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主持笑着向十三阿哥一拱手:“這位公子可猜出來了?”十三阿哥也一施禮道:“猜是猜着了,只是不知是否合得上,這個謎射的是個‘口’字。所謂苦鹹甜辣都是味,也只有入口品才知,所以口是嚐遍五味,也包含了這些味。”那位主持聽了連聲讚道,“公子聰慧,謎底確是‘口’字。”說罷提了貼有此謎的花燈交給十三阿哥,“公子既以猜出,那此燈就是公子的了。”十三阿哥一笑接過,謝了主持,正要下來,卻被主持留住,“公子且慢,在下還有一謎,不知公子可否賞臉再猜一次?”十三阿哥聽他如此說,便應道,“在下愚鈍,就試試吧,請出。”
我在臺下瞧着十三阿哥,不知道他感覺到了臺下的少女們的熱情沒有,都已眼放桃花盯着他了。這時十三阿哥朝我笑了一下,這一笑又引得衆女生爲她差點尖叫起來。這小子真是命犯桃花,禍水一盆。
只聽得那主持說道:“公子請聽好了: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昆蟲乘風鳴,八千里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里亭,猜四個字。請!”我聽了心裡一樂,這不是‘鸞鳳和鳴’嗎?呵呵,這古人的謎也不是難呀。我朝十三阿哥一笑,見他還在思索着,真是的,這麼簡單的謎都猜不出。於是我便做動作提示他,我把手伸出作翅膀狀揮了揮,又喔起嘴,他見我這怪樣,皺起眉頭看着我,過一會兒,他像恍然大悟一樣,衝我一眥牙,對着主持說:“這謎射的可是‘鸞鳳和鳴’?”主持一聽,馬上笑起來,“正是。此謎是小女所出,公子能對上,真是與小女有緣啊。”繼而認真地說道:“公子才情令人欽佩,適才小女見了,甚是歡喜。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婚配?”哈哈這老頭原來是想給十三阿哥招親了。這敢情好,十三阿哥的豔福還真不淺啊。只是我怎麼覺得心裡有些不爽呢?我低了頭,不再去看十三阿哥,管他喜歡誰,反正又不是我。
臺上是什麼樣的情形,我已不想再知道,這時我的手被人拉住。我擡頭一看,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在跟我說話,“恩人,果真是恩人啊,上次茶館相救,小生一直在尋找恩人,卻都不曾打聽得到。如今老天慈悲,能在此相遇。”聽他說是茶館相救,我便明白了,原來他就是那個乞丐啊。我打量了他一下,雖然一身粗布衣裳,臉面乾淨,長得也還不錯。我朝他笑了笑,“那點小事,你也還記掛着,這恩人二字我可擔當不起。”他聽我這樣說,更是愧色難當,“恩人何必如此謙遜,小人這命可是恩人所救。以後若是有需要處,小人定當以命相報。”說到這他打量了我一下,見我是穿着太監製服,更是激動地哭了,“恩人爲何落魄如此啊,家中可是逢了變故?爲何要入宮做公公啊?”說完竟抱着我哭起來。我瞧他這樣,一臉發紅,這時一股大力將他從我身上拉開,我一偏頭,正是十三阿哥,他一臉怒氣地把我護在身後,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我搖搖頭,“這位是,這位是我在茶館救起的小兄弟,他並無惡意。”怕他誤會,我匆匆向他解釋道。
十三還是一副要打人的樣子,我拉住他的手,“你怎麼不在臺上了?”他瞪了我一眼,“我要是還在臺上,你都被人拐跑了。”我聽了吐了吐舌頭,“哪有的事兒,這位兄弟又不是壞人。”這時從旁邊走來一個家僕打扮的人走到十三阿哥跟前,他對着十三阿哥行了個禮,“這位公子,我們家老爺有請公子到後臺坐坐,不知公子可否賞臉?”十三阿哥看了我一眼,我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應着。他見我這樣,也就應下了。我對那個乞丐說道:“你隨我們來吧,等下我還有話兒要問你呢。”我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了,畢竟相遇也是緣吧。
來到後臺,只見一個臨時搭的亭子裡坐着一位老者和一位妙齡少女,老者正是主持,而少女就是出題讓十三阿哥猜的那位小姐,也就是老者的女兒了。我立在十三身後也不坐,我這太監的穿着哪能有資格坐的。
丫環上了茶後,那老者就開門見山說開了,老者的意思是想把女兒嫁給十三阿哥,我看了眼那小姐,長得確實是文靜端莊,有幾分姿色。她時不時地偷偷看一眼十三阿哥,臉都粉粉的了。我暗自好笑,見了俊郎哪個少女不思春呀。
我正好笑着,卻見十三阿哥站了起來,對着老者一拱手,“此番好意,小生心領了,只是小生心中早已有她。看來是與小姐無緣了。”說罷就告辭了。拉了我就往外走去,留着那父女倆嘆着。
到了街上,我問他有那麼好的美事爲何不答應了?他斜瞧我一眼,“爺是誰?還要他家的錢來使嗎?”忽然想起他剛纔說心中已有人了,便好奇地問道,“祥子,你心中有了哪位格格呀?可不可以告訴我呀?”
他停了腳步笑看着我道,“你真想知道是哪家格格?還是吃醋了?想搶爺啊?”瞧這人說的話兒,整一個自戀狂。
“誰稀奇你了呀,小弟弟娶了媳婦可別忘了送點喜糖過來給姐甜甜嘴呀。”我白了他一眼,嘻笑道。
他壞壞一笑,一個不防把我摟過,“想吃糖是吧,那跟爺成親算了,爺買一屋子,甜暈了你。”我是還沒甜暈,就要被他摟暈嚇暈了。
我趕緊推開他,後面還有人呢,“你這人真是的,想摟死人呀,用得着費那麼大的力嗎?大街上的,你還有臉沒?”
他呵呵一笑,“爺就是沒臉,不是早有人說過爺是小人了嗎?爺可是謹遵着呢。”這人還真是一塊爛皮兒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