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妍面對這發狂的妖物,不敢再正面相抗,欲側身避過,但她還未反應過來,黑蛟撐開恐怖的大口,已對着她咬去。剎那間,玄默承受的威壓已然消散,見狀,額頭冷汗直冒。他拼盡全力抱住夢妍,勉強把她從黑蛟嘴下搶出,落到岸邊。同時,伏風形如鬼魅,飛到黑蛟後方,凝聚全部真元,一劍劈向蛟尾。黑蛟大嘴一合,竟是撲了個空,蛟尾又被那男子砍掉半截,實在疼痛難忍,怒而探出後爪,用力一拍,將伏風打落下去。
伏風快要落入潭中的瞬間,一個側翻,腳踏潭面,再度騰空翻起,疾速退回到岸上。衆人回神,又重新祭出劍氣,打向那怪。
黑蛟這時已祭不出靈力,蛟軀足足捱了幾下,鮮血滴落。它連聲咆哮,一個踉蹌鑽入潭底,再也不敢露頭,估計沒個百十年,那斷尾難以修復。
夢妍見潭內沒了動靜,道:“剛纔,幸虧風師兄斬掉這妖物的後尾,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苦戰多久。”
伏風淡淡地望着前方,一言未發。現在,他除了感覺到腹內有輕微的涌動,並無大恙。剛纔黑蛟攻擊這男子是在受傷後,力道減弱了很多,否則絕非這般的結果。
玄默道:“羽兄,那離火珠到底有何玄妙之處,才能招致妖魔冒死爭奪?”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管怎樣,我們先降伏那個女妖,等拿回寶珠,再弄個明白。”焰羽搖了搖頭,其實,他在青城山待了十幾年,也只記得九歲時,師門舉行祭祖之際,見過恩師請出離火珠。
六人御劍飛躍寒潭,落於對岸。四周的地勢參差不齊,怪石嶙峋,依然全被寒冰覆蓋。他們再往前走,發現冰窟越來越窄。兩邊冰壁之上刻着古老的文字,彷彿是遠古的封印之咒。
“這裡真不愧是化外之地,與九州截然不同,連文字都是如此的難解!”玄默不禁感嘆,想他一生博覽羣書,不僅精熟夏篆,就連古文也接觸不少,可那壁上雕刻的字體,他卻是怎麼也看不明白。
“玄默師兄,你還真是有心。要我說,管他上面是什麼文字,只要能快點降伏那女妖,找回寶物就萬事大吉了。”莫問跟在玄默的後面,隨口迴應。
六人邊走邊聊,終到冰窟盡頭。那裡有九層高的寒玉階梯,上頭擺有寒冰龍椅,是冰魄老妖之寶座。雪茜立於冰椅旁邊,神態極爲恭敬。而那冰魄老妖端坐於冰椅之上,雙目泛紅,嘴脣黑中帶紫,全身亦是黑袍包裹,容顏還算清麗,看去似三十來歲的婦人。她正把玩着一顆紅珠,滿頭的銀髮,卻沒有抵住歲月的滄桑,畢竟活了一千八百多年,很難再保持青春,除非換一副皮相。
焰羽望見那顆珠子時,心頭激盪,這不就是他苦苦找尋的離火珠,再不多想,當先衝了上去。
“雪茜,這些是什麼人?”冰魄老妖的目光,從六人的身上依次掃過,因她一直都隱居在這裡,潛心修煉,與世隔絕,一生所遇見的生靈,除了寒潭之內的黑蛟,便是這個悉心培養的弟子。今日算是有幸,見到如此多的陌生人,不由得令她有些驚異。
“師父,他們是爲了離火珠而來,連小黑都沒有擋住他們。”雪茜低下頭,不敢再看恩師,怕她發怒。
冰魄老妖再度凝望離火珠,陷入沉思。其實,她命令愛徒,不惜一切代價奪得寶珠,只是爲了解除毒龍的封印。雖然,這並非她的本意,可是她永遠都忘不掉,自己曾在恩師臨終之時,立下的誓言。現在,誓言即將實現,從今往後,她終於可以放下包袱,真正地爲自己而活。
焰羽怒喝道:“妖孽,你手中之物,乃我龍蹺觀至寶,識相些,快快交出來。”
冰魄老妖冷笑道:“此珠又不是你龍蹺觀自個造出來的,我憑什麼交給你們?”
“你這妖孽,強取我派寶物,還巧言令色,實是可惡之極!”煜縈擡起寶劍,指着冰魄老妖,針鋒相對。
冰魄老妖不慌不忙,將寶珠收回袖中,望了望身旁的弟子,道:“雪茜,你先拖住他們,等爲師辦完正事,便來救你。”
“師父放心地去吧,這裡就交給弟子處理。”雪茜語落,回過身面向六人,殺氣外泄,但見她身形一縱,朝着六人衝了過來。
冰窟之中,劍氣飛來縱橫,寒芒狂嘯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