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什麼時候答應要您將亓官夙交給我跟隨我了?什麼時候?”
桑默被亓官全德的話驚駭住了,真的,就好比天上一道雷劈下來,正好劈在她頭上一樣的感覺。以至於桑默忽然的有些激動起來,人說飯可以亂吃,話是萬萬不能亂說的。
“哼,你以爲我願意?要不是那孩子那般固執,以至於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你求我我都不稀罕!”
誰知,桑默的這話,也更讓亓官全德生怒,原本就溺愛這麼子,現在要硬生生的交到一個陌生男子懷裡,這教他如何不心痛,如何捨得。真是氣死他了,自己的兒子居然爲了一個男子而連性命都搭進去了,而且對方還不稀罕,真真是不可原諒啊!
可是,他卻只能將兒子交出去,再怎樣捨不得,他也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不可挽回的錯?亓官夙的毒,不是已經解了麼。”
聽亓官全德這般說來,桑默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間徘徊,只希望,不要又有什麼蹊蹺發生。可是,她的直覺向來是奇準無比的……
“這事,你去問古木老神醫。”
亓官全德不願在桑默面前多說,也不願再看見桑默這般的找說辭,因爲那背後只會一再的說明,她無意接受他家兒子,氣人啊!
很認真的盯着亓官全德打量了一番,但是,現在她最想找到的還是,剛纔亓官全德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急切的想知道。
“老神醫,請您解釋一下,關於亓官夙,還有什麼是非我不可的事是您忘記告訴我的。”
轉身幾步,走至古木老神醫的身邊,桑默萬分有禮的請教着,只是,如果不是那麼咬牙切齒的話,就更完美了。
“啊?桑小子,你來了。”
剛替自家徒兒診完脈的古木老神醫一回身,真好碰上桑默前來詢問,只是,回答的卻不是桑默要的答案。在有外人的場合,古木老神醫會自動的將口裡的丫頭轉變成小子,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請-您-回-答-我-的-問-題!”
桑默見古木老神醫不回答她的問話,便一字一字咬着牙切着齒瞪人報音,擺明了不要到答案決不罷休的事態。
這老頭兒,居然敢跟她打哈哈,桑默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呃,小子啊,這個,我不是一早就說過了麼,從此你是再也甩不開我家徒兒了麼……”
“請-說-重-點!”
古木老神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桑默怒目瞠瞪的死死咬住,讓他又再多的廢話也不敢繼續說下去。
“呵呵,重點就是,就算你這一次爲他換了血,從此以後,小夙兒也必須要跟在你的身邊,就這麼簡單。”
接收到桑默嚇人的危險信號,古木老神醫也不再拖拉,很乾脆的牙一咬,眼一閉,快速又有力的將桑默想要的答案詳情告出。說完,人也向後側挪了挪,以防萬一。
“爲什麼必須?”
桑默快速的回翻一遍剛纔自己所聽見的,隨即立馬找出話裡的重點,討要解釋。這樣的理由太莫名其妙,所以,請恕她不能接受。
“因爲,相思情的毒是無解的,要想活命,就只有每個月換一次血,且必須是同服相思情毒的兩人中的那個人的血,直至老死那天方可。”
古木老神醫的解釋說的很清楚明白,而桑默聽得確實晴天霹靂,甚至連在桑默身後的万俟珩與聞人魄也同樣是被生生的怔愣住不能回神了。
“這是什麼狗屁倒竈的毒!他孃的變態至極!”
桑默終於是忍無可忍的暴走了,粗口是一句接一句的破空而出,狠狠的瞪着牀上的人,這一刻,桑默想殺人的衝動是一波強過一波。
桑默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遇見這樣變態的事,她什麼也沒做過,既然就要陪上自己的一生爲他人無償獻血,還能不能更變態一點啊!
“誒?桑小子,你冷靜點,先冷靜點,也只是每個月換點血就可以了,並不是很麻煩的事噯。”
古木老神醫見着桑默臉上的怒氣似乎正在不斷上升,而且盯着自家未醒的徒兒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於是,趕忙的以身擋住她的視線,和藹的勸慰着,就怕她一個忍不住自家的徒兒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我很冷靜,我冷靜的知道,我從沒有答應要接收您家徒兒這樣的承諾,所以,老神醫您還是另外想法子替你家徒兒解毒吧,恕我無能爲力,恕不奉陪。”
桑默聽見古木老神醫將話說的那般輕鬆,於是火大到最高點便是超強的冷靜,所謂超強的冷靜那便是無所不用其極,一切以自己的得失錙銖必較,決不讓他人如願。正常點的說法就是,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因爲,這的是太坑人了,桑默自認自己從不曾這樣讓人坑過,所以,她又怎會白白受他人擺佈。
“咦?桑小子啊,你這話是沒說錯,但是,你既然已經救了一次了,有何必在乎多久幾次呢,相信你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小夙兒英年早逝的,對不對?”
古木老神醫當然知道桑默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但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還是會的。再說了,這丫頭的性情他還會不知道麼,現在雖然說得錚錚上口,但凡真正到了關鍵時候,她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所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好生的安撫好這丫頭就好。
“哼,老神醫說的倒是輕鬆快意,可有想過您這是在強人所難?您口中的幾次,可是要讓默兒爲亓官夙換上一輩子的血,您是看準了默兒的性子纔會說的這般輕鬆吧。”
一旁的再聽不下去的万俟珩忍不住了,容顏雖是被面紗遮住了,但是那話裡的寒意和嘲諷卻絲毫不見遜色,直逼向臉色有些尷尬的古木老神醫那邊,讓人清楚的感覺都他的怒氣。
万俟珩怎能不氣,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這般的算計,他要是不出聲,那就根本不配守護在她的身邊。而這老神醫,明明知道他們的身份,竟敢還這般任意妄爲的要求,真是目中無人啊。
“呃,万俟公子,老夫,這這也是無可奈何呀,老夫也沒想到,小夙兒竟會做到如此地步,唉,是老夫教徒無方,可是……唉!”
古木老神醫被万俟珩的話堵得甚是無顏面對,想要辯解幾句,卻終是不願再找更多冠冕堂皇的藉口了,畢竟,終究是他們做得太過了,小夙兒賭得太大了。
“老神醫,真的沒有其他法子解了亓官夙這毒?”
見古木老神醫頹廢又汗顏的面容,桑默多到氾濫的惻隱之心又冒了出來。只是她也知道,每次惻隱之心氾濫後的結果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但是知道明明不該這樣,她依舊狠不下心去果斷斬斷。欸……
“有一個可以徹底解了小夙兒的毒的法子,但是……”
古木老神醫的話直說到一半邊再也說不下去,然後只敢小心的望着桑默,閉口不言了,也並非故意,只是,覺得說了也是白說。
“什麼法子你倒是說啊,幹嘛只將一半?”
桑默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話直說一半,剩下的要人去猜。眼前要不是看着是爲長輩,她真想一拳砸下去解解心中的鬱氣。
“就是,只要你也與小夙兒有同樣的心思,這樣就可以不需換血了。可是,現在你們這樣的關係,恐怕一時也解不了這毒。”
古木老神醫的話說完後,立馬就接收到桑默兩隻無限大的白眼。他也無比怨餒,明明是這丫頭自個兒要聽得,結果說了之後又是這般的表情對他,真真的是白說不討好啊。
“那就很抱歉了,這兩樣我都不能接受,您還是另外開闢新路子吧。”
桑默無語問蒼天,只得白眼看房樑,徹底的表示出自己的無能爲力,因爲,她不想再撿個麻煩到身邊,有着聞人魄這個例子已經是夠她心煩的了。再者,她也不是武則天,更不是女皇,沒興趣三夫四郎的。
“桑默,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夙兒可是因爲你才變成這樣子的,你休想推得一乾二淨的,你今天不答應,就別想出的了這亓官府的大門!不信,你可以試試!”
坐在另一邊的亓官全德聽見桑默這話,怒火已經燒至頭頂,吼出來的言辭,已經不具商量意義,只存在威脅的氣勢。
“哦?我還從沒聽說,我要離開一個地方,還有人能攔得住的。”
這話,說的人不是桑默,而是一直靜默不語的聞人魄,冰音乍現,穿透所有人的腦海,留下的只是凜冽的寒意繞懸。
“聞人門主,我知你狂煞門厲害,但是,請不要忘了這事我亓官府內,可不是任人出入的大街。”
此刻,彼此都以挑明,火藥的暗藏力量在蠢蠢欲動,亓官全德說的自信滿滿,絲毫不畏懼聞人魄殺手門的魄力,可見,有足夠的能力應對。
只是,唯一不被這樣的形勢所逼的人,居然是桑默。
此時的她,是在想不通,這亓官全德到底是憑什麼這般的自信,她見過強取豪奪的,卻沒見過強送硬塞的。按理說,如果她真的接收了亓官夙,怎樣這亓官全德這幅模樣也不是嫁兒子的人該有的嘴臉吧,硬逼着人接收他兒子,真是有夠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