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離懷別苦, 多少事,欲說還休。”
“你這是幹什麼?”洛白看着拿着槍,腿還站不好的劉蒙說道。
“你不要動, 讓那個日本人放我走。”劉蒙舉着槍對着洛白。
“他肯定是要放你走的, 現在也不算監|禁着你啊, 只是, 你現在走的成嗎?”洛白雖然知道劉蒙不可能開槍打死自己, 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要他現在就放我走,你,跟着我來!”劉蒙說着往前走着, 一步一步靠近洛白。
“我知道你害怕他不讓你走,我以性命擔保, 他絕對可以讓你走, 並且在醫好你的腿傷之後!”洛白也往後退着, 大聲的說道。
“呵,你說笑了, 我還不知道你?”劉蒙走的越來越快,洛白也退的越來越快。
“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洛白大聲的喊,她退的越來越快,一不小心,絆在門檻上, 向後跌去。
劉蒙加緊了幾步, 抓住洛白右邊的袖子, 猛地把她提了上來。可是並沒有放鬆一絲一毫, 他的槍立馬指向了她的頭部。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洛白問他。
“我想, 借你,快點走!”劉蒙靠近洛白的耳朵, 手上還是不放鬆的抓着洛白。
“我只想告訴你,我最後說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能幫你找到醫生,醫好你的傷,然後即刻讓你走。這就是我能做到的。而我,做不到讓自己國家的將軍,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就這樣倉促的走。既然我現在能讓你走,就要讓你走的又高遠,又安全!”洛白扭過頭來,對着劉蒙說道。
這是劉蒙對於洛白不多的印象之一,也許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於洛白這個人有多瞭解,只是他能夠感覺到洛白話語當中充斥着不可置疑的強硬的那一面讓自己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也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曾想到過,但是洛白就是讓它發生了,自己還是明白洛白的用心了。甚至,在那一刻,劉蒙有那麼一絲感動流過。
劉蒙鬆開了一直抓着洛白的手,他往後倒退了幾步,說:
“那你去說,我要立刻醫好,立刻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咱們都明白,有些事情,真的需要等待。不過我也會去爭取快一點的。”洛白看着劉蒙說道。
當日本軍醫官穿着軍人的衣服提着醫藥箱和中島鬱江一起出現廂房的時候,劉蒙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然而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一次洛白是怎樣和中島鬱江表達她的意願,然後才能夠如此快的解決自己的問題。
軍醫官看了看劉蒙的腿,私下和中島鬱江說着什麼。
“怎麼了?”洛白問道。
“沒什麼,醫生說,如果再晚一些的話會擴散。”中島鬱江簡短地回答道。
洛白點了點頭,看着軍醫官幫劉蒙消毒,然後用一些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的藥水。
傷口處理的很快,醫生站起身來,跟中島鬱江又說了幾句便走了。這時候,劉蒙坐不住了,他望向洛白問道:
“這個醫生可靠嗎?”
“他是我最親信的軍醫。”洛白並沒有開口,回答問題的是中島鬱江。醫生也駐足在門口,好像以爲劉蒙對於自己有些不相信。而中島鬱江和他開口說了幾句便送走了他。
“這下好了,醫好了你的腿,可以走了。”洛白舒了一口氣說。
“你爲什麼對我這次這麼上心?”劉蒙顯然還是不理解洛白的做法。
“沒有爲什麼,因爲我,洛白,作爲一箇中國女人,對於中國將軍的敬仰,和祈望和平快些到來的想法,僅此。”洛白沒有看着劉蒙,只是自己這樣說道。
很快,中島鬱江送走醫生之後回到了房間,也沒有留時間給劉蒙和洛白再說些什麼。
“洛白,你哥哥在這裡住些時日,休息一下再上路,如何?”中島鬱江看了看劉蒙看了看洛白說道。
“是這樣的,恩,我哥哥說他,想即刻走。”洛白有些尷尬的說道。
“洛白,現在的情況很複雜。只能說,我能夠儘量。”中島鬱江並沒有露出什麼神色。
“可是……”洛白說道。
“不要可是了。”中島鬱江打斷洛白的話,轉身,準備走出門去。
“等等。”洛白說着便追了出去。
正房中,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心中所想也都全是劉蒙之事。洛白自然是不敢太過於緊逼中島鬱江。一來,本身劉蒙就不是自己的什麼哥哥,但是偏要中島鬱江這麼快的放他走,也不太符合自己和劉蒙的關係,按道理來講,自己的哥哥在這裡,要不就是希望多留一些時日,要不就應該求中島鬱江把自己一起放走。二來,洛白心中也清楚,中島鬱江絕對懷疑她和劉蒙之間的關係,自己如果放走了劉蒙,然而阻止了自己逃走的道路,這也絕不是上上策。但是,劉蒙的要求,卻也不得不答應,並且,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中島鬱江自然也在做着極大的心理鬥爭。他既然承認那是洛白的哥哥,那就不應該懷疑她,更不應該每一次看到劉蒙的臉就心情無法平定。既然已經答應要放他走,那麼其實何時都沒有什麼區別。就像洛白像雪奈一樣,劉蒙爲什麼不能像洛白的哥哥?可是,即便這樣安慰着自己,中島鬱江的心中還是無法抉擇,也許這需要一段時間,可是洛白等不起,她害怕中島鬱江改變了主意。
“中島君,”洛白開口,還是有些彆扭的說道,“既然我哥哥要走,那就讓他走吧。”
“爲什麼。”中島鬱江坐在那裡,頭也不擡的說道。
“因爲再晚就來不及了。”洛白也不看他。
“那你爲什麼不和他一起走?”中島鬱江還是撫着額說。
“因爲,對於我來說,他比較重要。”洛白說出這句話,總覺得心中的感覺沉甸甸的,好像揹負了某種責任,某種將家國放在第一位的責任。
“容我想想。”中島鬱江揮了揮手,示意讓洛白先出去,自己要靜一靜。
其實以洛白對於中島鬱江現在的瞭解,一般來說他想過的事情,幾乎都會順從別人的意思來,他是個比較隨和的人,但是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好辦,但是希望結果還能原來一樣,讓他答應自己。
這邊的中島鬱江坐在桌子邊,用手支着頭,想着洛白剛纔的話,“因爲,對於我來說,他比較重要。”他比較重要?劉蒙?中島鬱江也許一輩子也無法體會洛白對於劉蒙的感情,那種敬畏,也永遠體會不了洛白在亂世中爲求家國一員良將的心情,那種看着自己家園充斥血腥味道而無能爲力的苦楚,這些他都不可能明白,也就不能明白這句話。
然而,中島鬱江還是決定答應洛白,即刻放走劉蒙。也只是因爲那句“因爲,對於我來說,他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