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荒謬了!紅月劍歌...你們紅月古堡至高最強的劍招劍訣...怎麼可以給一個獸人?!”神殿騎士陡然起身,目光中充斥的不僅僅是不解,甚至還有憤怒和指責,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伯頓側過了頭,沒有起身,用一種怪異而費解的語氣說:“給你一個解釋?”
那神殿騎士聞言微愣,慌忙改口道:“給神殿...你們應該給神殿一個解釋。”
“憑什麼?”
伯頓的這一句倒是讓奧莉薇挑了挑眉,顯得有些意外。
“還算有點骨氣。”她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脣角,和蘭雯一同保持了靜默不出聲,並且也對紅月劍歌與魔呼伽羅十分感興趣,因爲奧莉薇知道,這紅月劍歌早在幾百年前就失傳了,並且如今就在以撒的身上。
“去,告訴他,別在考覈中用那個。”奧莉薇湊到蘭雯耳邊輕輕說。
“嗯,知道了。”蘭雯心領神會,朝着高臺下的以撒所在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被伯頓大劍師以一句‘憑什麼’噎住了接下來的神殿騎士,也有些神色不善,一時間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和藉口,只是道:“伯頓大劍師,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堡主的意思?”
“這當然是我的意思。”伯頓咧了咧嘴角,然後冷哼着補充道:“可你信不信,這句話換成我們堡主來說,恐怕還要難聽得多。”
神殿騎士沉默了,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在大皇子門多拉的目光暗示下坐了回去。
門多拉有意緩和氣氛,輕咳了兩聲,問道:“據我所知紅月古堡早在三百年前就失蹤了,那一任的堡主,也就是紅月劍聖的屍骸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更加圓滑溫和了起來:“這位災宴之王的孩子的身上...怎麼會有紅月劍歌?”
“門多拉大皇子有所不知,紅月劍歌並不是單獨存在的,它一共分爲兩部分。”伯頓間門多拉發問,收斂了一下臉上的傲氣回答道。
“兩個部分?”門多拉詫異道。
“不錯,一個是紅月,一個是劍歌,就是兩個部分。”伯頓說着,悄悄皺起了眉,似乎牽扯到了某些不願提及的事情,簡短的解釋了幾句道:“紅月一直就在古堡深處的劍冢玉崖壁上,而劍歌的確是下落不明。紅月烙印是有靈性的,是它傳承選擇了魔呼伽羅,不是我們。但最爲紅月古堡的一員,紅月烙印的意志和選擇,我們無法反駁,只能順從。更何況...”
伯頓笑了笑,目光停在了擂臺上高大過人的魔呼伽羅身上,看着那根能量檢測柱不斷震顫,感慨道:“更何況她也的確配得上怪物這兩個字。”
......
......
當那輪紅月出現的瞬間,魔呼伽羅身上的氣場就完全變了一個性質。原本只是慵懶帶着狂傲,而現在卻成了徹頭徹尾的猛烈殺戮,猩紅色的氣流恍若深海中捲起的渦流,以魔呼伽羅爲中心不停的躁動着,肉眼可見的猩紅氣刃偶爾刮過了不遠處的能量檢測柱上,然後那根檢測柱的震動就更強了一分,從四分之三的位置不停上竄,幾乎破頂而裂!
“可以了,魔呼伽羅。”高臺上傳來了伯頓沉悶的聲音,起身下壓着手掌,道:“差不多適可而止吧,不然的話堡主會很爲難。”
“嘖。給你個面子。”魔呼伽羅聽到伯頓的話,扯了扯嘴角,目光掃過了看臺,所到之處,那些微涼的鬥氣光團逐一暗滅,早也沒有人敢出聲指責。
“嘿,人類們。不服的話隨時找我,但是...別哭鼻子。”
魔呼伽羅在衆多情緒複雜的目光注視下縱身一躍跳下了擂臺,然後一擡手,猩紅色的鬥氣竟是脫離了肌體形成了一隻巨大猙獰的手爪,一收一拉,就將那名之前被她轟飛暈厥的紅月古堡成員拉扯了回來,隨手丟向了甬道。
“這個人,棄賽了。”她毫不在乎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在轉身的一瞬間好像輕咦了一聲,猛地側過頭望向了擂臺的北側,目光如炬,落在了以撒的身上。
而這時,蘭雯剛好攔在了以撒身前,一蓬水暈波瀾在空氣中泛了開來,隔離了一瞬魔呼伽羅的視線和感知。
“...奇怪,看錯了麼?”魔呼伽羅挑了挑眉,曲線魔鬼卻無人覺得有絲毫驚豔的身子打了個懶腰,發出一連串骨骼擰動的咔嚓聲,帶着連續不停的鐵鏈和巨刃剮蹭地表的聲音重新回到了東側甬道內。
三所學院的二十名參賽者減一,只剩十九。
這一場動靜驚人的鬧劇過後,主持這場比試的多蒙刻印師也緩慢起身走到了高臺的邊緣,古井無波的目光一一掃過演武場的各個角落,沉聲道:“既然紅月堡的年輕人已經搶先做出表率了,那麼第一輪篩選就開始吧。”
話音落下,紅月古堡剩下的另一名參賽學員就跳山了擂臺,向着能量檢測柱走去...
“蘭雯導師你怎麼來了,不用去陪奧莉薇麼?”蒼耀石問,不解的歪過了腦袋。
“沒什麼,不放心過來叮囑幾句。”
蘭雯拉過了以撒的衣領,聲音壓低,鄭重其事道:“喂小子...你也看見了吧,這個女獸人用的也是紅月劍歌。這事情挺複雜,我剛纔在臺上也就聽了個大概,反正...反正奧莉薇讓我警告你別用紅月劍歌,不然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之前芙洛拉離開天都學院前也曾經這麼提醒過,於是就問道:“這鬥氣我沒少用,見過的人不少。”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紅月劍歌失傳太久,能認出來的很少。那個女獸人的紅月烙印據說是叫做‘紅月’的一部分,而你身上的是屬於‘劍歌’的另一部分。你想想,要是他們知道失傳了三百年的劍歌在你身上,而你又代表了天都學院參賽,事情會有多麻煩?”
以撒愣了一下,然後回答:“很麻煩。”
“知道就好,所以別用了。”
蘭雯瞪了以撒一眼,然後指向了那根顫動的能量柱,眼看那名紅月古堡的學員使出全力打出了紅色的及格線後道:“我問清楚了,這根柱子不是測量等級,而是測試威力,你現在已經掌握了火元素的本質,過關應該沒什麼難度。放心吧,針對的不是天都。至少,明面上還沒有這種意思。”
以撒點了點頭,覺得蘭雯好像並沒有把話說完,保留了一些什麼。
但他很快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比如在紅月古堡的學員走下擂臺後,緊接着出現的是一名清秀乾淨的少年魔法師,蒼藍色的魔法袍和纖瘦的體型,以及手中的那本湛藍法典,無疑揭露了他的身份。
蒼月塔的別西卜,大陸最年輕的十級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