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即是中原,山清水秀,物盛民豐,強國林立,又是大寒帝都所在,乃當之無愧的天下重心。
伏風帶着三衆同門到達豫州後,眼瞧距約定時間還有幾日,便提議沿途步行,也好一路欣賞豫州美景。
風,是那麼地溫柔,一片片花葉從枝上掉落,鋪滿了小道。夢妍蹲身拾起落地不久的花朵,放到鼻前深深一聞,嵌着梨渦的笑容春意盪漾,真乃是人面桃花相映紅,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玄默停步癡望,手心不禁攥出汗水。莫問走在最前面,縱目眺望道:“你們看,前面像是一座小城。”
四人來到城門口,見旁邊立有石碑,上面“澤邑”兩字,醒人耳目。
伏風道:“今天就在此地歇息。”
莫問由於這幾日跟着同門連續趕路,頗爲辛苦,他聽見要在這裡逗留,自然是無比歡快,當先進入。
澤邑乃豫州一小邑,民風淳樸,寬闊的大路貫穿南北西東。雖是小邑,但在豫州這個人口衆多的地方,依然不失繁華。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來來往往,諸多小販的吆喝吶喊之聲不絕於耳。
四人之中,伏風修爲最高。那男子隱隱感覺,這座小邑有一股陰氣瀰漫。他遂放慢腳步,默唸咒語,暗自打開天眼,卻又未發現有任何的問題。
“這兒好熱鬧。”玄默左顧右盼,眼花繚亂。
“先不管熱不熱鬧,我們還是去吃點東西爲好。”莫問伸手摸了摸肚子,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吃上一頓。
伏風壓住了內心的疑惑,指着前方的一間小店,道:“我們就去那裡。”
那間小店坐落於交叉路口,雖然大街上的路人絡繹不絕,可小店看起來還是有一點悽清,沒有一個客人進去打尖或是住宿。小二在門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來這四位客人,不敢怠慢,殷勤地招呼他們入內。整個小店桌案齊整,門邊還擺了一個檀木櫃臺,櫃檯旁卻是空空如也。
小二見客人落座,笑道:“幾位客官想必餓了吧,小店特色八大碗,味道鮮美,遠近馳名。”
莫問早已急不可待,恨不得立即就能品嚐到美食,催促道:“那就速速呈來,若手藝真有你說的那般好,本大俠多給賞錢。”
店小二點點頭,便快步前往後廚。華麗的小店,除四人以外空蕩蕩,即使是白天,仍有一股陰冷。
伏風似又想起了什麼,低聲道:“這座小邑如此繁華,而剛剛在邑口,卻只有我們四個進來,未見到其他人出入,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莫問道:“或許,此地風土與別處不同。要不然,風師兄打開天眼查看一下。”
伏風聞言,閉嘴不提。片刻,店小二將膳食呈上,擺滿木案。美味珍饈,色香味俱全,看起來就讓人食慾大開,四人皆動起雙筷。玄默吃了個半飽就放下雙筷,起身來到小店門口,盯着喧吵的街道,一語不發。一桌豐盛的宴席,很快被消滅殆盡。夢妍剛吃完,便讓小二開了四間上房,她隨意挑了一間,入房安歇。
莫問生性好動,暫時還不想回房,道:“兩位師兄,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不如上街遊歷一番,也好見識見識此地的風土人情。”
“莫師弟,你還是自個去逛吧,我得先回房休息一會。”伏風言罷也移步上樓。
莫問見狀,只得將目光投向玄默,靜候他的佳音。玄默和伏風一樣,也感覺到此地有些怪異,卻又沒有什麼發現,若要解開謎團,就不能待在房裡,遂點頭同意。於是,兩人結伴,同出小店。
街道兩邊是酒樓客館,店鋪作坊。整條街道從頭連到尾,路人不斷。諸多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兩人一路走來,亦沉浸在這樣的喧鬧之中。
一個全身破爛,渾身髒兮兮的男子,忽然就撲到莫問身上,驚慌大喊道:“鬼,鬼,這裡有鬼,快走!快走!”
莫問抓着乞丐的衣襟,用力將他推開,微怒道:“你說清楚,哪兒有鬼?”
乞丐像是神志不清,跌跌撞撞地一邊奔跑一邊狂笑道:“你們出不去了!哈哈!再也出不去了!”
玄默目視着那個快要消失的身影,煩亂的心神陡然間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莫問不由得埋怨道:“真晦氣,出門就撞瘋子。”
玄默拍了拍莫問的肩頭,以示安慰,而後接着前行。莫問搖頭苦笑,大步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