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低下頭,俊臉微紅。能與如此佳人相處,只盼時光可以停留在這一刻,那樣也是一種美好。煜縈見這男子沒有迴應,又道:“莫少俠身爲貴胄,能融入太虛的清苦修煉,煜縈欽佩。”
莫問來了興致,道:“如此說來,縈姑娘已猜出我的真實身份?”
煜縈側眼打量莫問,道:“當今天下,能夠以莫爲氏者,唯有顓頊血脈。”
莫問聞言,對這女子更加欽佩,苦笑道:“縈姑娘不僅修爲深厚,而且博學多才,實在難得。”
煜縈面對身旁男子的吹捧,臉龐未顯得意之色。她在龍蹺觀的十幾年間,除了修煉,便是抽出閒暇時間,把觀內典籍熟記於心,將來不管是選擇出師,或是下山歷練,都能派得上用場。
莫問見那女子沉默,也未多言。這男子摘下枝頭樹葉,放到手心,用力一吹,而後偏過頭來,再次凝望身旁的美人。此刻,他的心情就像剛剛那片樹葉一樣,飄忽不定。
煜縈被莫問盯得渾身不自在,低下頭去,面色不知不覺地泛起紅潤,心靈亦有幾許激盪,幾許澎湃。突然,她似又想到了什麼,疑惑道:“對了,我還有一事不解,兩妖藏匿嶓冢,連我的師門都不清楚,爲何你們也能找到這裡?”
莫問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曉得,我那掌門師伯神機妙算,要想知道這些妖魔方位,易如反掌。”
次早,天色朦朧,山林間散發出清澈的氣息。玄默和夢妍經過通夜調息,身體皆恢復了多半,他們的面上也有了血色。
玄默先睜開雙眼,起身之後,連續吐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這時,夢妍也起身,捶了捶輕微痠痛的蠻腰。另外四人,醒得比他倆要早。莫問和焰羽抱着採摘的野果,一同走來。伏風拿了兩枚,分別遞給玄默和夢妍,又望向焰羽問道:“縈姑娘哪兒去了?”
“她在河邊梳洗,待會就過來。”焰羽將野果丟在地上,盤膝坐下,自顧吃了起來。
片刻後,煜縈飛快走來,這段時間,她雖風餐露宿,比起剛下山時憔悴了一點,但經過一番梳洗,更爲楚楚動人。這女子也有些飢餓,拾起地上的野果,輕輕咬了一口,感覺甚是苦澀,不過對修道之人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磨礪。
“伏風師兄,我們該如何追尋那個女妖?”玄默吃完,也盤膝坐着。這男子的想法沒有莫問那般灑脫,他認爲這是頭次下山歷練,若完不成任務,回山後可能會面上無光。
伏風將啃完的果核丟向遠處,取出羅盤,默唸咒語。那盤中的指針,旋轉數十圈後直指西方。此物以天干地支之法,陰陽五行之學打造而成,普通道人用之探測風水,高人用之追妖尋鬼,神妙無窮。少頃,其他幾人也用完野果,全都圍在了伏風身側,等他拿主意。
“按羅盤指引,那女妖在正西面。”伏風說完,見五人投來半信半疑的目光,又道:“放心,她身上有我撒下的符香,絕不會錯。”
莫問道:“我說呢,原來師兄還留了一手,難怪這般的胸有成竹。”
焰羽略顯焦急,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女妖,好早點回師門交令,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
嶓冢上空,有六道光束向西快速飛去。天空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六人白日追趕,夜宿山野,飛了五六日,逐漸脫離九州。
世人皆以爲,天下只有九州之大,即使某些先賢,發現九州之外還有廣闊的土地,也將它們視爲蠻荒,居住那裡的人民,定是茹毛飲血的野人。殊不知,早在幾百年前,這片西方疆域,已開創屬於自己的獨特文明。他們把居住的家園,稱作“雪域”,世代在此繁衍生息。
雪域諸國,當數象雄最爲強盛,因此構建成象雄爲宗主國,其餘諸部爲朝貢國的強大王朝。
象雄人以金翅大鵬雕爲圖騰,制度完善,其製陶、制銅能力,不弱於九州諸國,制骨、制玉能力,更是強於九州。
比起九州的壯觀,雪域顯得很空曠。這裡陽光燦爛,雲朵潔白,湖泊安靜,即使是炎炎夏日,依舊可以看見連綿的雪山。
草地上的牛羊,成羣地奔跑,彷彿要去追尋那無邊無際的自由。六人又沿雪域追尋了兩日,已接近雪域邊陲。伏風見天色已晚,道:“我們先停下來休息一夜,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