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說的是許芸吃殺豬劉屍體的事。
易子而食的傳統我是聽說過,冤鬼陰物生食人肉的故事我也聽過,但這樣活靈活現的吃人現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噁心過後,惶恐驚悸才自心頭泛起,讓我感到後脊背冷汗一層一層的滲出。
見我不說話,瞎子又吸了口煙,把剩餘的半支吸完,問:“你昨晚撿到了那半截剪刀,在哪?”
半截剪刀?
我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啥。
三人匆匆來到村尾的白楊樹林裡,但令我感到驚恐的是,非但那半截剪刀不見了,就連原本應該跌倒到地上棺材也不見了。
又到曾埋過甘妹妹屍身的地方一看,同樣坑被填平了。
“喊幾個人過來,把坑挖開。”瞎子說道。
長者喊了兩個村民,和我一起挖坑。挖到三尺深的時候,鐵釺鏘地一聲,碰到了什麼東西。彎腰扒開浮土一看,赫然是那具紅漆塗就的棺材。
挖坑挖出來棺材,饒是有瞎子在場,那兩村民還是嚇的臉色煞白。
在瞎子的指揮下,我們慢慢地將那具棺材上面蓋着的土悉數刨開,而後又將棺材蓋板掀起,露出來的,赫然是頭髮有些散亂,身穿紅色旗袍,十指交疊放在小腹位置,嘴角微微上翹,面帶詭笑的許芸。
好在,昨天許芸被娶回來時臉上髒兮兮的,所以那兩村民並沒有認出來。
瞎子揮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時,那兩人如逢大赦,逃也似的飛奔着離開。
臨行前,兩人還對我鞠躬說了聲“謝謝”。
長者解釋:“甘家的事已經鬧的人心
惶惶,所以之後我們請人幫忙,都需要給點好處。小洪,我會幫你記清楚賬目,事後一次性結算。”
我扭頭瞥了眼瞎子,無可奈何地默認了這件事。
那兩村民離開後,瞎子讓我跳進棺材裡去摸女屍。我說人死爲大,咱能不能尊重點死者?瞎子一腳踹在屁股上,把我踹的跌進棺材裡。
慌忙不迭中,我本能地伸出手,結果居然是按在了女屍胸口。
女屍胸前那兩陀頗爲壯觀,再加上旗袍的材質順滑,按上去時手心打滑,把我直接摔的趴在了女屍身上。驀地,女屍的眸子睜開,瞳孔盡散,眼珠黑漆漆的一片,倒映着我的身影。
“啊——”
我嚇的渾身寒毛倒豎,尖叫了聲,手舞足蹈地想要爬起來。
而後,我就覺得腦袋上‘嘭’地重重捱了一下,瞎子氣急敗壞地聲音傳來,“快摸她!”
被腦殼傳來的陣痛刺激,我打了個激靈,連忙把手挪到女屍胸前,用力壓了壓。
‘嘭’地,後腦勺又被敲了一記。
“腦殼進水了?快,摸她肚子!”瞎子怒吼道。
我急忙又把手挪到女屍的腹部,卻是和她交疊放在腹部的手碰了個正着。而後,我就感到她手腕一翻,將我的手如鐵箍般箍住,按在了她小腹位置。
霎時,冰寒刺骨的陰冷傳來,沿着掌心攀升。
須臾功夫,半條手臂就被凍得麻木,連肩胛位置也開始失去直覺。
“瞎子救我——”我慌忙喊道。
瞎子卻是伸出盲杖,砰地一下敲在我後腦勺,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度醒來時,天色昏暗,四周寂靜一片,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從棺材裡爬出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似得,就像是連着擼了三天三夜,畢生的精華都被射完,彈盡糧絕。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村尾半山的院落時,我意外地看到燈居然是亮着的。
反倒是晚上應該亮起的引魂路熄滅了。
喊了兩聲,沒人應。不過,我嗅到了股子飯菜的香味。
推門進去,我就看到房間的正中擺放着滿滿的一桌子菜餚,冒着騰騰熱氣,邊上還隔着三副碗筷,盛滿了白米飯,筷子悉數筆直插在米飯上。
摸了摸碗,米飯滾燙,顯然剛端上來不久。
又喊了兩聲,沒見人應,跑隔壁房間裡轉悠了圈也沒看到瞎子和長者的人影。雖然知曉獨自開吃很不禮貌,但我實在是餓的頭暈眼花,也就顧不得些許。
饒是我努力剋制,但最終還是把桌子上的六個菜吃的精光。
就連邊上那兩碗飯,也被我‘不小心’全部吃掉。
直到我意猶未盡地拭去嘴邊油漬,瞎子和長者也沒回來。吃飽喝足,我搬了個木墩子,坐院落,等他倆回來。
大概吃太多,坐着等的時候,我居然睡着了。
恍恍惚惚,我聽到有兩個女人在嘰嘰咋咋地說着悄悄話,聽着像是母女倆。
“媽,你說今晚他會來嗎?”女兒問道。
“怕什麼,他要是敢不來,我就把他抓過來和你圓房。”母親哼了聲,“簡直豈有此理!女兒你長這麼漂亮,能娶你是他祖上積了八輩子陰德。他要敢說半個不字,我就刨他祖墳,滅他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