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四十七章 聖人 ?@/聖(23 36)
懷德軍不是三駕馬車,而是四駕馬車。?若看小說[百書齋baishuzhai.]作爲涇原路長官渭州知州蔡挺也是不錯的,並且蔡挺與富弼、鄭朗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關係,最少不會在後方掣肘前方三將。
種諤有些苦『逼』。
鄭朗說他的缺點,略有些冷血,殺氣重了,私心也重,還有就是傲氣。實際傲氣纔是前兩者的主要原因,宋朝缺將,王韶與章楶未出世之前,種諤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因此很驕傲。
鄭朗寫信給他說,一定要聽從王韶的意見,若兩人意見相左時,以王韶爲準,不得誤掉大事。還有,一定要以章楶做參謀。種諤茫然了,王韶聽說了一些,也不過就是在陝西遊歷幾年,遊歷幾年就能成爲名將?好象不科學啊。
種諤先去的懷德軍交接,王韶也就來了,種諤找到王韶,鄭公說你很有本事,但有沒有本事,得拿出一些東西讓我瞧瞧。兩人進行交談,實際就是在比拼軍事修養,戰術謀略,未必馬上就讓種諤拜伏,畢竟在鄭朗帶動載培下,種諤也算是成名已久了。可最少在嘴皮子上一番交戰後,種諤出了軍衙後,更加茫然了。
隨着一系列的佈署訓練,種諤越來越茫然,難道溜達溜達就能溜出來一位名將?
更不科學啊。
更不科學的還在後面。
章楶來了,名將煉成分爲兩種,一種是霍去病式的名將,別問磨勘學習,人家一不知兵書戰策,二沒有磨勘,三沒有系統的學習,就是天『性』的名將。同樣的有西方人膜拜的亞歷山大。輿爲西方 第 1046 章 楶、虞允文就是這類人物。與他們本身的文人身份毫無關係。但這種天生的也是一種理論上的天生,霍去病當真沒有受到漢朝武功以及衛青影響?章楶幾十年從政經驗當真沒影響?因此現在章楶仍有可能達不到史上的高度,故鄭朗將他作爲三駕馬車中的最後一駕。
章楶來了,種諤不服氣。
鄭朗載培他是懂的,俺到這一步,鄭公載培了多長時間?你們什麼也不懂的文人書生,雖祖宗規矩讓我不得不聽你們的指揮,但你們憑什麼也懂軍事?
對章楶王韶也好奇,兩人心領神會,皆是那種桀驁不馴,眼光絕頂的人物,攜手與章楶交談。
王韶用兵看似果敢,實際乃是正兵之道,憑藉高妙的嗅覺贏得一次次勝利,章楶不同,喜歡用詭兵,梁氏三十萬大軍折了一大半,不是章楶殺死的,而是他們自己兒鑽到鎮戎軍後,無糧無衣自己兒凍死的。那才叫無所不用其極,坑蒙拐騙,借刀殺人,放火下毒,什麼樣是陰的,就來什麼樣。
僅聽了一會兒,剽悍的種諤額頭上在滴汗,王韶打冷擺子。然後對視一眼,這是讀聖人書的省元公嗎?
但走出來後,三人相視一眼,然後大笑。
對軍事皆善長,不是嘴巴功夫,就認同其軍事,比如趙奢與兒子趙括談兵法,趙奢沒有談贏,但不代表着趙奢不清楚兒子的本領,相反的斷定趙王若用趙括,必貽害趙國。
一番交談,與嘴巴功夫無關,三人都對對方開始認同。
然後種諤寫了一封信給鄭朗,心悅誠服,鄭公,你真有眼光,替俺找來了兩怪胎。
渭州四駕馬車,最終能揮出什麼樣的作用,現在不知。朝廷正在爲一件事辨論,梁氏。不過朝廷天天在辨論,天天在爭吵,梁氏的事,只是其中的一件。
六月梁氏改蕃禮,設蕃官。
李諒祚雖百曉生文學網到國家貧困,於是改用漢禮,制訂漢儀漢官,學習宋朝的管理模式,一度起到一起作用,之所以西夏在飽盡催殘,繼續窮兵黜武,還能支撐下來,與李諒祚這些微調不無關係。梁氏如今卻將它們一一推翻。
推翻的不僅是漢禮,還不清楚嗎?作爲一個漢戶女子,居然否認漢家的一切,難道還能對宋朝保持友好?
朝廷爭辨的也不是這個,而是綏州。
梁氏重用蕃禮,其心意很明瞭,那麼會不會對宋朝不利,要不要將綏州交還?一部分人認爲既如此了,索『性』將綏州編置,斷絕歲賜與榷場互市。還有一部分人認爲國家經濟緊張,得一綏州有何益,不如再多賜一些錢帛給西夏,去年零碎的一些戰爭就用掉一百多萬錢帛,還不計秦州西北二堡費用,有一百多萬緡錢帛,往梁氏頭上一砸,保證梁氏會乖乖聽話。
很古怪的說法,但真在一些士大夫中有市場。
“今年僅改一蕃禮,出兵劉溝堡,我們就要給一百萬緡安撫,若是契丹出兵,我們是不是要給五百萬年,明年又怎麼辦?我們宋朝當真是更弱者?”鄭朗聽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
這句話很有名氣。非是民間傳出去的,而是報紙傳出去的。
十三家報紙,總體而言,皆在或多或少的贏利,贏利多少,就看行量多少。因爲有一排版成本,並且是相當高的排版成本,儘管銅活字與竹紙開始推廣,行量越大。排版成本越下降。 第 1046 章 幾期報紙,通過上面的廣告,就知道京城有什麼吃的喝的玩的樂的用的,不用問人,按圖索驥就行了。一個登過廣告的,與一個沒有登廣告的生意懸差有多少?不用鄭朗說,兩三年後一個個自己醒悟。迫於無奈,京城酒樓的大哥大樊樓最後不得己,一年也要拿出三四千緡錢用於廣告費。僅京城沒有比較,後來出現西湖晚報。漸漸就有了比較,行量越大,效果越好。即便現在變成十三家報紙,那一家所在州城不是宋朝的頂級大城市?廣告費用多少。就看行量大小。 wωω✿тт κan✿C○
一切皆是自的,最後一個個不得不迎合讀者。例如出錢請文人編寫一些小說。或者寫一些八卦。還有政治的動向。
宋朝憤青多。
憤青這一詞多有貶義,代表着激進無知盲目。
實際皆不知道這一詞的背後,若是國家強大而又自信,有那麼多憤青?
就包括下層的士子,未上位前,皆多是憤青,而這些人往往是主要購買者。
鄭朗說了一句,弱者往往靠欺負更弱者來證明自己。沒自信啊,所以迫切地需要證明,強大的又不敢碰,只好欺負更弱小者。文彥博反駁,我們宋朝豈是更弱小者?
鄭朗借題揮說了一些,但以和爲貴,不想內部嚴重爭吵,並沒有反擊。國家的強弱與國家疆域有何關係?軟弱了,說不定連南洋一些小國照樣來欺凌。強大了,那怕是諸候國齊國照樣敢出兵北方,替燕國擊滅戎狄。
他不說,不代表着宋朝沒人想明白,契丹是大哥大,西夏呢,而且宋朝與西夏交戰,有勝有敗,總體勝多負少,爲什麼這麼怕西夏呢。不錯,宋朝不是更弱者,可是朝中有人卻自甘墮落,以更弱小者自居,這才使西夏屢屢侵犯宋朝。
報紙爲了賺錢,迎合這些讀者,皆刊登了這句話,然後請一些落魄文人撰寫文章討論,製造噱頭,增加行量。於是廣爲流傳。
僅是一句,所有人一個個啞口無言,就是文彥博也不想被千夫所指,那一個不愛惜名聲?
鄭朗又說道:“我們非是更弱者,仍因爲苟和,故西夏將我們看成更弱者。說梁氏想對我朝野心勃勃,那是過了的,西夏有能力將我朝吞滅下去嗎?”
趙頊額。
西夏經常來侵犯,讓人不可忍受,但說危害宋朝整個安全,那是不可能的。相反,宋朝若抱有魚死網破的心理,倒是可以滅掉西夏。
“之所以時常來侵犯,有幾個原因, 第 1046 章 中所有重臣商議梁氏改蕃禮,大家在爭議中,我也沒有提議馬上出兵,或者中斷歲賜,寬夫兄,你何必激動?”
“行知,請想想慶曆戰爭後果,要慎重,”文彥博道。
我不是軟,慶曆幾年打下來是什麼後果,你要知道!
“我豈能不知道,若不知道,我爲何兵進升龍城後,迅撤出交趾?難道我不想替仁宗開疆拓土?但張弛有道,何必至於一個改蕃禮,我朝就需要草木皆兵嗎?就是當初南唐也不會膽小到這種地步,君說我朝非是更弱者,君的想法,卻讓我以爲我朝比更弱小者還要弱小。”鄭朗沒有深說了,轉向大家道:“我說了西夏屢屢侵犯的原因,還有其四,因爲我朝想和,和平是好的,國家慶幸,百姓安樂,但和平肯定不是苟和能換來的和平。然我朝因苟和,往往西夏越來欺凌,我朝越會給他們更多的好處。這是 第 1046 章 約開支與不必要的浪費,三部司是執行單位,受條例司監督,但又監督三司使。主要是財政單位,最容易貪污的地方。這樣一來,三個部門互相監督,貪污現象會減少。
這一條還是得到大家認同的,基本能說還是祖宗家法,層層監督掣肘。至於即將歸劃到條例司下屬的運司怎麼辦,要看最終的均輸法商議的結果。然後就有爭議了,條例司實行後,十幾個部司有許多部門仍是重疊的,不能一一保留了,再次改革,裁去一半之數,僅保留七司,小吏們或並或讓他們回家,一些官員安置到其他地方。後面還有,第三次改革又會6續裁減一部分官員。今年騰出的空缺不可能一一增補,會進一步的裁官。因爲沒有強行裁官,只是安置到一些空闕所在,明知道實際等於是減少差官名額,反對聲音有,不是很大。
至於均輸法即將執行,與第三次改革一道執行。現在這幾個月是喘息的時間。
趙頊道:“朕很失望。”
“陛下,在所難免,雖文彥博所說略過,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治理天下,最好減少這些人的反對。也不能說這些人一無是處。當年李諮改革茶政之時,帶頭反對的大臣乃是孫奭,難道他不是良吏嗎?範祥與包拯改革解鹽鹽政時,帶頭反對的大臣乃是何郯,難道何郯不是忠臣嗎?改革,必然觸動一些人的利益。明智之舉,觸動一部分人利益時,要給予其他人利益,讓他們與反對者進行較量,麻煩自然減少。”鄭朗說到這裡,看着窗外,又道:“治國必須戰戰兢兢,況且改革。不過盛夏來臨,秋天的收穫也不遠了。”
趙頊點頭,還有半年的折騰,到了明年此時,就到了休生養息階段,能平安度過這半年,國家情況也就變好了。然後看着鄭朗雪白的頭,想到了一件事,始終讓他不舒服。文彥博說鄭朗不是聖人,但在趙頊心中,幾乎將鄭朗視爲聖人,至少也是亞聖級別的,知道了那件事後,趙頊就是想不通,於是問道:“鄭公,我朝有沒有聖人?”
“有啊,就是陛下。”
“朕不是說地位,而是指才華德『操』到達極點的那種,也就是你所說的那種聖人。”
鄭朗莫明其妙,好生生地問這個做什麼?他想了一想,答道:“沒有。”
“鄭公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