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一臉怒容的瞪向八阿哥,“你還有什麼話說?”
八阿哥臉色一凜,“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
八福晉哪能饒過?她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只有她喝斥別人的份,哪能有別人欺到她頭上的事兒呢。她一把拉住八阿哥的手道,“今兒是家宴,皇上也在,這事兒可得弄清楚了。”還好是家宴,若是宴羣臣,豈不是自個往自個臉上抹黑?
八阿哥不想與她鬧,只得好言勸道,“這事兒我也不知,咱們回去後再查個清楚不也一樣?”
八福晉聽了這話更是怒道,“你若沒做虧心事就現在查個清楚!”我看着八福晉那樣子在心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時我再擡眼看向九阿哥桌上,發現九福晉一臉蒼白地直直盯着八福晉手上的絹子,她轉過臉看了看一旁的九阿哥,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害怕的緊閉了脣咬着。
我再看向最前面的康熙那一桌,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一桌的,只見魏珠子湊到他耳旁說了句話,然後康熙眉頭一擰,對着魏珠子吩咐了一句,便見一個小太監跑到八阿哥的桌前請八阿哥和八福晉,還有那位小宮女去康熙那。
我看向四阿哥,他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抿着茶,好像那些事他沒見沒聽到一樣。
沒多久,小全子跑到了我面前,他先是有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我,然後道,“姑姑,皇上傳你過去。”我對着他點點頭一笑,“知道了。”說着跟在他身後到了康熙近前。
康熙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聲音裡有些怒氣,“這手絹可是你的?”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手絹,粉色手絹上繡着一枝白梅,那是碧荷繡的,但手絹的角落上有我蹩腳繡的自己名字。
“回皇上,這方手絹是奴婢的。”我平靜地答道。一旁的八阿哥擔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着康熙道,“回皇阿瑪,其實這手絹……”
“這手絹是奴婢剛纔經過八阿哥的桌前時掉的。奴婢正在找着呢。”我打斷了八阿哥的話。聽八阿哥說了半句話,心想着難道他想要頂着被人污陷的罪?我本想將事情說出來,說是那位小宮女栽髒陷害的,但看看了小宮女她還那麼小,如若此事揭發了,她定是必死無疑。算了,還是我扛了吧,我扛了,只我一人的事,可能會有處罰,但也不至於是死罪吧。
“是你的,爲何在八阿哥身上?”康熙鷹眼盯着我的臉道。八阿哥聽康熙這樣問我,臉上有些緊張地看向我。
“回皇上,難道這手絹是從八阿哥身上搜出來的?這大晚上的,掉個手絹什麼的也不足爲奇吧?今兒可能都因着皇上家宴熱鬧,這掉手絹兒的事還真不少呢。”我依舊平靜地說着,“奴婢今兒個也撿了一方手絹,不知是哪位主子的呢。”說着我將九福晉的手絹拿出來,八福晉忙搶了過去打開看,她一看便輕呼一聲,“這是九弟妹的,今兒找了半天呢。”八阿哥這時看向我的眼中有絲感激和驚訝。我看着一旁的小宮女,她早在確定那手絹是我的後臉色便有些慘白了,現在我拿出了九福晉的手絹,她身子便有些抖了起來。
康熙略一沉思,轉了頭問那小宮女,“你確定這手絹是從八阿哥身上掉的?”
那小宮女一聽康熙問,忙跪道,“回皇上,是奴婢眼花了,並不曾看清楚這手絹是否從八阿哥身上掉下來的。請皇上恕罪,奴婢該死。”
康熙聽了龍顏大怒,斷喝道,“來人,將這奴才拉出去杖斃。”八福晉聽了臉上有些得意,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饒的小宮女。
“皇上,奴婢斗膽請皇上饒過這位姑娘吧。她今兒個來乾清宮幫忙,忙了半日又錯過了用膳,想必現在定是餓着,眼神不濟看花了。請皇上饒過她這一回吧。”我見康熙要治那小宮女的罪,於心不忍便一下跪在康熙面前求情道。
“皇阿瑪,兒臣也請皇阿瑪饒過這個奴才吧,今兒家宴別讓一不懂事的奴才掃興了。”八阿哥也對着康熙行了一禮求道。
“你是哪個宮裡的?”康熙皺了眉頭問那小宮女道。
“奴婢是宜妃娘娘宮裡頭的。”小宮女伏在地上顫聲道,她今晚是嚇着了。
“今兒朕免了你的罪,以後如若再犯,定不輕饒。”說着對着小宮女擺了擺手,“下去吧。回去後讓你主子好好教導教導規矩。”小宮女聽了忙磕頭謝恩離了去。
“你也起來吧。”康熙對着我道。
我忙起身謝過。我看了眼桌上的手絹對着康熙道,“皇上,奴婢現在可不可以將手絹拿回了?”
康熙聽了怔了下,隨即道,“拿去吧,以後不要再丟了。”我忙上前拿了手絹放在袖中謝恩。
康熙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八福晉想說些幾句,卻又忍了回去,只對他們倆擺了擺手,“都下去看戲吧。”八福晉和八阿哥對着康熙一行禮,“兒臣,(臣妾)告退。”
看着八福晉和八阿哥離去我也往旁邊退去,這沒我的事了,我也該撤了。
“雪韻你就在朕身邊候着吧。”
我一聽愣了下,無奈地應道,“是。”站在康熙身後,我只感到背後有無數道眼光在盯着我,我想回頭去看看,但看了看旁邊看戲的康熙,我實在沒那個膽來個回眸一笑什麼的。只能任由着背後的眼光殺來,直直挺着背受着吧。
聽着臺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戲,周公那老傢伙就來拉我入夢了。我努力睜着眼不讓自己入睡,但眼皮越來越沉,我用力暗暗掐了下手上的肉,呀,好痛,齜牙輕叫出聲,康熙的警覺性實在太高了,我這麼小的聲音他都聽得到,只見他回了頭問道,“雪韻怎麼了?”
“回皇上,戲裡太精彩了,奴婢叫了聲好。”我編着謊道。
“哦,這戲比起你在杭州編的戲可是差遠了。你哪回再給朕編一個?”康熙繼續盯着臺上道。
“回皇上,奴婢實在不會,那個戲是有高人指點的。”高人,我常遇上高人啊。
許久康熙沒回話,我看了看眼睛直直盯着臺上的康熙,這會子他正瞧着入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