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賺錢的方法了……”
“是什麼?”
“把你賣去做鴨……”
“什麼?鴨子跟我有什麼關係?”小乞丐睜大眼睛,一臉的純真。
“小姐,沒想到他長得還挺好看。”春花跟李念安在一起久了,已經有了花癡的趨勢。
“嗯……”
“當然沒有六殿下好看……”春花很有深意地又加了一句。
“別跟我提他……”
“哦。”春花一臉壞笑地吐了吐舌頭。
“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賺錢啊?”小乞丐只有10歲,名叫楊清,父母早亡,以乞討爲生。
“跟着我就對了。”李念安現在儼然一副老大的架勢。
他們回到小鎮,李念安先找了個當鋪把身上所有的東西當了100兩銀子,包括趙漠給她的玉佩和白蛇鞭。
“小姐,你就這麼不想留着六殿下的東西麼?”春花頗爲不捨。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不想餓死就閉嘴,回頭我會贖回來的。”李念安咬牙切齒,回去渙縣的路漫漫,她必須得多賺點錢做路費。
“小楊,你平時在這裡乞討應該對這裡很熟悉吧?”出了當鋪的門,李念安神秘兮兮地問楊清。
“那還要說,這裡哪一家有多少人,哪家姑娘長得漂亮,哪家門口討錢容易我都清清楚楚的。”楊清一臉得意。
“那他們吃飯用的水一般都來自哪裡?”
“有的是井水,有的是門外的河水。”
“嗯。”李念安將那100兩塞到他的手中,“你去給我買一斤的巴豆粉,然後把每家藥店的藿香正氣散、佩蘭粉什麼可以止瀉的藥通通給我買了,然後你再……”她將楊清拉到跟前,小聲說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楊清將100兩塞回他的手中,“這可是缺德事,我不幹。”
“不會死人的。”李念安點了點他光潔的額頭,“賺的錢我們四六分,你四我六,我和春花兩個人才六,你可是入乾股,賺翻了。”
“可是……”
“你再可是就做回你的乞丐吧,我和春花去。”李念安說着就要拉着春花走人。
“好好,我去……”楊清皺着眉道,“要是官府來抓我,我可說是你指使的。”
“知道啦,你快點去吧,要在他們做晚飯之前搞定,要不然就白忙活了。”李念安說完又加了一句,“把有錢的人家多放點哈。”
“小姐,你不怕他攜款潛逃啊?”春花擔憂地看着楊清的背影。
“我們跟上去。”李念安遠遠跟在楊清後面,“這小子對這個小城比較熟悉,靠我們兩個人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楊清雖然呆呆傻傻的,但畢竟是當過乞丐的,很有混混的潛質,這裡要口水喝,那裡要口水喝,實在進不去的人家就直接鑽狗洞,晚飯時分,整個小鎮的人家都差不多轉了個遍了。
“小楊,還剩多少錢?”
“5兩……”
“夠了。”李念安接過銀子,“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你長啥樣了,爲了不引起懷疑,你就給我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該是我和春花出馬的時候了。”
小楊乖乖將自己藏了起來,李念安就近買了個桌子,又買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着“遊方郎中”四個大字,她將桌子擺在全城最繁華的地方,坐等收錢。
現在整個小鎮中的止瀉藥都在她一人之手,而小鎮中得人不出意外的話都已經吃了她的
巴豆粉,她一手造成的壟斷經濟模式即將開啓。
果然,晚飯後不久就有人行色匆匆地穿梭於各大藥房,最後一臉絕望地奔向她這個小攤。原本3錢1兩的草藥她轉手變成10錢一兩,利潤3翻,遇到態度不好欺壓百姓的權貴直接1兩銀子一兩,拉肚子雖不是什麼大病,但拉起來可是要人命的……
一直忙到半夜,數數兜裡的錢,居然有400兩,如果給小楊160兩,自己還剩240兩,贖回當鋪的東西,還140兩,她和春花省吃儉用完全可以去渙縣了。
正當她準備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扶着一個老大娘慢慢吞吞地走到她的攤子前。
“小大夫,還有止瀉的藥賣嗎?”那少女面黃肌瘦,身旁的老大娘更是骨瘦如柴,在風中顫顫巍巍,好像隨時會倒下似的。
“有的,還有最後一點。”李念安從袋子裡拿出最後一包藿香正氣散。
“太好了。”少女面露喜色,“我娘身體本來就弱,今天不知怎麼的拉肚子拉個不停,跑了全鎮的藥店都沒有藥,幸好你這裡還有。”
李念安心中頓生愧疚之情,將藥塞到那少女手中道:“這藥就送給你了,你趕緊回去給你娘吃吧。”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少女感激涕零,李念安心裡卻跟刀絞一樣,當奸商心腸還是不夠硬的,“等一下。”通常這種動人場面發生的時候總是有人來砸場子的。
一個衣服上印着“華”字的男子出現在攤位前,“小大夫,我們華老爺今天也拉肚子,這包藥理當給我老爺。”
如果現在藥還充足,李念安必定高價賣給這種狗仗人勢的家丁,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包,那位老大娘正等着救命呢。
“不行,我已經賣給這位姐姐了,你來晚了。”
“她買了多少錢?”那位家丁趾高氣昂地瞅着那少女。
“100兩。”李念安說出這話,連那少女都下了一跳,就是把她賣了她也不值100兩啊。
“我出150兩!”這個家丁果然出手闊綽。
“200兩。”一直躲着的楊清突然蹦了出來,一個勁地朝李念安使眼色。
“你沒瘋吧,這破藥也值200兩?”那家丁還不算白目。
“我們家老爺今天也拉肚子,這是最後一包藥,200兩一點也不貴。”楊清說着還裝模作樣將手伸進懷裡,好像要掏錢似的。
“好啦,250兩。”家丁一咬牙,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伸手便去奪少女手中的藥。
“哎,等等。”李念安一邊將銀票收入懷中,一邊攔住家丁的手,“這位先生,我突然忘了,我這裡還有一包強身健體增強抵抗力的藥,你們家老爺吃了之後不僅可以止腹瀉,還能延年益壽,延緩衰老。這一包止瀉藥就給這位姑娘好了,又不值幾個錢,我這個藥纔是靈丹妙藥,一般人我都不給的。今天還不是看您氣質不同,又出手闊綽,這才向您說一說,這樣吧,原本我要賣300兩的仙藥今天就賣給你250兩,剛剛的錢正好,我就不問您要差價了。”
“什麼靈丹妙藥,給我看看。”家丁一臉狐疑。
“您拿好。”李念安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包藥,“這藥是我們家祖傳的,專供皇親國戚使用,我想您家老爺用一定合適。”
家丁被李念安的高帽戴得摸不着北,一會看看李念安,一會又看看那包藥。
“先生,你要不是要就把藥還給我,我把錢給你,排隊買我這藥的
人可多了去了。”李念安掏出銀票,作勢要還給家丁。
“哎,小哥嚴重了。”家丁急忙將藥藏到身後,“我們家老爺最喜歡這種延年益壽的藥了,我就代他買下了。”
“那行,您代我向你們家老爺問好,這藥要是吃得好下次再來買啊。”
那家丁滿意地點點頭,擰着那包藥興高采烈地去了。
送走那對骨瘦如柴的母女,李念安直接棄攤,奔到當鋪將自己的東西贖回來,買了匹好馬,連夜出了城。
“小楊,謝謝你今天幫我的忙,按照事先說定,我給你260兩,咱兩就此分手吧。”目測渝水城的人民追不上來了,李念安纔開始分贓。
“我還要謝謝你呢。”楊清笑道:“剛剛那個家丁是華府的,你不知道,華府是渝水城中的一家土霸王,好多老百姓都受他們家的壓榨,我不過是個無害的乞丐,還被他們家那些狗腿子打過好幾次,你今天那麼高價賣給他們一包巴豆粉,可是幫全城的人報仇了。”
“怪不得你幫我哄擡物價。”李念安也笑道,“我害渝水城的人拉肚子,幫他們出出氣也算扯平了。”
“是啊,經過你這麼一鬧,渝水城的草紙都要漲價了……”楊清若有所思。
“小姐,我們真應該把渝水城的草紙都買下來,這下一定賺得更多。”春花挺有商業頭腦的。
“做生意重要的是見好就收,別貪得無厭,因小失大。”李念安狠狠爆了春花腦袋一下。
“對了,你們要去哪裡?”楊清突然問。
“去渙縣,我家人都在那裡。”
“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家人都是死在渙縣,我也該給他們上墳了。”
“喂,你說話怎麼這麼不吉利啊。”春花伸手在楊清身上摑了一下,“我們回家,你去上墳,我們纔不要跟你同行呢。”
“我只是不想跟你們分別而已,這麼激動幹嘛!”楊清莫名其妙。
“春花,我們走。”李念安臉色異常難看,就在楊清說上墳的時候,她的心中突然有種很強烈的不祥預感,她要趕緊找到李家的人。
“嗯。”春花將楊清的那部分錢扔到他手中,與李念安騎馬奔馳而去。
有了馬代步,加上心中焦急,李念安去渙縣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按理說李家的馬車走得不快纔對,而且青大娘答應在前面的小城等她,可問題是一路打聽下來居然沒有絲毫消息。
在路上走了半個月,李念安終於到了這個偏遠的縣城渙縣。
渙縣不愧是邊境城市,巍峨高聳的城牆代表了其重要的軍事地位,來來往往服色各異的商人又說明了其繁華的邊境貿易。渙縣西邊是虎視眈眈的羅伊國,東邊是安分守己的東海國,北面便是大漠草原的大好自然風光。總之渙縣雖小,卻是個經濟軍事要地,即使頻繁的戰亂也不足以動搖它存在的意義。
李念安直奔縣衙而去,那裡是她爹應該上任的地方。
“你找誰?”看門的衙役瞪着一雙銅鈴眼看着眼前的孩子。
“我找你們李縣令。”
“沒有。”衙役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砰地將門關上。
“什麼沒有,你給我說清楚。”李念安拼命敲着縣衙的大門,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
“別敲了,我剛剛跟人打聽過了,那個什麼李縣令在上任的途中遭到強盜截殺,一家人全都掉到懸崖下面屍骨無存了。”楊清嘴裡叼着一棵草,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站在她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