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蒼漠早已看穿這一切,眼裡露出古怪的笑意:“來人,送秦賢弟去偏廳更衣。”
“林蒼漠有什麼好?他能給你的,我一樣也可以給你!”與唐妙筠錯身之際,攝政王咬牙低吼。
“我想要的,從來無需他人來給。”唐妙筠挑眉一笑,“你還是想想該如何變出一塊莫須有的傷來吧,如果作假,被我當衆揭穿會很難看的。”
這人敢來,自然是留了後手的,只可惜她飽讀醫書,一眼就看出他左肩根本沒有受傷。能仿造傷痕的膏藥,世間並非沒有,但即便他能作假,也絕對逃不出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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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攝政王走入偏廳,唐妙筠坐回原處,慢慢喝着那盞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耳邊卻時不時響起林蒼漠方纔脫口而出的那句“恕不外借”,輕咬下脣,才壓抑住險些亂了陣腳的心緒。
林蒼漠眼角的餘光,落在她恬靜得出奇的側臉,頗有些頭疼。
這個女人,着實不簡單啊……
不一會兒,攝政王就出來了,左肩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唐妙筠裝模作樣地瞧了瞧,搖頭道:“刀痕太新,不像是五個月前的。看來小女子認錯人了,攝政王並非那個禽獸。”
攝政王牙關緊咬。當然新,這傷是他方纔親手所刺!
事已至此,他還能如何,既已認下,沒有傷痕又怎能過得了林蒼漠這一關?
“漠兄,小弟先行告退。”他拱了拱手,轉身之際,面上的笑意忽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恨意。
“林蒼漠,”唐妙筠漫不經心吹着水面上的一片茶葉,終於說出心中所想,“你回來才短短几日,我就給你找了這麼大的麻煩,你要是嫌我惹是生非,就
把我趕出去好了。”
廳中沉默良久,唐妙筠正要擡頭,忽然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雙腳。
林蒼漠勾起她的下巴,眼神深邃如夜:“你就這麼想離開本王?”
他分明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本可將她趕出王府,甚至把她抓去浸豬籠,卻爲何對她一忍再忍?
唐妙筠正要說話,忽然被一根手指封住了嘴脣。
她從沒想過,林蒼漠竟也有這麼好看的時候。離得最近的那一次,他閉着眼睛,她看不見他的瞳仁,這一次,才發覺他的眼睛活像一對漩渦。
作爲外貌協會的一員,報應果然來了。這張萬年冰山臉看久了不會懷孕,可是會着迷啊。
“別想再玩洞房花燭時的把戲。”林蒼漠的語氣隱隱帶着威懾,甚至……有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霸道。
洞房花燭的把戲?
哦,那夜啊……
唐妙筠頗有些沒回過神,咬咬舌尖清醒過來,臉頰微微發燙:“妾身腹中的胎兒在動了,請王爺讓開。”
“怎麼,你要生了?”林蒼漠眼神有些冰冷。
這個孩子,究竟是何人的野種?如果被他知道,定要讓那人痛不欲生!
沒常識,真可怕。唐妙筠白了他一眼:“王爺,常言道懷胎十月,我這才僅僅五月,你當我懷的是妖怪嗎?”
今日她依舊是濃妝豔抹,那張古怪的臉落在林蒼漠眼中,卻異乎尋常的有趣。
只是他仍然板着臉,一副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模樣:“不舒服就去歇着,沒事不要捉什麼麻雀。”
這座冰山在關心自己?
唐妙筠心頭微暖:“知道了。明日我寫個方子給你,你叫人去
抓些草藥來,不然下次毒發,可就沒救了。”
林蒼漠額角跳了跳,什麼有救沒救?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尋常人要是說了,輕則掌嘴,重則杖斃,偏偏說這話的是她,他就冒不出半點火來。
唐妙筠離開之後,他忽然想她身上並不厚實的冬衣,眉頭不由一蹙:“掌管府裡吃穿用度的是何人,給我把他叫來!”
“是。”胡二有些汗顏。王爺的喜怒,越來越無常了啊……
這邊攝政王剛一踏出漠王府,那邊林媛兒就得知了消息,氣得直跳腳:“什麼,那姦夫是攝政王哥哥?”
房中,下人們怯怯地跪了一地,唯有那粉裙丫鬟一人站着,湊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你說的是真的?”林媛兒臉上的怒色,登時淡去幾分。
“奴婢也只是猜測罷了,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去問攝政王。”粉裙丫鬟低眉順目道。
林媛兒的氣,這才消了個七七八八:“哼,我就知道那女人沒這麼大的本事。”
“當然了,那狐媚子只勾引得了一些下等男人,王爺和攝政王,哪裡看得上她?”粉裙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秋雲,你是叫秋雲吧?”她看了粉裙丫鬟一眼,“今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這幫飯桶,我一發火,她們就跟啞巴似的了,真是沒用!”
秋雲得了稱讚,卻沒有半點喜形於色:“小姐,接下來要不要去見見攝政王?”
“好。”林媛兒點點頭,忽而斜着一雙杏眼,瞟了瞟秋雲,“我纔不管你方纔說的,是真的還是猜的,總之若有半句假話,我就讓你好看!”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漠王府,全然沒有發現,身後跟着一條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