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邪不予理會,接着問道:“大國師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吧?”
“今有六大派門徒勾結逆賊少康,興兵作亂。爲天下安定,爲大寒社稷,風莫願代表王朝和諸位仙聖結盟,共平六派,鎮壓叛賊。”風莫篤信敵人之敵便是朋友,因而斷定南三四鬼不會拒絕。
“若換作別個我等未必下山,可如果真是六大派的這羣道士,那就另當別論。”魍妖仰天大笑,一副皮囊瘦得如同皮包骨,膚色黑不黑紅不紅,滿頭烏髮蓬鬆凌亂,血紅的大眼兇光四射。
“我家主君寒澆,亦是竭誠以待,只等諸位仙長會盟。”風莫尚未說完,目光移向魑邪,又道:“諸位仙長此番下山,不僅助我大寒平叛,又能清算與六大派的舊怨,兩全其美。”
魎魔道:“一碼歸一碼,吾等和六大派的恩怨,遲早都會清算。但現在我們是助你寒朝剿賊,不知你能給多少好處?”
“天下萬物任其取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風莫也被魎魔的外貌所震撼,面色微變。他說完後,便靜立一旁,等待四鬼的最終決定。
魅煞、魍妖、魎魔相互觀望,皆半吞半吐,而後一齊看向魑邪,個個冷笑。南山四鬼之中,當數魑邪的本事最大,道行最高,他們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魑邪道:“昨夜我等纔將血雲大陣練到最高境界,今日風莫國師就來盛情相邀,莫不是六大派氣數已盡,老天有意派我們將其覆滅?”
“我們都聽大哥的。”魅煞忍不住望了望其餘兩鬼。
魑邪暗咬牙口,跺了跺腳,道:“罷了,兩百年了,是時候做個了斷。我兄弟願隨大國師下山,助你剿賊。”
風莫欣喜,遂走在前面引路。四鬼跟在後頭。五人出了枯冢,化作數道光芒而去。
殘陽的血色慢慢褪去,側身西望,天地相接處,僅有一縷淡紫色的暗光。
夜幕降臨,天色昏黑。一輪圓月迸出,高懸天際。寒澆大營,燈火通明。密集的營帳,猶如一顆顆閃耀的繁星,將整片山谷映成白晝。
中軍大帳之內歌舞昇平,早已沒有戰敗的氛圍。九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粉面朱脣,青絲墨染,舞動着手中飄逸的彩扇。
她們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彩扇,轉,甩,開,合,擰,猶如流水行雲,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
寒澆端坐王位之上,有兩個嫵媚的女子,恭敬地侍奉左右。營帳四周擺放了六方桌案,風莫和侯臻落座於最前面,南山四鬼依次而坐,皆欣賞着曼妙的舞蹈。
寒澆舉爵道:“諸位請滿飲此爵。”
“感謝大王誠意相邀。”魑邪端起酒爵最先吃了一口。他即爲四聖之首,除了本領通天,性格陰沉,還擅長揣摩他人心意。枯瘦的臉頰,一道道橫紋交錯凌亂。口中的獠牙,寒氣森森。血紅的雙目,隱藏着一絲殺意。
酒過數巡,寒澆笑着問道:“不知諸位仙聖明日如何破敵?”
魑邪道:“我等修煉的血雲大陣已登峰造極,只需彈指之間便可擊敗六大派。”
寒澆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就有勞諸位仙長。”
“好說,好說。”魅煞盯着中間的舞女,嘴角不停地冷笑。
寒澆望向魅煞,心領神會,伸手連拍三下,帳外很快走進四個妖豔的女子。一個個容貌俊美,媚眼勾魂。青絲盤珠翠,鬢角插玉簪。臉像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風,眉比春山帶雨,眼似秋水含情。魅煞一雙血目,大放異彩。另外衆鬼也是面露貪婪,笑意盎然。
“各位仙聖不辭勞苦前來相助孤王,這些權當孤王贈與各位的見面禮。”寒澆說完,目光移向四女,又道:“你們今夜可要好好伺候諸位仙聖。”
四女當即轉身,福身行禮,齊道:“見過仙聖。”
“多謝大王。”魅煞道過謝,立刻選了一個,迫不及待地扛回營帳。餘下三鬼,也各自挑選一個,回營安歇。
寒澆眼看四鬼離去,冷哼一聲,溫和的神色變得凌厲而又陰沉。風莫的一雙犀利之眼,望了望寒澆,問道:“大王,不知你還有何憂慮?”
“孤始終感覺,這南山四聖也非六大派之敵。”寒澆輕輕嘆息,面色有一點僵硬。
風莫道:“大王多心了,南山四聖的力量已非當年,六大派若無大能者相助,絕非四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