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託付

“那場災劫已成爲過去,今日輪迴鏡帶我重回當年,不知有何深意?”玄默也不清楚,他在輪迴鏡中看到的景象,還會不會發生。

“正如你心中所想,這場浩劫並未消泯,而身懷女媧晶石的你,是唯一可以化解這場劫數的人。”大羿思緒流轉,再度回憶起三百年前,忘川河畔和中皇氏的那一次相會。“當初,我對她許下的承諾,也只能由你替我去完成。”

“她是誰?”玄默眉頭微皺,一臉的迷茫。

大羿回道:“她是誰並不重要。你記住,我們將來要面對的不僅是蓬萊,還有隱藏在幽暗之門後面的魔族。”

當年,隨着皇天上帝太一隱退,昊天系擡頭。蓬萊神界由三清帶領,共推昊天爲宇宙之主,即昊天金闕彌羅真上帝。而人界經歷十日浩劫,元氣大傷。當此神界易主,人界衰弱之際,魔族撕毀和羲皇神定下的互不相犯約定,從北海攻入人間。大羿臨危受命,聯合忠於有窮氏的東方各族,組建十日國聯盟,迎戰魔族。

魔族在猰貐、鑿齒、九嬰、大風、修蛇、封豨的統帥下,分兵六路出擊。羿英勇善戰,射殺猰貐,誅鑿齒於疇華之野,殺九嬰於兇水之上,繳大風於青丘之澤,斷修蛇於洞庭,擒封豨於桑林。魔族大敗而歸,伏羲臨凡,以最後殘存之力設下幽暗之門,將北海永遠隔絕於天地之外,人間方定。

玄默顫道:“我不過一介凡夫,力量低微,豈敢擔此重託。”

“早在我人族之前,這天下已歷經五次生命大絕滅。三百年前,十日凌空,我以爲這是神界醞釀的第六次滅世浩劫。”大羿閉上了雙目,深深嘆息。“直到我被逢蒙暗害才明白,十日凌空只是神界籌謀的一部分,他們也在等待時機。”

“我當如何?”玄默的思緒漸漸平復。

“玄極丹和女媧石已在你的身上。若你能找到第三件神物,便能獲得足以和神魔對抗的力量。”大羿的臉上透着一分安詳,彷彿卸下千斤重擔般輕快,隨後身形徐徐消散。

玄默聞言取下腰間布囊,一粒金丹靜靜地躺在囊內。這還是他當年在十萬峽因緣際會所得,未曾想此物就是玄極丹。他收好布囊,剛想詢問那第三件神物,才發現這個與他僅一面之緣的先祖,早已化爲烏有。

半空之中的輪迴鏡光芒暗淡,緩緩降落。玄默伸手接下,細細觀察,鏡框上的銘文卻是難以辨識。虞國戰情萬分緊急,他已經沒有時間鑽研,好在他只需將此物帶回即可,剩餘的只有交給掌門師伯。

紫鳶和狄狨皆恢復了神智,只不過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們卻是難以知曉。這女子見到玄默握着一面鏡子,道:“這便是輪迴鏡嗎?”玄默雖未開口,卻點了點頭。

“臣狄狨祈求羿王保佑少主重建有窮國,再創我有窮氏昔日之輝煌。”狄狨面朝金棺雙膝跪地,言罷,這老叟起身,又感慨道:“天道無情,衆生皆苦,也只有羿王才能帶領人間戰勝那老天!”

紫鳶道:“前輩,萬事萬物應當順其自然,過分的執念只能困擾自己,不得解脫。”

狄狨聞言,未再言語,他的目光移向那男子。玄默又望了一眼棺內的人兒,而後擡手一掌拍向棺蓋,將金棺合上,最後從白玉臺階上走了下來,道:“輪迴鏡已然到手,我們出去吧。”

紫鳶點點頭,當先轉身離去,畢竟亡靈安息之地,她也不想多待一刻。

玄默和狄狨跟在紫鳶後面。走到墓室門口時,就在快要踏出門口的那一刻,玄默又忍不住回頭看了金棺最後一眼,然後才跨步離去。

廣場之上,微風徐徐。紫鳶從玄默手裡奪過鏡子,雙手託着,觀察了片刻,只覺得這所謂的神物,除了看起來古老一點,外觀比尋常鏡子大上那麼一點,別的也沒什麼區別。若是讓此物去破那上古魔陣,她的內心充滿了疑慮。

玄默猜到這女子心思,道:“輪迴鏡乃先天神器,我等道行低微,自是無緣參悟,或許只有掌門師伯那般的修爲,才能知曉其中原委。”

“算了,想多了也無益,只要能把它帶回去交差就夠了。”紫鳶小心翼翼地將鏡子包起來,然後背在了肩上,又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即刻啓程返回虞國?”

玄默搖頭道:“此間事尚未處理完,那蝙蝠妖王臨死之前說它只是奉命行事,可見此地並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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