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煙霧, 只有花難護。”
“唔……唔……”被捂住嘴的洛白只能邊搖着頭邊發出這種聲音,心中萬分的恐懼,會是誰, 自己孤身一個人, 唯有戲班的人和自己熟識。等等, 是因爲沈從森嗎?因爲他說了個什麼娶自己的計劃, 所以有人要來加害?
“唔……唔……”想到這裡, 洛白更是不能放棄掙扎。奈何,那邊人多勢衆,而且必定是已經計劃好的, 應該也清楚洛白的性格,比較喜歡獨自來往, 現在又是晚上, 被捂住嘴巴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明顯感覺到被帶往了樓上的屋子當中, 洛白被按在椅子上面,然後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摘了下來。
緩了許久才睜開眼睛, 屋子當中懸着一個明晃晃的燈,刺得洛白的眼睛不能完全的睜開。屋子當中只有一張桌子,後面坐着一個看不清表情的人,黑色的外套,一隻腳在桌子的外側, 黑色的皮鞋上有一點點的灰, 輕輕的一下下的點着地。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 那個人明顯的盯着洛白, 好像等着洛白開口。洛白眯着眼睛, 看不真切,卻也不準備先開口問, 既然自己已經基本猜到了,但是依舊不想先問。
“咳……”那個人好像是坐不住了,也好像是急着完成任務,他用手遮了一下,輕輕的咳嗽,“洛白小姐。”叫了出聲。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要知道,我是一個人。”洛白還是眯着眼看着那個人,想要透過那個亮的扎眼的燈看清他的表情。
“這些我們知道,你應該也很清楚我們想要幹什麼。”那個人把腳收了回去,換了個姿勢,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說,“是,你是一個人,一個人就誰也威脅不了了嗎?”頓了一頓,那個人仰起頭,一隻手方在空中,就着光看着什麼,“你應該很清楚你對於沈從森來說意味着什麼啊。”看似無所謂的語氣。
“呵,所以你們就使陰招?”洛白索性也不看他了,冷笑着說,“抓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戲子,去要挾一個將軍?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不對不對不對,”那個人坐正了看着洛白,一根手指頭搖着,擺出不是的手勢,“他現在可不是你的什麼將軍,他現在可是保密局的主任啊!”那個人還是看不清楚的表情,“有着和睦的家庭,門當戶對的夫人,怎麼會和你這樣的戲子有染?”
“隨你怎麼說,”洛白被事情折騰的累的已經不想去和這個人說些什麼,“你說你我都清楚,如若這樣,你怎麼解釋這件事?”
“姑娘不瞭解我們保密局辦事的風格,事成,咱們都有好處,事不成,那就讓它乾脆的像粉末一樣雖在空中吧!”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恐怖,即使止水如洛白,心中也不免打鼓。
有這個必要嗎?因爲自己,沈從森和詩洛涼之間要解決的問題,已經上升到了這樣的高度了嗎?果真還是自己觸碰不得啊,洛白不禁在心底自嘲的笑,果真還是沈從森離自己太遙遠,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站在同樣的高度啊。
“所以呢?”洛白也仰着臉,看着那個人說。那個人顯然也明白洛白的意思,其實只是想問被抓到這裡也就只是起到要挾的作用吧?
“其實啊,姑娘,你我都明白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個人又把一隻腳伸在了桌子的外面,那一點點灰色的痕跡還是那樣的顯眼,“你能說話,我就已經完成任務了。”
“那你的任務還真是輕鬆啊。”洛白笑,這樣的笑不禁讓這個人心中有些微微的驚訝。很少有人能夠如此的無所謂,自己的話已經算是步步緊逼,可還是沒有大的表情起伏,沒有大聲喊救命,也沒有叫過沈從森,那個和自己的上司李雲鍔現在平起平坐的主任的名字。難道就是這樣淡然的性格,能夠讓那麼多人爲之傾倒嗎?
“小姐過獎了,您還要蒙上眼睛,這兩日,您就先住在這裡,不會待您有誤的。”那個人說着,走進了洛白。
“還應該謝您沒有嚴刑酷打呢,”洛白冷笑着說,“其實我巴不得就死了。”那個眼神,也許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忘,跟了李雲鍔這麼多年,也見過一次這樣的表情,對另外一個人,那個表情,當時的他看來,太過於觸目驚心。
在監聽室的李雲鍔放下耳機,揉了揉太陽穴。錄音機還在卷着,李雲鍔並沒有去關掉它。洛白在審訊室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自己都快不能想象了。這麼久的時間,爲什麼當初喜歡她的人是自己,想要一生和她在一起的人也是自己,到頭來卻是沈從森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她?又是爲什麼,自己現在連她的模樣都已經快記不得了?
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麼久的時間中追求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感覺似近非近,又似遠非遠的事情其實就在那裡,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努力想要回想起那些,可是那樣的感覺卻再也喚不回來了,李雲鍔“啪”的一下關掉了錄音機。掏了出來錄音帶,依舊揉着太陽穴,走出了監聽室。
“這是錄音帶。”李雲鍔站在局長辦公室裡,把錄音帶放在局長的桌子上。
“好,我會讓人給他的,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李局長這麼說着,想讓李雲鍔回去。
“可是……”李雲鍔還是有些猶豫,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李局長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可是,”李局長盯着李雲鍔說,“你我都瞭解沈從森,這件事,會很好的解決。”李局長了解沈從森,當然也瞭解李雲鍔,他自然知道李雲鍔在擔心什麼。
“我明白了。”李雲鍔說着,走了出去。
沈從森和詩洛涼兩個人昨夜等了那麼久,以至於詩洛涼在外面已經睡着了好幾次,而沈從森不得不揹她回屋裡睡覺。然而他接着出來等,依舊一夜無果。這些李局長也看在眼裡,只是沒有說話。
第二日頂着劇烈的頭痛,已經晚了好久的沈從森坐在辦公室裡,沒有一點動靜。雙手交叉着抵着頭,皺着眉,就這樣坐着。
“叩,叩,叩。”有規律的敲門聲。
“進來。”沈從森沒有任何的反應,還是這樣的姿勢坐在那裡,根本不想去看來人。
“主任,這是您的信件。”是手下的人,把鼓鼓囊囊的一個包裹放在近旁的桌上。
“好,我知道了。”沈從森的姿勢還是沒有變,也沒有擡頭。
“……”來人也沒有吱聲,只是多看了幾眼沈從森,便關門出去了。
是什麼,誰會寄東西給自己?沈從森這樣強迫自己從昨夜的事情中□□,把思想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
包裹上只有“沈從森親啓”幾個字,沒有郵編,沒有郵票。
什麼信件,沈從森心中想,分明就是自己認識的人給的東西,八成沒有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