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默此時真的有要抓狂的衝動,這小子是想要怎樣?就算是小受,也不用這樣欺負她吧,好歹怎麼樣也不該是這樣趴在她身上不起來吧,是不是男人啊?
“那個,你能先起來一下嗎?”等了片刻,桑默最終無語的開口直言,她真的不知道這小男生要在她身上趴到什麼時候才滿意。
“哦,好。”濮陽青葙有一絲慌亂的擡起頭,點了下。然後兩手分別在桑默身體的兩邊,顫顫的撐起上身來,可無奈,實在是全身無力,很快便再一次的撲在了桑默的身上。
“啊!你娘啊!”桑默再一次遭受撞擊的痛憤難忍,終於是忍不住的爆了粗口。
孃的!她桑默知道自己錯了,她不該讓這軟趴趴的萬年受自己起身,她應該直接將他踢開的。桑默忍住不用手揉胸口的衝動,雙手握拳的瞪大眼注視着再度趴回她身上的頭顱,狠狠的在心裡後悔的吶喊着。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再度趴在桑默胸膛上的濮陽青葙臉上已經被紅霞侵蝕,只得軟弱無力的諾諾道。
“好,好,好,我來,我來。”桑默已經完全沒心思去聽這讓她想掐死的小男生說的什麼故意還是有意了,她現在只想快點起來,大冬天的,躺在尚未化完的雪地上,不僅衣服給弄溼了,還得受冷,那就太倒黴了。
桑默一邊想着,一邊伸出雙手將身上的人小心的推到一邊,然後自己利索的爬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殘雪,又立馬俯身將地上的人也扶起來,順手也將他衣服上的殘雪拍掉,這人這麼弱,萬一着涼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謝……謝謝!”濮陽青葙低首道着謝,心裡也爲救命恩人的心細體貼感到一陣心暖。
“沒事,還是趕緊離開吧,我不確定馬車裡的人會不會馬上醒過來,萬一他醒過來就白忙活了。我扶着你走,你可以吧?”桑默看一眼垂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男生,沒怎麼去在意,只是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桑默覺得還是先離開這偏僻的巷角纔是正事。
本來,桑默是想說要背這小男生離開的,這樣也快些。可是,在發現這小男生軟弱歸軟弱,但身高卻絕對的比她要高得多,都快高出大半個頭了。
其實,她揹他倒是沒什麼,他那麼瘦,背起他應該是沒問題的,只是怕傷着小男生的自尊心,所以,纔將背改換成扶的。
“嗯,我能走。”濮陽青葙擡首瞥了救命恩人一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很堅強的認真的說道。濮陽青葙不想讓眼前的救命恩人把自己想得太軟弱,所以,強打起精神撐着也要用自己的腳走給救命恩人看。
“那好,走吧。”桑默也沒去注意旁人的心思,只一心的想着快點離開。
說完,便抓過小男生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也一隻手從後面摟着小男生的腰身,率先的移動着腳步,迫使這小男生跟着自己的腳步移動。
因爲身高比救命恩人要高,所以,隨着兩人現在姿勢,濮陽青葙很容易就能聞到從救命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清香,驚慌的心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不自知的竟將全身的力量掛在了救命恩人身上,只爲能更深的聞到那股清香。
“那個,我複姓濮陽,名喚青葙,請問救命恩人尊姓大名是?”濮陽青葙垂首默默地看着正努力的扶着自己邁步的救命恩人,大冬天的雙鬢間竟有絲絲的密汗冒出,但扶着自己的手臂卻沒有絲毫鬆弛的樣子。這個人竟可以爲了素不相識的自己做到這種地步,濮陽青葙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這個人的姓名,想要靠近他一些。
“桑陌,桑樹的桑,形同陌路的陌。濮陽小,呃,公子,你是要回家,還是要找個客棧,等人來接?”桑默想叫這濮陽青葙小男生的,但一想到,這稱呼太現代化了,半路硬是轉口成公子。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桑默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的卸貨!孃的,這小受真的是沒良心的東西,說是自己能走,結果嘞,竟一點力都不使的將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了她的身上,累得她都塊趴下了。
“啊,先在這附近找一家客棧吧。”濮陽青葙輕輕的回道,心裡也在細細的默唸着桑默說的名字,決心定要將這名字記在心裡。
“哦,好。”桑默無暇顧及其他,在得到答案後,扶着濮陽青葙繼續努力的邁着沉重的步子。
“少主!”就在兩人快要步出巷子時,忽然一個墨綠的身影乍現的出現在兩人面前,單膝跪地的看着兩人。
桑默停下腳步,視線看看跪在地上人,有側首撇撇身旁的濮陽青葙,想到,這人大概是來找濮陽青葙的吧,也祈禱這人就是。
“袁叔!”濮陽青葙看清楚前方跪着的人後,一雙碧眸頓時激動起來,就連桑默也感覺到了,因爲濮陽青葙真的全身都顫抖的很厲害。
“少主,你沒事吧?那混蛋皇子沒對你怎麼樣吧?”跪在地上的袁叔一聽見濮陽青葙的叫喚,立馬起身上前來。
桑默立馬將肩上的手臂送出去,遞到來人手上,自己退到一邊,擡手捏着衣袖,抹了額前一把汗,微微的喘着氣,呼呼,快累死了,終於可以歇口氣了。
“袁叔,我……我沒事,幸好有桑陌出手相救,將九皇子敲暈,我才逃過一難。”濮陽青葙抓着袁叔的手臂,有些激動的簡單說明了一下事情的情況,聲音並不是很大,只是在說到桑默的名字時,就更小聲了點,而在說到九皇子三個字時,有着明顯的咬牙切齒意味。
“可惡,那混蛋竟然感這樣對您,這次的情形算是正式決裂了,我們即刻啓程回去,我一定要全都稟明給主子,勢要將這凌星國皇子對少主的凌辱十倍奉還。”袁叔憤怒異常的怒吼道,淡碧色的眸子裡顯露的殺意是顯而易見的。
“袁叔,我們這就要啓程回去嗎?”袁叔的怒火,濮陽青葙並沒有怎麼去在意,他只在意那即刻就要啓程回去的決定。他沒想到纔來沒幾天,就要馬上回去,更沒想到,才認識桑陌不到一刻鐘,就要馬上分離,這讓濮陽青葙心裡有些失落。
“嗯,這邊似乎馬上就有大事發生,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的好,免得被波及到,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您看這次的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那混蛋九皇子是一點都沒將我族放在眼裡呢。這些事,少主還小,以後會明白的,現在先聽袁叔的,好嗎?”袁叔不知道濮陽青葙心裡的想的什麼,以爲他只是不解而已,所以就點到爲止的解釋了一下給他聽,完全的將濮陽青葙當做是以前的小孩子疼愛着。
“好吧。那……”濮陽青葙向來都是聽話的孩子,也很依賴袁叔,所以,最終還是同意了。只是,在看向一旁的桑默時,一雙碧眸盈滿了羞澀,似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敝人袁正,不知這位少主的救命恩人怎麼稱呼?”上前一個俯身禮,袁叔這時也想起了自己少主說的救命恩人,剛纔一時只顧着關心少主的安危,就沒注意到旁邊的恩人。
“大叔不必多禮,喚我桑陌即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只不過是我碰巧遇上了而已。”桑默在一旁也沒怎麼去注意他們的交談,只是這位大叔的聲音有點大,所以,桑默大概也聽出些名堂來。
照剛纔聽見的,桑默發現自己又幹了件有‘出息’的大事了,如果剛纔被自己用木棍敲暈的禽獸就是他們口中說的混蛋九皇子的話。
“桑公子禮謙了,袁正替自家主子萬分感謝桑公子的出手相救,只是如今有要是在身,需即刻離開,一時無法回報桑公子的恩情,只待他日如果桑公子有難處,一定要到東部綠族的濮陽府邸來,到時候我們定全力相助。”袁叔看着眼前的俊秀斯文形正有禮的少年,坦蕩蕩的銀眸裡沒有一絲的矯情,也不禁有些暗贊在心裡,這樣的人,不失爲一個可以結交朋友。
“桑默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並沒有做什麼的,委實不該接受這樣的承諾,但是如果桑默他日真的遇上什麼難處,一定會優先選擇大叔給的承諾考慮的。”桑默知道這樣的事情推謝肯定是沒多大用處的,索性就答應會考慮,不過也只是考慮,會不會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呵呵呵,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不耽誤桑公子的行程了,我麼也該啓程了。桑公子,後會有期。”袁叔爽朗的說着便向桑默抱拳辭行,然後,將扶着濮陽青葙背到背上,準備離開。
“那個,桑陌,你一定要來。”趴在袁叔背上的濮陽青葙,碧眸幽幽的看了一眼桑默後垂下,輕輕的說出了心裡的期待,再不敢擡首。
“呃……那個……”桑默一個‘好’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這樣空頭承諾的支票,桑默是怎樣也不想開的,所幸袁叔像是看出了桑默的遲疑,便什麼也沒說的,直接發起內力,一躍,上了屋頂,隨即踩着其他的支點,輕功飄移,幾步間就不見了蹤影。
看着袁叔他們離開後,桑默也沒在多留的快步走出了巷子。
走在大街上,發現肚子有些餓了,而原先買的那些零嘴小吃,早在救濮陽青葙時扔在了不知名的角落疙瘩了。所以,桑默決定找家酒樓吃午飯,先填飽肚子再說。
只是,再找酒樓的路上,桑默心思全放在了找吃飯的地方上了,完全的沒發現自己身後正疾步的走來一羣人,走在最前面的人還帶着緯紗斗笠,但朝着桑默走來的腳步卻是急不可耐的。
漸漸的,漸漸地,臨近了。
正當桑默擡頭,看向側旁的一家酒樓的牌匾時,眼睛的餘光才發現看見一抹白飄來,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身後臨近的那抹白已經‘嘭’地一聲悶響,貼在了她的背後,緊接着,一雙手臂從後面環上她的兩肩,鎖緊,完全的將她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