因爲殿主大人的來臨而停了下來。
“不了,既然殿主大人都說了不打擾祭司大人了,裘衣就更不應該去打擾祭司大人休息了,裘衣也顯回去了,待尋得空閒再過來看望祭司大人。”看着桑默離開,裘衣收回自己的視線,也是敷衍的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裘衣大人慢走。”樂夫人再次的俯首送裘衣大人,心裡很是不明白,不是來看祭司大人的麼?怎麼人還沒看到卻都走得這般的急促呢?
西苑其他的弟子也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都不明白這些個大人是怎麼回事,什麼也沒做的即來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