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緲的登場開始後,所有人都沒再說話,而且除了桑默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期待的樣子,就像等待哪位知名的明星開演唱會一般前的寧靜。
看到這樣的場景,桑默側首看了一眼旁邊下座的万俟珩父子倆,意外的,居然連他倆也都是一副較爲期待的模樣。
看來,這霧緲應該是這律音殿的一代新秀了,必然她的琴藝一定也是頂尖級的水平吧。這倒讓桑默更加的興趣欣然了,或許,在自己之前,這霧緲就是他們默認的下任殿主大人吧。
看着霧緲將自己帶來的豎琴擺弄好,隨後一記優雅的福身而後如竹般的端坐就位,伸出白皙的玉指,輕輕的在豎琴上一撥,清音緩緩流淌,宛如幽谷中的一道晚風,微微拂面。一時間,桑默有感覺,霧緲這一撥弄的不是這琴,而是所有人的心。
隨着旋律的升騰跌宕,步步高昂,樂曲進入了高潮。這琴音,清虛而逸雅,細脆而幽淡,令人有輕純詭奇之感,也像是在表達着彈奏者的心境,看似清靜輕純卻詭異不明,隱隱還透着一絲不屈。
“好一曲《鳳遨遊》,她這是在祝賀我即位爲殿主呢?還是在表達自己的不甘放棄爭取殿主的位子呢?”桑默嘴角勾起一笑,默默地低喃着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話語。
霧緲的這曲《鳳遨遊》,連桑默這種對豎琴也只是一知半解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來,可想而知,在這裡的其他人就更能知道里面的其意了,這律音殿可是專門譜曲的行當,隨便一人也能熟知曲子的意思。
也真的不是她桑默誇大,因爲就連她身邊的婢女們都是經過專人訓練的,只要不是外來的異詞曲目,她們都能聽得懂的,只是她們不擅樂器,所以才被分配成婢女的。
在滿耳只留下叮咚的琴聲,一曲停止,桑默回視了一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沒有意外的看見了各色的顏容。
左邊的四大護主大人中首席大人的臉色那不是一般的黑色彙集,而其他三位護主大人卻是小心翼翼的看看坐廳中間的演奏者,再悄悄的看看他們身邊的首席大人,個個臉上發白。
而那裘衣大人臉上的表情倒是讓桑默不知其意,因爲裘衣不論是眼裡臉上還是嘴角,都顯示着明晃晃的諷刺笑意,估計全場的人也沒人看不見。
可是,這裘衣不是負責教導琴藝的導師麼,怎麼會如此這般明顯的表示嫌棄霧緲的臉色呢?難道霧緲不是她的徒弟或弟子?或是純屬嫉妒?
而這万俟珩父子二人的臉色就不用說了,那就是直截了當的一臉怒氣的盯着廳中的霧緲,恨不能在她身上燒出幾個大洞來。
“啪啪啪!嗯,如此佳曲,如此琴技,果真好聽呢。”隨着霧緲的琴聲落幕,現場安靜得讓桑默心血來潮的拍掌叫好。
隨着桑默的突至舉措,同時也打散了其他人的各門心思,只得跟着他們的殿主大人拍掌,卻不敢叫好。
“謝謝殿主大人讚賞,屬下獻醜了。不過屬下有個不情之請,望殿主大人成全。”對於桑默的鼓掌稱讚,霧緲也只是輕抿了一下脣角,算是一笑,眼裡卻是止不盡的不屑在紛飛。
“霧緲小姐不妨說來聽聽。”這女人,要不要這麼高傲啊?桑默忍住要送白眼的衝動,緩緩的說道。她當然不會一口答應,都還沒知道是什麼事就答應的,那是傻子做的事,不是她桑默的格調。
“白天在祭典高臺聽聞殿主大人的驚天一曲,霧緲深感激動,希望能再一睹殿主大人的佳音和風采,望殿主大人成全。”霧緲一臉激動情懷的樣子,傾情懇切的俯首說道。
激動?是啊,你都激動得暈死過去,也實屬激動的最高境界了。桑默微挑英眉,在心裡感嘆到。
巡視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又看看這代表着喜慶的晚宴佈置,桑默低首沉思了一下,而後看着大家說道:“嗯,今晚這喜悅的氣氛,又都是爲我而辦,我理當爲大家獻一曲以表謝意的。這樣吧,我爲大家唱首歌吧,至於伴奏樂器,可有人暫借我一把古琴,呃,最好是七絃的古琴,因爲我對七絃的我比較熟練。”
桑默的話音一落,下面就響一陣吸氣聲,衆人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擡首看着他們的殿主大人,似乎桑默說的是什麼天語一般。
然後,桑默看見万俟珩的父親起身走了出去,在桑默以爲他是退席了的時候,卻見万俟慶手捧着一把古琴回來了。並且直接的將手裡的古琴送到了桑默的眼前,見婢女將矮桌上的食物都撤下後,開口道:“此琴七絃,是屬下的珍愛,願借與殿主大人伴奏。”
桑默看一眼万俟慶獻上來的古琴,七絃,弦弦都透着白光,琴身是紅檀木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梧桐木。儘管如此,桑默也能感覺只把琴一定是件世間難尋的高檔貨。
然而,万俟慶的這一舉動又再一次此的掀起了衆人的聲議,只因,世人都知,上任祭司大人的這把古琴是除他自己,從沒讓其他人碰過,更不用說彈奏了。
“即爲万俟族長珍愛之物,桑默一定小心彈奏,絕不損傷絲毫。在這裡,也把這首歌曲送給憐人小姐,當做是我的道歉之禮吧。”桑默感謝的回以万俟慶一笑,然後側首對着已然包紮會來站在裘衣大人身後的憐人說道。
在收回視線的時候,桑默也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退到一邊坐下的霧緲小姐,看着她銀色眼眸裡的高傲回以一笑,然後擡起雙手懸於古琴之上,一回旋,七絃連聲響起,聲音清脆響亮,雙手在古琴上翩翩奏起,琴聲委婉連綿,緩緩如水在流淌,桑默輕啓櫻脣,鶯鶯唱道:
ah……oh……
敢問天涯在何方
一個人 一壺酒
風裡浪裡飄流
水裡火力奔走
天大地大任我遊
古來世間多少愁
說聚散 說不夠
一場繁華過後
物是人非時候
多少感慨在心頭
縱然是是非非不問
恩恩怨怨不論
英雄也會淚滿襟
於是凡塵世事揮不去
想要高飛卻越陷越深
就算今天明天是夢
今生來生是緣
到底誰人能安心
真正拂袖的能有幾人
留下的真究竟有幾分
真正拂袖的能有幾人
留下的真究竟有幾分 ( 安琥《拂袖》)
桑默唱罷,隨即看向霧緲的位置,心裡想着,自己的意思都表達的這麼清楚了,這霧緲應該會明白吧,會看開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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