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處聚集成堆的面黃肌瘦的乞丐大爺們,桑默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礙眼,這裡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所以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至於其他人是怎麼想,桑默也是沒資格去評價,無論到哪,身份階級等級是永遠都存在的。若都看不過去,那她早就可以羽化成佛來普度衆生。
因爲佈施的時間還沒到,所以,乞丐大爺們都站站坐坐的遍及在各個空地。桑默一行人正好是站在一棵蒼古大樹下,可以遮陰。
在大樹下等了一刻鐘,還是不見佈施開始,桑默有些不耐,突然的就對來此的目的失去的原本的興趣,於是,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身邊的各位,得到回覆後,桑默正打算離開,卻身後傳來的哭啼聲止住了腳步。
“哇……哇……”
一聲聲止不住的不歇氣的大哭聲,讓桑默忍不住的回身查看,之間大樹根處,一名衣裳襤褸面容沾灰的婦人懷裡抱着一個三歲大小的娃兒。
娃兒瘦的似是皮包骨卻依舊賣力的哭着,小身板個因爲哭而顫抖的厲害,婦人看着懷裡的孩子哭,一臉的哀默,無聲的淚水滴在娃兒的額頭上,嘴裡只低低的咕噥着唸叨着,被娃兒的哭聲蓋過了。
娃兒的哭聲依舊,婦人也沒聽止嘴上的咕噥,手也在娃兒身上輕拍着哄着,淚也依舊滴落着。桑默就這樣站着看着,一直到身旁的万俟珩輕輕的握住她的一隻手,她纔有所動作。
“乖,不哭了,是不是肚肚餓了呀。來,這個給你吃,是很好吃的茶葉蛋哦……”
桑默走上前蹲在婦人的面前,在婦人掛着淚眼的謹慎面龐前,桑默淺淺的帶着笑,伸手摸了摸娃兒的頭,然後笑着將手裡拿的剛纔買的茶葉蛋遞到娃兒的面前,輕聲的哄着。
這一刻的桑默身上有着一種讓人覺得親和的光圈,不僅僅只是照亮了眼前的一大一小,也照進了她身後的幾個人的心。
“謝謝!公子,真的是……非常謝謝您,謝謝……謝謝……”
婦人看着桑默遞過來的一包茶葉蛋,欣喜又感激的雙眼裡,蓄滿了淚水,不停的語噎着給桑默叩首謝恩,而後一邊顫抖着雙手接過茶葉蛋。
桑默只是淺笑着搖了搖頭,她不想說不客氣或是沒關係,因爲她知道,即使她說了,也阻止不了婦人的感謝。雖然她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這樣真誠的謝意,她願意接受。
躺在孃親懷裡的娃兒,在看見桑默遞過來的茶葉蛋時就止住了哭泣,而後緊緊的盯着孃親接過茶葉蛋,便再也迫不及待的抓過一顆茶葉蛋就開始剝起來。
可是,因爲年紀太小,或許是沒了力氣,剝了幾次都沒有剝完整,飢餓的小眼神又一次的蓄滿淚水來。
正要開口大哭時,手裡的茶葉蛋被孃親先一步的接過去,三兩下的就將蛋殼剝完了,然後將送到了娃兒的嘴邊,滿足的看着娃兒大口大口的囫圇的吃着,一隻手還在娃兒的後背輕輕的拍着。
儘管,婦人自己也餓了好幾天,但是依舊還是捨不得吃手裡的茶葉蛋,只滿足的看着孩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只想着讓孩子多吃一點。
桑默一直都站在一旁,並沒有離開。 這樣的感人畫面,是人間最真摯的情誼,所以,她並不急着離開。
婦人見着桑默沒有離開,只是感激有羞赧的再一次對着桑默俯首感恩,之後,便抱着孩子,一邊幫孩子撫背,一邊便幫孩子剝茶葉蛋。
桑默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只是,那時候,佈施依舊還是沒有開始,所以,桑默他們是真的決定離開了。
只是,桑默並沒有走離太遠,而是在離着佈施不遠的一家酒店歇下了。而且,桑默還特意一再酒店二樓的挑了一個視野正好對着佈施的窗口邊入座,雖然不能親自參與到佈施現場,但是,她還是想要看一看這般‘大牌’等候的佈施,究竟是何了不得的大好人。
只是,讓上沒想到的是,她還來不及等到看見佈施的‘大好人’,倒是等來了另外一個‘大霸王’,而且,這‘大霸王’還是一女的。
其實事情開始得莫名其妙得很,就只是,原本在二樓吃酒聊天的客人,突然的大多數倉忙起身離開,而且看得出腳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亂。然後,整個二樓不到片刻,剩下的客人,除了桑默他們這一桌人,其他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叔級人物。
正當桑默他們這一桌的人都感覺奇怪想要問一問鄰座的大爺怎麼回事的時候,倒是鄰座的大爺率先向他們催促起來了。
“哎喲,公子們啊,看你們都長得這般俊俏,你們怎麼還不趕快離開啊,不知道女霸王正朝着這酒店來麼?趕緊的,快快離開吧。”
鄰座大爺一臉的爲桑默他們一桌人擔憂的着急的樣子,有股恨不得將他們趕着離開的樣子,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味道十足。
“呃,大爺,我們爲什麼要離開啊?還有,這女霸王又是什麼人?她來不來,跟我們離開不離開有何關聯啊?”
桑默一時也沒能理解鄰座大爺的話意,更不懂他這一臉的着急樣是爲着什麼。不明白,他們好好的坐這兒,有沒礙着誰,爲什麼要離開?
“啊?你們,你們是第一次來我們守望城的吧。不然,也不會再知道女霸王要來還能坐在這兒不動的。欸,這女霸王是我們守望城城主之女,名爲獨孤漾兒,應着父親是城主又是一族之長,所以,性格跋扈又狠毒,生着幾分姿色,荒淫無度,見着面容姣好的男子就用各種方法強搶回家糟蹋,若是已娶妻的,就逼其休妻或是將其妻凌辱;若是不從的,就用盡各種辦法逼其就範,久而久之,全城的的年輕男子都聞其色變,都躲在家中不出門,或是一聽女霸王出現就立馬退避三舍的離開。所以,你們還是快快的離開吧,不然就在劫難逃了啊。”
鄰座大爺滔滔不絕的將女霸王的傳史講述一遍,臉上的憤憤難平顯而易見,直到說完,都還是不忘勸桑默他們快些離開,免得遭其毒手。可見,也是真的在爲桑默他們擔心着。
“如……如果,大爺您不是在說笑的話,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這麼有味道的事情。”
真是太勁爆太強悍了。桑默以爲,這年頭,是隻有男強女的世界,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彪悍的女霸王,不僅仗勢欺人,居然還強搶民男逼良爲娼。她桑默要是不待見待見這位女霸王,就真是太枉此一行了。
“誒呀!公子喲,大爺我可不是在同你說笑,這可還是千真萬確的事兒,你沒瞧見剛纔那些離開的都是年輕的男子麼,你們就趕緊的離開吧。”
鄰座大爺急切萬分,就怕桑默不信他說的話,整個人都差在那裡拍胸脯保證了,催促道。
“呵呵,大爺,謝謝您的好意了。不過,您就別擔心了,今天那獨孤漾兒要真的能將我們強搶了回去,那我桑默今兒個就還真的就不走了隨她去,任她擺佈。”
桑默揚起嘴角的弧度,謝過鄰座大爺的好意,不動如上的坐在位子上,做足了等着那女霸王找上門的樣兒。
可不是,那女霸王若真的能將他們給強搶了回去,估計他們這羣人也不用活在這世上了。爲什麼?太掉價太丟臉了唄!
“你們……”
“來來來,獨孤小姐樓上請,樓上的雅座多着呢,隨您挑隨你選,可別屈着您了,樓上請!樓上請!”
鄰座大爺剛想叱責桑默他們不聽老人言,卻不想樓下已經傳來了掌櫃的奉迎討好之聲,而且很快的便聽見了有人能上樓的腳步聲,於是,老人家只能無奈又擔憂的坐回自己的座兒,一邊搖着頭,一邊嘴裡低喃着:
“完了,完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在掌櫃的領着獨孤漾兒上樓來的時候,桑默他們這一桌的人,到都是一致目不斜視的喝着自己手裡的茶,或是看着窗戶外,都沒將即將來臨的人放在眼裡,一派的悠閒自得。
“掌櫃的,我要做這一桌。”
才上二樓,獨孤漾兒便看見了桑默他們一桌人的存在,至此之後,一雙放光的青眸再不曾從他們這一桌已開過。走至桑默他們在的鄰桌,獨孤漾兒指着剛纔的鄰座大爺的一桌,看也不看的說道。
“哎誒!好嘞!獨孤小姐稍等片刻!馬上幫您收拾好!”
“大爺,您今天的酒茶錢我們酒店全包了,我們給你換個桌兒坐,可好!”
掌櫃的奉迎着獨孤漾兒的無理要求,讓後轉臉苦笑着勸和着老大爺換桌。老大爺也是明白人,知道掌櫃的難處,道是也不說什麼的點頭同意了。只是,在離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朝着桑默他們這桌望了一眼,擔憂無限啊。
桑默正好擡首,望見了老大爺的擔憂神色,於是瞭然的莞爾一笑,示意老大爺放心。然後目送老大爺下樓離開,這期間,桑默也是一眼都不曾看過站在他們三尺開外的人一眼。
“喲,這是哪家的少年郎啊,瞧瞧,瞧瞧,這小臉長得,跟襁褓裡的奶娃娃一樣嫩滑的,小公子貴姓啊。不不不,應該是,四位公子貴姓啊。”
見眼前的一桌子人都不曾將眼神望向自己身上,獨孤漾兒又何曾受得了這樣的忽視,於是,一步上前就欺進最近的小公子調戲,從最還下手的人着手是她獨孤漾兒的不二手法。
只是,在她伸出的手,即將碰上亓官夙的小臉時,一隻手早她一步的,從亓官夙的後背,直接穿過來,攬上亓官夙的肩頭,一勾,便將亓官夙勾了過去,避開了獨孤漾兒的魔手。
“這位小姐,再問別人貴姓之前,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呢?這樣纔有禮貌,難道你家裡人沒叫過你嗎?”
桑默一手將亓官夙攬進自己的懷裡,一手端着茶杯摩挲着,嘴角睨着笑,拿眼斜着一隻手伸出定在空中的獨孤漾兒,說出來話兒,卻是帶着十足的挑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