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長江頭, 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半月前。南京。
女人一多,生活便不成問題, 但是, 女人大多是安靜的生物, 她們並不想一直勞苦的奔波。倒好在洛白她們所在的村莊在山頭掩映之下, 被發現的可能也不太大, 索性,這些女人就住了下來。洛白也沒什麼不願意,只是還是擔心, 還是心中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
這日,洛白正在一位大姐家學刺繡, 忽然就聽見零碎的腳步聲, 好像是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洛白正要站起來,門就被大力的推開了。來人是一行人中比較年輕的女人, 洛白認得她,瘦瘦小小的,皮膚還黑黑的,剛見面時,洛白甚至以爲她是一個小姑娘。
“不, 不好了, ”那個女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有, 有日本的軍人打過來了!”她喘了口氣, 說道,“快逃吧, 來不及通知所有的人,先藏起來吧。”看那女人慌張的神情,洛白明白了,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也先別收拾了,洛白,咱們先去地窖裡躲躲吧。”教洛白刺繡的大姐說道。
“不行,我要回去拿東西。”洛白看着門外說道,“大姐,你先躲起來,趁着那些軍人沒有來,我先去拿,很快的。”雖然洛白的東西不值錢,但是那些東西對她的意義,其重要程度,都讓她難以放下。
“不要去了,洛白,你不知道那些軍人的可怕程度。”大姐一把抓住洛白纖細的手腕,說着,“你出去了,就會是死路一條。”
“不行,我有很重要的東西。”洛白說着,跑了出去。 Wωω ●ttka n ●¢O
回去時候的路途上還沒有什麼兵,洛白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向那個大姐家跑去。自己住的地方沒有藏身之處,這是其一。其二,好歹有個照應,那位大姐是個好人,處處幫襯着洛白,洛白也對她心存感激。可是,這時那些日本軍人的腳步聲,槍聲已經慢慢的近了,還要不要出去呢?
正在猶豫的時候,站在裡屋,牀前的洛白聽見門被強行踹開的聲音。這個時候的她,腦袋當中一片空白。她不顧一切的拿起東西就向外跑去,既然已經要被發現了,那就能生則生,活不下來,就唯有死了,怎樣都是走向死亡,倒不如拼一把。
這羣日本人搜了幾戶住家都沒有發現有人,正是覺得好像搜空了,準備退回去報告的時候,看見出現在視野之中的洛白。一羣日本兵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興奮,尖叫着向洛白撲過來。洛白也迎着他們跑了過去,左躲右閃,也晃過去幾個人。可是,這羣日本兵人多勢衆,況且又都是軍人,自然也不會只是特別差勁的人,怎麼可能躲的過去?不多時,就被抓了起來,按在桌子上,還被堵住了嘴巴,反綁住了雙手。
他們的口中說着洛白聽不懂的話,但是看樣子,不會只是死那麼簡單了。洛白看着那羣日本人的興奮程度,連她都有些驚訝,自己只是一個人,對於戰爭沒有任何的作用,他們爲何那麼興奮,可是很快,這些日本人就讓洛白知道了他們爲什麼那麼興奮。
其中一個領頭的,將槍交給了另外一個人,他把洛白的頭轉了過來,雖然用了很大的力氣,但是畢竟是男人。洛白看着他,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事情。那個男人用手撫|摸着洛白的臉頰,看着她。洛白好像明白了什麼,又看見旁邊的人不快的捅了他一下,似乎是明白了。
領頭的人自然也明白那個人爲什麼捅他,伸出一隻手,就撕開了洛白上身的棉衣。冬日,洛白穿的本就厚,日本人看還有更多的衣物,乾脆解開前幾個釦子,直接將手伸了進去。洛白的頭被人按着,被迫看着這個人,這個人也看着洛白,他看着洛白瞪着眼睛,似乎更加興奮,嘴裡還不斷的喊着什麼,手在洛白的上衣中撫|摸着。無奈洛白的衣服實在是太厚,日本人似乎是有些怒了,拿起槍,將刺刀對準了上衣的下襬,準備將上身所有的衣服全都劃開。
可洛白並不知道日本軍人要幹什麼,她以爲日本軍人要殺掉她,便拼命的搖頭,口中還不斷的發出聲音。按着洛白頭部的軍人大力的很,抓着她的頭髮,狠狠的按着,她只掙扎了一下,頭便動彈不得。之前下身一直被剛剛的那個日本兵壓着,就在他拿着刺刀對準洛白的當兒,,洛白腳下一動,絆到了那個人。
那人惡狠狠的看着洛白,眼中的噴射的火光像要把洛白吞食一般,但是洛白就這樣看着他,也不躲閃。那個軍人抓着洛白的領子,示意按住洛白頭部得人鬆開手,便“提”起了洛白,洛白被他這樣提着,而後又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那個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槍,正準備繼續剛纔的動作,忽然,哨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哨聲,洛白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那羣日本兵都好像有些氣的樣子,並且都拿起了武器準備向外走,洛白暗自鬆了一口氣。領頭的人自然沒有忘記洛白,他看着洛白,依舊是扯着她的領子,把她往外帶去。這時候的洛白,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被拽着領子,雖然使勁的往後撤但還是無奈的被動的向前走着。
往前走着,那個人許是覺得扯着領子太過費勁,換成了扯着洛白的袖子,洛白被動的走着,也便沒有擡頭。忽然,日本兵的腳步停了,她聽見他說了些什麼自己聽不懂的話,然後只聽見一個人用不是特別純熟的中國話向她問道:
“你是誰?住在這個村子中嗎?”說話的是執行此次任務的長官,中島鬱江,日本軍情報處的最高官員,負責這個隱蔽村落的調查工作。
“洛白。”洛白擡起頭,看着這個筆挺的軍人,他有着堂堂的儀表,穿着筆直的軍裝,看着他,心中想起來沈從森。
洛白這一擡頭不要緊,中島鬱江站在高一點的地方看着洛白緩緩的擡起頭,訝異的發現,她長得和櫻井雪奈真是太像了,從俊俏的外表到高挑的身姿,再到驕傲的氣質,無一不散發着雪奈的感覺。
這樣想着,中島鬱江的思緒不禁飄到了從前,他還是個狂妄的少年的時候,初遇到自己曾最愛的人的時候。櫻井雪奈有着白皙的皮膚,長而黑的發,總是挽成髻,盤在腦後。每次遇見她,年少的鬱江都很是不正常。她高傲的氣質總是讓中島鬱江不知該怎樣接近,她知書達理,又有好的修養,還會寫字。那時的鬱江,甚至日日念想着她才能入眠。終於,他們有了在一起的機會,他發現她如此的可愛,不只是一個冷冰冰的美人兒。然而天公不作美,他們能夠在一起的時候,她大病一場,不久便去世了。
中島鬱江從思緒中回來,他看見她又緩緩的把頭低了下去。於是他接着問道:
“你是住在這個村子中的嗎?”
“不是。”這次,洛白沒有擡頭,淡淡的回答。
“擡起頭。”中島鬱江命令道。沒有人聽得懂中島鬱江和洛白再說些什麼,也沒人聽懂而了這句話,所以,也沒有人將洛白的頭強行拉起來。
洛白考慮了片刻,還是擡了起來。
她和雪奈簡直不能說是像了,那就是一模一樣!中島鬱江這樣想到。他做出了一個令手下都沒有想到的決定。用洛白聽不懂的語言命令道:
“把這個女人帶回去我那裡,我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