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十九章 治平改制上

鄭朗沒有到家,在半路上就讓小黃門截走。先帶着鄭朗去中書赴職,這是手續問題。東府幾個官員想圍上來說話,又讓小黃門帶到內宮。至少在這三年內,不會有官員吃味。

問題太嚴重了。

趙頊親自迎到東小門,恭敬地說道:“鄭公,朕終於將你盼來。”

不要懷疑,北宋前幾個皇帝,趙佶父子就不算了,幾個皇帝可以說皆算是一個不錯的皇帝,若打分,趙匡胤能打九十分,趙匡義與宋真宗、宋仁宗皆能打八十分,就是哲宗與趙頊趙曙也能打七十分。但因爲鄭朗插足,如今趙曙恐怕只能打四十分。

敗就敗在制度下,若再分析,敗在整個封建制度下,不僅僅是古怪的宋朝家法。

問題揭出來,趙頊這段時間寢食不安。

“陛下,不用急,難道忘記臣所說的話?”

“鄭公,什麼?”趙頊不大明白。

“陛下要動靜結合……”有小黃門在邊上,鄭朗隱晦地說了一句。以前在鄆州時也說過,在永厚陵時又說過。

說的什麼,就是做皇帝的,也要保護好身體,不能過於迷戀女色,適當地運動運動,飲食保持合理,心態放鬆,這樣才能會長壽。長壽有多重要,幾個皇帝過渡就能看出來。

趙禎算是好的,有一個劉娥,趙曙就沒有做好準備,結果上位後做得很差。史上的趙曙上位時做得也很差,兩年後。才漸漸有了一些作爲,但很快就去世了。趙頊匆匆忙忙地上位。匆匆忙忙的改革,結果什麼也沒有做成,鬱結病重而死。歷史的車輪再一次輪迴到宋哲宗時代。不然怎麼也輪不到趙佶這小子登基。

最好的一種形式,就是宋太宗與宋真宗的過渡。

宋真宗上位時,已經培養了十幾年,宋太宗更是打磨了幾十年,即便趙禎也在劉娥的皮鞭下,顫抖了十幾年時光。因此他們即政,國家便能迅速進入正常軌道。

這中間就要先皇帝長壽。

作爲私人角度來分析,趙禎長壽,有可能趙曙父子悲催,但對國家卻是很有利的。

因此在永厚陵,鄭朗爲此刻意長淡。

高滔滔伸出雪白的小手,在簾後擊掌。卿言忠矣。

彼時向趙禎進言高滔滔會不快,此時向兒子進言,高滔滔不喜歡嗎?

這個心態尤爲重要,長壽者心態多是好的,勸趙頊不用焦急。

趙頊苦笑:“鄭公,我能不急嗎?”

“無妨。難在前三年,三年過後,陛下大約可以坦然了。”說着與趙頊一起進入內殿。

還是談如何變革,鄭朗說道:“可以將司馬光召進來。”

大約的知道,但真實的情況。鄭朗仍然不知,他要看司馬光那份厚厚的報表。

司馬光帶進來。

將報表從中書也拿了過來。

這份報表史上大約是遮掩過去。現在卻幾乎公開出來。當然,史上王安石遠不及現在的鄭朗,兩相沒有可比性。鄭朗可以在報紙上向全國的百姓逼迫,你們想過好日子,必須做好準備,配合我,那怕自身暫時受到損失傷害。史上王安石敢不敢說?就是說了,也未必有多少人相信。

這就是改革的動力。

因爲必然是老師主持改革,司馬光的報表做得十分詳細。

鄭朗拿起來翻閱,趙頊小心地說道:“鄭公,問題嚴重啊。”

“陛下,既虧空了這麼多,當然嚴重。”鄭朗平靜答道。

“鄭公有寇相謝安風采,”趙頊也在看鄭朗臉色,若鄭朗色變,他心中底氣也不會足,然鄭朗臉色平靜,一顆懸着的心落了一小半。僅是一小半。鄭朗又打開第二頁與第三頁,將它們攤在桌面上。

這兩頁講的就是冗官現象。

錢花到哪裡去了,司馬光找原因,得找出來。冗官是重要一條,必須找得細緻。居然找到宋真宗時代。宋真宗在與神仙對話時,爲什麼國家財政並沒有敗壞多少呢?

官員就是一個問題,祥符年間,國家文武官員僅九千七百八十五員。到了皇祐前後,國家內外官員一萬七千三百餘人。當時張方平還爲此上過一奏,原先三朝舊兵只有八十九萬人,其鄉軍義勇廂軍還不在此數。慶曆動兵後,諸路增禁軍四十二萬餘人。當然,那時候鄭朗已經着手在裁軍了。這個數字乃是指慶曆宋夏戰爭時最高的軍隊數字。又說在院使臣,景祐時約爲四千餘員,今六千五百餘員。學士院兩省以上官(不包括臺諫,指決策機構的真正大佬)四十幾人,今六十多人。景祐時京官不及二千人,今二千八百人。

當時張方平只是寫奏摺提議,並沒有普查全國官員。鄭朗主持國政,對官員碰得比較少,但開始控制下來。龐籍進一步的裁減,一度讓官員控制在一百五千人左右。

隨後龐籍下,官員又開始增加。這不僅是韓琦的錯了,陳執中、文彥博、富弼與韓琦皆有錯。到了龐籍二度爲相時,節裁官員,天下洶洶,好不容易將一萬七千餘官員裁至一萬六千人不足。

正是因爲這些措施,讓河工順利在趙禎去世前得以成功。

“醇之是一名良吏啊,”趙頊說道,但沒有多少欣喜,就是良吏也死了,並且下面的問題更嚴重。龐籍離開朝堂後,官員數量控制不住。治平初年京官達到三千餘人,全國官員達到兩萬四千人。治平末年,也就是今年春天,全國官員一度達到兩萬五千多人,京官達到四千人。

宋朝養一名官員不容易的,平均起來一年得用兩千緡錢。這中間還不包括各種賞賜與職田等額外收入。增加了一萬名官員,一千多萬緡錢沒有了。

厚厚的報表。每一張都是一個大問題,但這個問題最頭痛。

不僅正式的差官,還有許多職官,張方平寫那份奏摺時,說國家三員闕一,也就是一名差職,三個實職官眼巴巴地在看着。那時寫得有些誇張,如今真正三員闕一。甚至遠遠不止。

不但官員,下面還有許多小吏,因爲免役法,這些吏也轉化爲國家公務員。彼時是好的,可因免役法破壞,此時卻成了嚴重的弊病之一。僅是一個官員,幾千萬緡就多用了下去。

“韓公誤先帝啊。”趙頊站起來踱來踱去。

他是一個講良心的人,韓琦若不是做得太過份,有兩朝顧命之功,爲何在史上卻沒有起用?

這個攤子實在太爛。

司馬光則擔心地說:“鄭公,此項弊端革除時在萬分小心。慶曆新政天下洶洶,龐公天下怨懟……”

“慶曆時非是裁減冗員。多是排除異己,由是天下洶洶。龐公天下怨懟,乃是一人而行,非是所有士大夫配合之。”鄭朗立即反駁道。他想了一想,又說道:“其實也非是沒有前例可借鑑。鹹平四年之舉,便能借鑑。”

記得前世有人將各朝各代昏君排名。居然將宋真宗排在四大昏君行列。開始鄭朗不懂,真相信了,爲什麼不用好寇準呢,爲什麼澶淵之盟呢,爲什麼親近神仙呢。是昏君。

這時,不會這樣想的。宋朝最安寧,危機最少的辰光不是在仁宗之時,就連自己的皇祐之治都不行,而是鹹平之治。在李沆與呂蒙正等賢相的打理下,終於使北宋進入繁榮時代。

其中有一項舉動,大臣陳彭年上書建議五條經世之要道,其中有一條就是省冗員,宋真宗採納,於鹹平四年進行大規模的裁員,一次性使全國減裁冗官冗吏達到十九萬五千人,第二年五月仍嫌不足,進一步減河北冗官。最妙的是此次冗員雖引起騷動,但不大。

都認爲宋真宗是平庸之君,一起疏忽,趙頊大喊道:“將真宗實錄拿來。”

太監下去拿宋真宗實錄。

忽然一個少婦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徐徐施禮道:“鄭公,謝過。”

司馬光想逃,無他,乃是高滔滔也。

在宋朝凡事得有一個故事,也就是有一個前例,那麼便可以當成法理。慶曆新政那種排除異式的裁官肯定不行的,官員也不服。龐籍悲壯的力挽狂瀾式裁官也不行。

若是能做到鹹平四年的裁官程度,國家費用會下降很多。特別是當年吏僅是差遣,用度少,如今變成僱傭。裁下去變成納稅人,一進一出,就是一名小吏也能節給好幾十緡錢。

鄭朗想到讓人不注意的宋真宗朝代,最少證明有心了。高滔滔也不想兒子繼承一個爛透了的國家。聽得激動,居然從屏風後轉出。趙頊看司馬光要逃,又將老媽推了回去。

鄭朗倒不是很反對,如今趙頊太嫩,想一想,一個十九歲的孩子,主持這個國家,何其的艱難。高滔滔在幕後,未必沒有好處。

這一天,又語到天黑,鄭朗與司馬光才離開內殿。

第二天,趙頊興沖沖地將所有重臣召入垂拱殿議事。他親自主持的。

冗官最頭痛,但這次鄭朗回來,首先碰的就是冗官與冗政。機會難得,一旦黑窟窿越來越小,再想解決冗官那是萬萬不可了。然後交給趙頊主持。一是躲在幕後,延長政治壽命,二就是富弼所言,不能談錢,做皇帝的談錢了,下面官吏便想辦法魚肉百姓,以多出財政爲政績,那麼國家更亂。一開始解決的是冗政與冗官,是制度問題,不是講錢,因此交給趙頊主持,矯正下面官員的印象,不讓官吏投其所好,魚肉百姓。

趙頊說道:“治平數年,父皇時常病重,不得不將政務交給兩府,於是出現一些不好的弊端,產生眼下危機。其中最重要一點就是言路不暢。”

呂誨說道:“言路不暢,乃是中書欲所欲爲,奸邪當朝。臣請將歐陽修貶放外州,以免再次貽害朝綱。”

邵亢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以爲五相貶放,再追究過去的事,有違先帝聖名,國家雖有危機,當竭力解決國家弊端,不能反覆再追究治平過錯。”

再說下去,歐陽修有錯。但遲早會攀到趙曙身上。

鄭朗得到高滔滔母子重視,在永厚陵鄭朗說過一段話:“陛下,兩朝更替,權臣當道,陛下若穩定朝堂,必用一些東宮舊人,如王陶、韓維、陳薦、孫固、孫思恭、邵亢等。這些人雖無高見,但可以保證對陛下的忠心。”

數人當中,罕有能人。

可這個能人少的,大多數臣子依然是平庸的臣子。用這些人,不一定要他們有多少改革圖新的作用,乃是拱衛趙頊的皇權。

還有一層隱晦的用意。鄭朗上位後,必然提撥一些大臣上來。若沒有這些東宮舊人在朝堂,必引起一些人說閒話。考慮得如此善解人心,再反觀韓琦的逆亡順昌,高滔滔如何不開心?

這些人當中。有的人還是贊成濮儀的,例如孫固。還有邵亢。趙頊隱隱排斥濮儀,言臣秋後算賬,不好說濮儀,便說邵亢在趙曙病危時,又嘗建垂簾之議,也就是讓曹太后垂簾聽政。邵亢自辨俺沒有,但感到不妙,在王陶彈劾吳奎時,邵亢判節,攻擊吳奎所言顛倒,失大臣體,又力撼韓琦。因此此次得以進入西府。

因爲鄭朗建議,言臣復振,再次盯着邵亢,於是邵亢藉機向歐陽修伸出橄欖枝。莫要奇怪,政治乃是最黑暗的,廟堂更是黑暗的深淵,彼此之間縱橫捭闔,頗爲正常。

趙頊說道:“兩卿莫爭,朕今天將諸卿找來,乃爲國家正事,非是來聽諸卿爭執的。”

不能吵,這一吵又沒完沒了。

兩人平息不言,趙頊又道:“言路不暢,是其中的原因。故朕復振臺諫。”

呂大防等言臣舉起牙笏說道:“陛下英明也。”

有的言臣想想幾年前悲催的言臣生涯,都想要哭了。

但他們不知道,言臣復振,僅是此次官員改制的一部分。

鄭朗在胡思亂想,想到後世種種制度,什麼立憲制,議會制或者平均制,在宋朝根本不能實現。不是中國就實現不了資本主義制度,或者民主制度,但無論誰來穿越,都不可能實現的,即便此人是君王,真實現了,國家會立即崩潰。能實現,最少在一個十分完善的制度下,科技力大肆發展兩三百年後,才能真正實現。一時一世則是休想。

思來覆去,最終所做的,便是將封建制度完善與改良。什麼民主制之類後世的制度統統見鬼去吧。

今天趙頊要說的,便是改良的一部分。

宋朝官員有許多問題,機構重疊,無定員無專職,有許多徒有其名而無所事事的冗閒機構與官員,二是在其官不領其職。熙寧變法時,王安石在一片反對聲中,沒有敢動,只要將各個機構恢復職能就滿意了。趙頊隱隱認識到其中的問題,元豐三年,進行了改制,這便是鼎鼎大名的元豐改制。是省了一些錢,可行政效率不但沒有提高,比過去還顯得拖拉,實際省的錢遠不如冗政所帶來的浪費。這是一次不成功的改制。

鄭朗沒有采納,改一個官名做什麼,主要還是服務於政令,使政令暢通,提高辦事效率。

第一步改革便直接針對了冗政而來。

但在說改制之前,則是先說另一件事,趙頊繼續道:“諸卿不用誇獎朕,說正事。想要言路暢通,恢復臺諫功能還遠遠不足的。臺諫就算朕使它員額滿員,達到慶曆顛峰,也不過三十幾人。如何眼聽天下事,耳聞天下事,做朕的眼睛與耳朵?”

富弼狐疑地看着鄭朗,試探地問:“陛下,想恢復監察司?”

“那是必然恢復的,但朕還看到一樣事物,使朕看到聽到全國種種情況,報紙。時至今日,各州都有人上書請求辦報,但報紙只有三分,使朕看到的僅是京畿與兩浙的一些情況,對其他各路仍然不清楚。朕想下詔,準廣州、桂州、潭州、益州、江陵府、京兆府、幷州、真宗府、青州、揚州十州府成立晚報,以便使朝廷聽從民間聲音,補漏拾遺。但有兩個前提,不得宣傳十惡不赦的內容(反逆、大逆、叛、降、惡逆、不道、不敬、不孝、不義、內亂,十惡),違者必查處,不在十惡範圍內,則鼓勵百姓士子大膽進言,替朝廷廣開言路。一些有用的策略,朝廷不但可以採納,還可以提撥這名士子進入仕途,以廣塞國家人才。”

“此議甚妙,”呂誨與諸言臣再次站起說道。治平年間最困難的時刻,三家報紙可幫了許多大忙。

其他官員一起看着鄭朗,若此,以後做官更難了。鄭朗微微閉眼,作不知狀,若是報紙遍地開花,帶來的效果豈止是替朝廷廣開言路。它的意義不可想像。

趙頊又說道:“此其一也,其二因爲乃私辦報紙,有能力辦報者皆是當地富戶與巨賈。仍賈商中多有奸肖之輩,因此還有一個前提,參與辦報者必須是當地善戶。非是善戶者不得參加,若是進入報社後,嫡親當中有參與高利貸者、爲惡鄉里,或者所犯十惡者,一律除免。”

依然還是鄭朗的建議。

史上神宗朝,有幾句名言,王安石說了超前的一句話,不加稅而國用足。文彥博則說了一句,爲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放在宋朝,很迷惑人的,鄭朗也曾說過,天下非是天下人的天下,乃是天下精英的天下。

這不是中國的悲劇,即便所謂的民主國家,同樣適用。是實情,但要矯正,如同宋朝的制度一樣,最好能給一些貧民百姓的機會,那麼社會矛盾便會減弱。

第二次修中庸時,鄭朗就拋出這個觀點。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僅是天下精英佔主體作用,剝削底層百姓利益的同時,也要給他們一條生路,給他們感恩的心情,國家便會穩定,子子孫孫不會因爲國家再度出現興亡,而象唐朝五姓七家那樣,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報紙也是如此,若坐視權貴們加入,維護的僅是權貴的利益與聲音。不能讓權貴主持,而是讓一些有良心的精英人士主持,便能客觀的提出一些代表真正百姓所需的聲音與輿論。

還有,爲了改革!一旦動手,觸動的是無數權貴利益,越黑心利益觸動越多,報紙便能刊登一些善良的大戶人家或者士子聲音,替自己與他們抗衡。

暫時大家沒有排斥聲音,除非象韓琦,想大權獨攬,怕人說閒話,沒有大權獨攬的想法,爲難的多半是鄭朗本人,自己何必爭之?

有一些大臣眼神跳動。

眼中更是向鄭朗投去讚許的神色。

若舉國上下監督,執政會更難了。非是大魄力,不敢提出這項建議的。

大家不反對,趙頊對鄭獬說道:“鄭卿,草詔。”

一個很正直的官員,後來讓王安石弄下去了。這條詔書並沒有爭議,爲難的就是以後兩府,與人事變動各方利益皆沒有多大關係,鄭獬迅速將詔書寫好。

頒發出去,趙頊咳嗽一聲,鄭朗暗中點了點頭,此次進京,很少能看到鄭朗以前的笑容,說話態度依然很溫和,可大家心底裡卻感到一種肅殺之氣,沒由來生起一種畏懼感。

到現在鄭朗仍然一言不發。

不過大家眼光時常在他身上掃視,看到他點頭鼓勵趙頊,一個個正襟危坐,知道要說真正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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