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伏風、夢妍、莫問在虞城同凌雲子會了面,便被遣到這裡,命他們原地等待;而凌雲子一直留在城內卜卦,尋找機會,接近夏后氏遺族。
樹下,夢妍執劍起舞。那飄逸的舞姿,卻未吸引到樹上的男子,莫問凝思半會,便昏昏入睡。伏風則留在屋內,靜心打坐。三人初來虞城時,因玄默之事,不知該如何跟掌門回稟。誰知他們還沒開口,凌雲子已知其中原委,並告訴他們,玄默命不該絕,時機一到,自會相見。三人對於掌門師伯的話,當是深信不疑。
果然,夢妍凝神遠望,便見掌門師伯真的把那個闊別多日的師兄帶來。他們的身旁,還跟着一位皎若秋月的絕妙女子。莫問被夢妍叫醒,趕緊跳到地上,跑回屋內,呼喚伏風。
伏風知是掌門來臨,當即走出,同莫問、夢妍向掌門作揖。玄默也拉着紫鳶,一齊行禮。此刻,紫鳶方知這老道身份,想起在城中無禮之言,小臉羞得通紅。
正屋內的青山被外面聲響驚動,推開房門,一看是故人到了,笑臉相迎。凌雲子揮了揮手,讓衆弟子隨意自處,便和青山同進正屋,閉門不出。
三人見玄默平安歸來,無不歡喜,噓寒問暖。玄默先向他們介紹紫鳶,以便相識。紫鳶低下頭,依次見禮。三人也向紫鳶報了名諱,各自還禮。紫鳶的目光,在夢妍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次早,天色尚未完全明亮,玄默就已甦醒,待洗漱完畢,想着去林間閒遊一番。他推開房門,見屋外有一身着玄色蟒服的男子,肅然挺立在此。茅屋三十丈開外,整齊地排列數十僕役,個個恭敬地佇立在原位等待。
玄默認得這人,他正是昨日找掌門卜算之人。昨日,三人離去之時,玄衣男子就派了小廝尾隨,爲了早點解開心中謎團,天沒亮就在小廝的帶領下,尋了過來。
玄默走上前問道:“閣下清早造訪,有何貴幹?”
玄衣男子道:“敢問大俠,不知昨日那位道長,究竟何許人也?”
玄默見這人來此,是爲弄清掌門師伯身份,不知該如何答覆。畢竟掌門既然未向對方言明,那必有不可說之處,自己身爲弟子,也不好擅自作主。可他不知在這裡等候多久,如此至誠之心,怎能不令人動容?正當玄默內心徘徊不定時,凌雲子已推開正屋房門,向他們走來。
“虞國庖正杜康,這廂有禮。”玄衣男子向凌雲子作揖。
玄默聽見此人自稱杜康,臉色微變。自從他來到中原,杜康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未曾想今日能得見杜康真容,頓覺三生有幸。
凌雲子道:“貧道雖久居山林,庖正的威名,卻也略有耳聞,然而朋友相交貴在坦誠,閣下真的只有杜康這一個大名?”
玄衣男子嘆息一聲,再度作揖道:“虞國庖正少康,見過道長。”
夏少康,姒姓,夏后氏五世孫,生於寒浞21年。夏少康的一生,命運曲折。當初,他的生母后緡懷他之時,正值寒浞攻破斟鄩,親族慘遭屠戮,若非死士拼命保護後緡從宮內牆洞逃脫,難有夏少康之今日。
凌雲子就算是一派之長,也不敢和大禹子孫相比,連忙向夏少康打稽首道:“方纔是老道失禮,望庖正海涵。”言罷,引少康進屋。
正屋之內,清雅別緻,不時飄來一陣檀香之氣,聞着讓人神清氣爽。青山盤膝坐在榻上,對着棋局,苦想冥思。昨夜他和凌雲子通宵對弈,雙方各有勝負,忽見凌雲子帶一外人進來,趕緊收拾棋盤,下了牀榻,同來客見禮。凌雲子引着夏少康席地而坐,青山端來兩盞清茶,然後便退了出去。
“當今寒浞,實乃逆賊篡權。吾身爲夏后氏族人,當恢復正統,奈何敵強我弱,至今心願未了。”夏少康對於肩頭的千斤重擔,一籌莫展。
凌雲子端起茶水,品嚐一口,道:“貧道夜觀天象,知寒浞氣數將盡,這或許是上天對你夏后氏的恩賜。”
“道長究竟是何方高人?”夏少康重新打量這個老道。
“貧道,太虛凌雲子。”凌雲子放下茶盅,氣定神閒。“奉上天之命前來虞國相助庖正。”
夏少康陡然起身,向凌雲子長揖,而後纔再次落座。太虛掌門,天下修真之首,對於夏少康而言,若真能得修真界的相助,那起兵復國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