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膽子到不小,竟敢這般公然笑話本宮!”
睎皇后怒瞪着遠處的桑默,話裡的怒威明明白白的直指向桑默這方。
本來,自家夫君笑話自個兒也就算了,一國之主嘛,要笑誰能拿他怎麼樣。可是,這並不表示其他人也可以這般無視她的威嚴,而且還是一介平民。
“我何曾幾時笑話皇后您了?”
這邊,桑默面對睎皇后的怒言倒是很淡定,緩緩的起身,行一俯禮,而後淡淡的回道,視線卻從沒有離開過睎皇后手中的那支長笛。
“哦?那你的意思是本宮信口雌黃的冤枉你了?”
睎皇后聽過桑默的回話之後,微皺起黛眉,反問。她很不喜歡這個銀髮銀眸的公子,因爲他的態度看起來像是並不把放在眼裡的樣子,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怎麼說呢,我只能說,是皇后誤會我的笑意了。我之所以笑,是因爲配合皇后您的默劇表演,所以,我是在給皇后您捧場。”
桑默現在是說謊連腹稿都不用打了,張口就能來上一段光明正大的理由。於是,這裝聾作啞莫名其妙的理由都被她給找上了。
其實,桑默也是剛纔在看見前廳與他們現在的距離,纔剛這樣張口胡來的。
“默劇表演?”
睎皇后被桑默這不明所以的說法給弄糊塗了,一時竟也只能重複着她的話反問,也想聽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嗎?之前,見着皇后拿着那長笛上下襬弄,臉上的表情又俏皮可愛,然後又搗鼓着鼓氣吹氣的樣子,卻又不見聲音出來,我以爲是皇后您故意的在逗大家夥兒開心呢。”
“可是,眼見着皇后表演的那麼認真卻沒人給予笑意鼓勵,趕着好不容易君主率先起頭開笑了,所以,我才緊跟着笑意捧場的。”
桑默一臉無辜認真的樣子看着睎皇后緩緩的將自己的解釋說出來,而後,無辜清澈的銀眸裡沒有絲毫的懼怕之色,坦蕩得讓其他人看着都覺得她不像是在說謊。
“哈哈哈……默劇表演……笑意鼓勵……哈哈哈……我的老天,這人真的是太讓我開心了……哈哈哈……”
全場因爲桑默的解說,一時靜寂默然一片。片刻後,突兀的又響起一陣爆笑,而那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鮮于萬熙是也。
此時的鮮于萬熙,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搗桌捶胸的趴在桌子上跟抽羊癲瘋一個樣,要不是身後有侍從扶着他,估計是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君上!您,您怎麼可以這樣笑話臣妾!哼!臣妾不理你了……”
“……那個你!給本宮上前來,你竟敢說本宮是在表演默劇,真是膽大包天了!你給我過來!”
睎皇后眼見着自家夫君笑得這般不給自己留顏面,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不能拿自己的夫君怎麼樣,就將怒火遷移到那個讓自己失面子的罪魁禍首開刀。
聽見睎皇后這樣發話了,桑默也不能再無動於衷了,只得起步想着前廳走去,而亓官夙自然是跟在桑默的身後一起的。
“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等到桑默走至睎皇后面前,隔着兩米遠的距離,睎皇后便開口問道,順便也制止住桑默繼續前進的腳步。
“呃,平民姓桑名默,銀族人。”
桑默是故意將睎皇后的問話曲解的,她知道其實睎皇后的話意不過是在問她的名字而已,而桑默卻故意的以爲睎皇后看不出她是哪國人。
這是有必要的,就跟之前故意的曲解睎皇后吹不響長笛以爲她是在表演默劇的意義是一樣的,不過是,讓他們以爲她桑默是個耿直而又單純的人而已。
這樣一來,等會兒纔好讓他們將長笛讓給她呀。
“你以爲本宮是笨蛋嗎?會看不出你是銀族人?你是故意的吧?”
睎皇后在認真的看過桑默的眼神之後,纔有些自視聰明的睨視着桑默,故意的找茬兒道。因爲,她就是不想讓這人舒坦就是了。
“可是,是您自己剛纔問我,我是什麼人的呀。大家都聽見了的。”
桑默是什麼人,送上門的便宜她哪有不佔的道理。於是,便用着更加無辜的眼神加語氣,將睎皇后的話堵的死死的,讓她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膽,你,你,誰準你這般頂撞本宮的,你,你……”
睎皇后被桑默的話堵得話也接不下去了,只一個勁兒在那裡你你你的,卻沒有下文。因爲,她知道,桑默的話沒有沒有錯,只是,是她自己的話有漏洞,所以,她也沒辦法真的給桑默下罪,那樣會讓人說她又是國母風範。
“哈哈哈,好了好了,睎兒,別調皮了,讓大家開笑話了哦。”
最終,還是鮮于萬熙不忍愛妻再受委屈,便拍着愛妻的後背,輕緩帶笑的安撫下來。只不過,他那深澤的紫眸卻是一眨也不眨的在盯着桑默身上看,裡面載滿了興味盎然的意味。
“君上您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因爲您!好不都是因爲您!若不是君上要聽,臣妾纔會失了顏面,哼!”
睎皇后也不是傻瓜,正好藉着自家夫君給的臺階而下,順便給不忘撒嬌般的置氣一兩句,以博自己夫君的寵溺。
“呵呵呵,好好好,是我的錯,睎兒,看夫君我爲你報仇吧。”
鮮于萬熙前面認錯的話說的是笑語連聲,而後面的寵溺之語,卻是對着睎皇后的耳朵說的,所以,聽見的人,也就只有彼此二人了。
不過,那也要桑默不在場的話,才能說,只有他們二人聽見。可是,這會兒,桑默不巧正好在場。所以,很遺憾的,聽力靈敏的桑默就是聽見了鮮于萬熙的那句報仇之語。
所以,在鮮于萬熙收回視線,只注意跟睎皇后咬耳朵的時候,桑默無垠的雙眸別有深意的掃了兩人一眼,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要怎麼爲他的皇后報仇。
不過,在桑默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眼神的尾角突然的掃到一個人的視線,不由的心中突了一下,與之視線交匯了一秒,隨即對方便移開了。
而桑默卻很確定,她剛纔在那人的眼中看見了懊惱。而那個人,正是坐在鮮于萬熙身側另一邊的鮮于千瀾。
可是,他在懊惱什麼呢?而且對象似乎還是她?這讓桑默很是覺得莫名其妙啊,自己這是有惹到他了?
“你說你叫桑默?”
在桑默苦思冥想的時候,鮮于萬熙這邊開始發話了,而且一開口就直指桑默,沒有任何的迴避,正大光明的點名開始爲愛妻算賬。
“是的,君主。”
桑默倒是很快的回神,坦蕩的迎視着鮮于萬熙的矛頭。
正好,她也想看看這水月國的君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有着怎樣的實力,能凌駕在鮮于千瀾這樣睿智又有能力的人之上。
“你是受邀來折翼樓的客人?”
鮮于萬熙看着桑默毫不迴避的眼神,點了點頭,嘴角弧度上升,眼眸笑意晏晏,精光閃閃,繼續問道。
“是的,我有請柬的。”
桑默聳聳肩,點點頭,甚至還特意的表示,自己是有請柬的人,但是,桑默卻並沒有將請柬拿出來。她可不傻,若這時候拿出來,只怕是死得更快吧。
那請柬可是同他們的一模一樣的。
“哦?桑公子家裡時行商的?”
鮮于萬熙倒也沒有執着的要看桑默拿出請柬來,只直接的將笑一個問題拋出,隨後一副等着桑默回答的悠閒樣子,順道還餵了愛妻一顆水晶葡萄。
“不是,桑默家裡既不是行商也沒有爲官,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桑默倒是很爽快的將自家的身價條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省得鮮于萬熙還要在問下去,而且,她也等着看這人怎麼接她給的招。
“原來如此,桑公子是瀾的朋友?”
桑默的回答,在鮮于萬熙聽過之後,卻並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甚至也不過是眉尖挑了一下而已,隨後,雖然他用的是疑問式,但是其中的肯定卻是沒人能忽視得了的。
這個人,看來真的是很有城府的人哪。桑默在心裡默嘆,遇上這種不省油的燈,相處起來既費勁卻又簡便。因爲,彼此說的話,都很容易理解。
“嗯?朋友談不上,有過幾面之緣。”
只是,面對鮮于萬熙話裡的肯定,桑默卻有着讓人意外的答覆,徘徊在是與不是之外,留有的想象空間更是大之又大。
更何況,桑默又怎麼會讓自己跟鮮于千瀾那樣的人扯上友誼這樣的關係,她早怕不得能撇多清就撇多清呢。
因爲,桑默討厭跟聰明的打交道,太費腦!
可是,桑默在說完這樣的答案之後,立馬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在注視着自己,當然那絕對不是什麼友善的注視。
桑默相信,若是眼神真的能殺人的話,自己怕是要被這注視給千刀萬剮了。而那視線的主人,桑默不用轉首也知道是鮮于千瀾的。因爲,她自己正在與鮮于萬熙對視能。
“哈哈,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憑什麼跨進這折翼樓的門檻的呢?”
鮮于萬熙似乎是對於桑默給的答案很感興趣,甚至還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還笑着側首回視了自己身邊的胞弟一眼,眼裡有着很明顯的促狹之意。
“哦,是鮮于千瀾給的請柬,所以,就後着臉皮來了。沒想到,這展示宴真的很有意思呢。”
桑默開始說的很是隨性的調侃自己,只是最後一句倒是一下子又將整個話題有帶到了之前的爆笑場景裡去了。
要問桑默是不是故意要將話題繞回到原處的,那麼桑默會肯定的說,是的,她就是故意的。因爲,不把話題繞回去,她又要怎麼將她想要的東西拿回來呢。
“噗!咳咳,既然桑公子覺得展示宴有意思,那可有相中什麼東西呢?”
這一次,桑默的回答倒是讓鮮于萬熙好不容易消跡的笑意有冒了出來,因爲,他也想起了之前的爆笑場面,只是,很快的有收起了笑意,因爲他的愛妻正拿眼橫他呢。
“有的,只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桑默像是在等着鮮于萬熙這句話一般,在他話音剛落,便緊接着給了答案,說完之後還不忘拿眼忘了一眼被睎皇后放置在桌上的墨玉長笛一眼,意思很明顯,她相中的被人捷足先登的是什麼了。
然後,桑默便一臉平靜的等着鮮于萬熙給她下一個提問,只要他問,她就絕對給他不一樣的答案,看看是誰在逗比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