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風雲涌動。地上,一列列衛兵,高舉金戈,踏着齊整的步伐,徐徐前進。隊列中間有一大輦,頗具輝煌,六駿同拉。大輦兩側,各有六個道童侍候。而那大輦上端坐的男子,便是當今國師風莫。
經過這段時日馬不停蹄地趕路,風莫的儀仗隊伍終於趕到了虞國,趕到了寒澆大營。那寒澆自從兵敗,一直蟄伏待援。密集的營盤,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轅門四周,埋伏了無數弓弩手,殺氣森森。
風莫麾下十二道童一齊走到轅門之前,列於一排,且同時開口喊道:“洞虛演道,國師駕臨。”
看守轅門的衛兵,當即快步跑進營內,趕往中軍帥帳。此刻,寒澆正在帥帳自酌自飲,愁容滿面。那衛兵進了大帳,當即稟報道:“啓稟大王,風莫大國師駕到。”
寒澆從遣使斟鄩爲始,苦苦等了半個月,現在終於把人盼來,愁容頓失,道:“傳令三軍,恭迎大國師。”
轅門之外,鼓聲轟天,鑼鳴震地。鼓聲轟天起驚雷,鑼鳴震地丟霹靂。旛幢招展,恰似黑雲蔽日。大軍排列,劍戟森嚴。大軍排列遮碧岸,劍戟森嚴鎖天台。營寨暗藏八卦譜,轅門下按九宮星。
風莫儀仗這邊,只見大輦上的門簾自動捲起。國師風莫才緩緩起身,下了大輦,向過王寒澆走去。畢竟是一朝國師,面對如此盛大的陣容,他神態依舊平靜。
寒澆笑道:“大國師,久違了。”
“臣風莫,參見過王。”風莫向寒澆行禮,縱然他深得後浞信任,亦不敢在這位王長子的面前造次。
寒澆拉着風莫的手臂,一同進了大營。中軍大帳雖是臨時搭建,卻也富麗堂皇,不失王威。待風莫落座,一名侍女走上前,爲他斟滿香茶,而後福身行禮,退到一旁侍候。
風莫道:“臣聞大王伐夏遇阻,不知現下情形如何?”
“孤已和夏少康對峙多日,不敢輕易出戰。”寒澆的心裡,亦是疑慮重重。“那六大派不知爲何竟會和少康沆瀣一氣,共同抵抗孤。”
風莫聞“六大派”時,表情微僵,胸中似有一股怒火在翻騰,雙拳緊握。寒澆接着說道:“六大派妖人能呼風喚雨。上次孤領軍攻城,眼看就要建功,奈何一陣妖風颳起,我方人仰馬翻。”
風莫道:“六大派向來以正道自居,數百年都未插手政堂之事。他們今日會相助夏后氏,其背後必定有一股力量在推動。”
“難道夏少康真得天助乎?”寒澆心有不甘。
風莫道:“大王也不必煩惱。祁嶺之中,有三位隱世天君,法力高強。大王若許以富貴,臣可以請他們前來助陣,必破賊軍。”
寒澆道:“那就有勞大國師,速往祁嶺將這三位天君請來。”
風莫伏首一拜,退出了帥帳。只見一道青光閃過,那男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嶺。
祁嶺巍然屹立於雍州大地,峰巒錯落,山勢奇絕。萬丈懸崖,雲霧繚繞,猶如一把利劍聳立在雲海之間,令人望而生畏。一條坎坷曲折的山道,盤旋在祁嶺山腰。
道路兩邊,古樹繁茂,滿山蒼翠。無數鳥雀在林中嘰嘰喳喳,叫喚聲此起彼伏。只見有一個黑衣男子從遠處走來。他持玄黑靈幡,頭髮散落兩肩,容貌俊逸。此人不是別個,正是那權柄通天的大國師——風莫。
風莫來到祁嶺,便迷失方向,一直在這山中徘徊。他走了多時,感覺前方有一股煞氣,加快了腳步。一陣冷風徐徐吹來,涼入心扉。山道上空,枝葉密集,炎炎烈日很難照射到這裡。
山道盡頭,一個神秘的古洞映入眼前。洞口四周怪石嶙峋,就算是在白天也透着幾分陰森。
“大寒國師風莫,奉王命,請見三位天君。”風莫猜到這兒就是三妖修煉之地,遂在洞口揖禮,顯得很謙卑。
過了許久,洞內仍然沒有迴應。風莫微微皺眉,嗓門又提高了幾分,接着喊道:“大寒風莫,請見三位天君。”
一朵烏雲遮住了天上的太陽,四周變得有點黯淡。洞內刮出一陣冷風,吹到身上,寒徹入骨。風莫面色微變,手中的黑幡泛起一層紅芒。
“大國師既已駕臨,那就請進來吧。”洞窟裡面,傳來一陣淒涼的聲音。風莫深深吸了一口氣,便移步進了山洞。
由於洞內漆黑一片,腳下又是怪石亂推,風莫只得緩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