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啊!”一聲慘叫,幾道目光瞬間投射到她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懊惱,軒王已經拉着她在地上滾了一圈,身旁地上噌噌幾聲好似有東西插到地裡,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吳致用的暗器——繡花針。
“對不起。”張念急忙道歉,是她暴露的。
“現在說對不起晚了吧?”夜色中,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婀娜地立在月光下,猛然一看還以爲是從月宮中下來的嫦娥呢。
“吳致用,沒想到你會親自動手。”軒王站到張念前面,“你就這麼怕我回到京城嗎?你父親已經不把我父皇放在眼裡,你又怕我什麼?”
“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手啊。”吳致用擡起雙手仔細端詳,好似在端詳一件世間少有的藝術品,“可是你手上有那麼多兵權,我要是不親自動手心裡不放心啊。”
“你殺了我又能怎樣?殺了我你也得不到兵權。”
“那無妨,只要兵權不在你手裡,我其他都不怕。”吳致用眼中殺氣陡增,出招向軒王攻去。
其他兩個人也上來幫忙,這兩個人身手也不凡,軒王單單敵一個吳致用還夠,以一敵三就不大行了。
張念腸子都悔青了,剛剛不就是條蛇嘛,這種莊稼地裡到處都是,自己不動它也就不會咬人了,幹嘛非要叫出聲呢,這下好了,自己死了就算了,軒王也被自己連累了。
眼看軒王快招架不住了,張念緊緊捏着拳頭,她很想上前去幫忙,可是她一直隱藏着自己的武功,這一幫忙不就暴露了?
“吳致用,你是男人嗎?居然以一敵三,也太不要臉了吧。男人就應該單打獨鬥,你這個樣子傳出去要被人家笑掉大牙的。”不能出手那她只能出聲了。
“什麼單打獨鬥,我是來殺人的。再說了,我把你們兩個都殺了,不就沒其他人知道了?”
吳致用一邊說話,手上招式卻絲毫不停。
“可是現在不止我和王爺看到你以一敵三哦,你的兩個下屬也看到了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殺了我們之後再殺了他們兩個吧,反正只是兩個下人,你這種狼心狗肺過河拆橋死了必須下地獄的人才不會在乎他們的性命呢。我聽說你有次調戲小姑娘,小姑娘不從自殺了。爲了不讓你的下屬將此事傳出去,一百個跟隨你的下人你都給活活殺了,光殺了還不算,還把他們燒了毀屍滅跡,哎呀哎呀,當你的下屬可真是可憐呢,人家也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兒的人呢,就被你這麼跟捏螞蟻似的捏死了,光捏死他們還不夠,你連他們的家人也不放過……”
“你給我閉嘴。”吳致用怒了。
她這一番動搖軍心的話還真管用,吳致用身後兩個下屬下手立刻緩了,軒王偷了個空,將其中一位擊倒。
“蠢貨。”吳致用破口就罵。
“別激動嘛。”張念笑道,“做管理者呢最重要的就是順應民意體恤下屬,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喲,你的下屬嘴上不說心裡可恨你恨得緊呢,說不定有人都想離開你的管轄另謀出路呢。不過你也別擔心,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廉價員工,你去三新橋頭擺個攤召幾個流浪漢還是很容易的。不過流浪漢流動率高,這方面你得注意注意,小心有人帶着你們吳家的小秘密又去了別家呢,出賣機密可是可以賺不少外快哦。”
吳致用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另外一個下屬也已經被軒王擊倒了,只剩下他一人,要是再被張念分心,那就完了蛋了。
“吳大人,你有在聽我講
嗎?”張念嘻嘻笑道,“我看你長得跟個大姑娘似的,怎麼這麼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呢?我跟你講哦,整天風裡來雨裡去找人打架鬥毆大動肝火對皮膚不好,我看你細皮嫩肉的,肯定很在乎自己的皮膚吧。還有,整天尖着嗓子說話也很累的,我聽說你是因爲練功才變成這樣,那又是何苦呢?不如干脆一點,跟宮裡的太監一樣,一刀下去,徹底擺脫男人的束縛,還可以練一種叫做葵花寶典的武功,天下無敵。”
“我殺了你。”吳致用忍無可忍,咬牙切齒朝張念撲去。
人的情緒一旦不受理智控制,身體上的動作也就不再受大腦控制,完全癲狂的吳致用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一樣,招式全無,張牙舞爪。
軒王連下幾個狠招輕輕巧巧點了他的穴道,吳致用這隻受了傷的猛獸倒在地上呼呼喘氣,瞪着張唸的眼神恐怖陰寒。
“吳致用,你作惡多端,本王今日殺了你也是爲民除害。”軒王舉起劍就要朝吳致用刺去。
“趙漠,難道你不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吳致用陰笑,軒王舉起劍的手頓在半空中。
“她已經死了。”軒王語氣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悲涼。
“她真的死了嗎?你見到她死了?據我所知,當日翻下山崖的馬車裡並沒有她。”
“那她現在在哪裡?”軒王神色陡變。
“這我就不知道了。”吳致用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張念認得這笑容,是吳致用下殺手之前的招牌笑容。
“王爺小心。”她不及多想,用盡全力撲到軒王身上,後背劇痛,已然中招。
“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堂堂軒王也是個癡情種。”身後傳來吳致用癲狂的笑聲。
“軍師。”軒王扶着張念坐下,伸手點了她中針的附近穴道。
“漠兒先帶他走,這裡我來對付。”一個黑影落到趙漠面前。
“是,師父保重。”趙漠抱起張念,朝軍營的方向奔去。
張念一開始覺得背後奇痛,漸漸地又不覺得痛了,但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風聲呼呼,她想起今晚的預感,原來出事的真的不是軒王,是她自己……
“哇”地一聲,張念被一股嗆鼻的血腥味驚醒。
“少爺,你終於醒了。”看到地上一灘黑血,張念明白這血腥味原來是自己嘔出來的。
“我怎麼了?”
“你中了毒,睡了三天了。”
“三天?”張念瞪大眼睛,“他們……”
“放心,我說我會解毒,不讓其他人靠近,他們沒發現你是女的。”
張念吁了一口氣,奇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解毒的?”
“你忘啦,在渙縣的時候我不是跟楊清學過一點麼,不過我學藝不精,只能緩解你體內的毒素,不能清除。”春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經派人通知楊清了,只是他在路上還得有些日子,但是你放心,毒已經控制住了,暫時不會發的。”
“呦,我們家春花有出息了麼,都會解毒了。”張念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等你出師了,我就讓你自己去幹,老這麼跟着我也不是個事。”
“少爺說什麼呢。”春花有些惱怒,“我就願意跟着少爺了,一輩子跟着少爺都行。”
“傻丫頭,你怎麼可能一輩子跟着我,你得嫁人呀,你還得生自己的孩子,你會有自己的生活的。”
“我纔不要。”提到嫁人,春花臉就紅了,“
少爺你可別趕我走,我纔不想嫁人,我只想陪在少爺身邊。”
“好好,我不趕你走。”這個春花,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對了,少爺,聽說你是爲了救王爺才受傷的,怎麼?你還不承認自己喜歡他麼?”女人天生對八卦有無窮的興趣,春花也不例外。
“我救他是因爲我暴露了我們兩個的藏身之處。”張念汗顏,“要是他再出什麼事我不是要愧疚死!”
“別狡辯。”春花笑得更歡。
“你們主僕兩個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說曹操曹操到,軒王掀開帳篷簾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蔡彥和何先生。
“軍師,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得好好休息。”
“是啊,你昏迷的這幾天,王爺都急瘦了,要不是小春攔着,他都要去京城請太醫過來了。”
何先生和蔡彥一人一句,跟唱雙簧似的。
張念轉眼打量了下軒王,沒瘦啊!
“咳咳。”春花很假地咳嗽了兩聲,“何先生,小蔡,我叫你們去買的藥材買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是不是在你們帳中啊。”
“藥材?”蔡彥眨巴雙眼。
何先生扯了扯蔡彥衣角,笑道,“是啊是啊,我早就打發人去買了,就在我帳中,剛剛準備帶過來的,給忘了,小春你要不然跟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好啊,我去看看你買得對不對。”春花一邊說一邊拉着他們兩個走出帳外。
張念狠狠瞪着她的背影,這個春花,太過分了!
“呵呵呵。”張念傻笑,“屬下這些日子讓王爺擔心了。”
“沒什麼。”軒王看着張念,眼神極其複雜。
“王爺,我救你是因爲我暴露了我們兩個的藏身之地,我是將功贖罪,你別多想啊。”
軒王嘴角微揚,“我多想什麼?你覺得我會想什麼?你是我的屬下,屬下救上司本來不就是天經地義嗎?”
張念一愣,軒王說的一點都沒錯啊,她是他的屬下,她本來就應該救他,有問題嗎?沒問題啊!可是她爲什麼覺得這話聽起來這麼不爽呢?
“軍師,想什麼呢?”
“沒什麼……”張念陷入自己的邏輯死角中,她覺得自己救了軒王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哎,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救的,爲什麼會變成天經地義的?難道就因爲他是王爺?他的命就比別人的貴一點?
“沒什麼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想說話了。”張念有些沮喪,倒不是因爲她對做了好事而不被嘉獎感到失望,而是她明明做了好事爲什麼感覺一文不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軒王笑道,“你一定在後悔救我。”
“你怎麼知道?”張念看着他,“我救你害得我自己中了毒,而你卻不感謝我,也不是我非要你感謝我,而是……反正我就是覺得自己這毒白中了。”
“哈哈。”軒王不合時宜地大笑,“誰說我不會感謝你,回到京城之後我就封你個大官做,然後介紹一堆漂亮姑娘給你,怎樣?夠朋友吧?”
“誰要漂亮姑娘?我可是克妻的!”張念慍怒。
“你不用娶她們不就不是妻了?”
“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找漂亮姑娘玩玩就算了?我可沒那麼不負責任的!人家跟了我我就得給她名分的,要不然人家姑娘得多傷心啊。”
軒王臉瞬間黑了,“誰說我玩漂亮姑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