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要應承了那婚事？！爲什麼？！”四阿哥在我面前低吼道。風很輕，我擡頭望着藍如海的天空上飄的白雲，任四阿哥扳住我的胳膊用力搖着。
“你說話呀！”四阿哥一雙盛了怒氣的眼瞪着我，他的臉色顯得蒼白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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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什麼？我能做什麼？我低了些頭呆呆地看着四阿哥痛苦的樣子，心一陣痛，我們從一開始的喜歡就是個錯誤，歷史正按照它原來的軌跡發展着，我參與其中，但也沒有改變絲毫。
“你看，那雲是不是很悠然？”我復擡頭看向天上，我以36度的仰望將即要流出來的眼淚逼回。
“前些年老十三，老九還老八要娶你，你都敢拒絕，這次你怎麼就應承了？”四阿哥只望着我聲音有些顫的問道。
“你問完了沒有？說完了沒有？”我心本就煩，他這樣不停地質問我，讓我心中更是又痛又惱，無奈的時候誰能改變什麼？
四阿哥聽我這樣說，眼神一愣，然後無力地垂下握着我肩膀的手，“你終究是喜歡老八的，是不是？”
我在心裡無力一笑，轉過臉不去看四阿哥，只輕輕地道，“你可以選擇忘記。”如果痛苦，那麼就請忘記吧，這樣也許會好些。
“忘記？我可以忘記很多人很多事，但是，你，我決不會忘記！就算是下輩子，我也不會忘記。”四阿哥咬着脣，緊緊盯着我的眼道。他又何苦如此執着？
我想要說些狠話讓四阿哥徹底地對我不抱任何希望，可是我做不到。嘴張了幾次，終究是將話咽在了肚子裡。
我們就這樣對立緘默着。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不知撿哪句說起的時候只能沉默。
過了一會兒，四阿哥輕輕拉過我的手，“雪韻，我們爲什麼要這麼辛苦？”
爲什麼要這麼辛苦？是啊，爲什麼要這麼辛苦？我凝望着四阿哥憔悴的臉，濃濃的眉間挑着憂愁。
“四哥怎麼也在這？”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我和四阿哥不約而同向聲音方向望去，八阿哥正向我們走來。
我和四阿哥面上都俱是一驚，愣在了那。過了會我才慌忙將手從四阿哥手中抽出，尷尬地低了頭。
八阿哥走到近前笑道，“雪韻，我正要找你呢。”
“八爺找奴婢有什麼事兒？”我聽八阿哥說要找我，便擡了頭問道。
“還有幾天咱們就成親了，我想問問你心裡頭可有什麼想法沒有。”八阿哥一臉溫柔地看着我道。我見他這樣忙又低了頭小聲道，“奴婢沒有什麼想法的。”
四阿哥立在一旁將手緊緊握成拳，因爲太用力，指骨都泛着白。
“四哥，你找雪韻也有事兒？”八阿哥對着四阿哥笑道。
四阿哥怔忡了一下，看了眼我抿了薄脣道，“是有些事兒。因着你們過幾日就要成親，弘曆額娘讓我來問問雪韻需要些什麼，因着弘曆在宮裡頭的這些日子裡多虧了雪韻悉心照料。”四阿哥說謊的時候依舊很平靜，讓人分不清話說的真假。
“那有勞四哥回去時替八弟謝謝四嫂了。請貼今兒我已差人送到府上了，到時，四哥可要帶着幾位嫂子們來喝杯喜酒呀。”八阿哥嘴含着笑不緊不慢地道。
我這時心中一痛，身子歪了下。一旁的八阿哥忙扶了我輕輕道，“前陣子聽說你中暑了，這身子還沒痊癒，還是少上外面曬日頭吧。”
我被八阿哥扶着，心中一緊，眼角看到四阿哥臉色一僵，眸光一冷道，“一定的。我還有事兒，就此別過。”說着也不等我們跟他道別，便頭也不回的大蹋步離去。
看着八阿哥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園子盡頭，我在心裡長長嘆了口氣。
“雪韻，你還好嗎？”八阿哥細細的問道。
我回過頭來，對着八阿哥輕輕一笑道，“奴婢很好，有勞八爺記掛了。”
八阿哥這時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看的道，“雪韻，我不是早說過，你與我不用這樣生分，你怎麼老是忘了？”
“這個，我……”我不知所措的低了頭。面前的男子就是我過幾天要成親的人，也是最出忽意思料的結婚人選。
“好了，你身子剛好，回屋裡去吧。”八阿哥對着我又是一笑道。
“是，那我回去當差了。”我還是習慣性地向他請了安才告退。八阿哥見了臉上有些無奈地斂了笑，但很快又恢復了笑意目送我離開。
回到澹寧居，康熙仍在批閱摺子，見我端茶進去，便放了摺子打量了我一眼，“你好像對朕賜婚並不高興。”
“奴婢不敢。”我將茶放在案上，退後一步回道。
“朕也知道良妃在時很是寵幸你的，她希望你能做她兒媳婦，這事兒朕到如今才成全了她。”康熙說着眸色一暗，看着案上的茶出神。
她在世時從沒說過此話的，這都是德妃後來爲了將我推離她兩個兒子纔拿故去的良妃來當說客，沒想到康熙還當真了。看來德妃行事是很周全的，知道誰的軟處，便用什麼法子。康熙雖面上對良妃冷淡，但良妃死後第二日康熙卻因身子不愈而沒有上朝聽政。這其中的奧秘想來只有在宮中呆得久的妃嬪才知曉的吧。
“良妃向來待奴才們寬和，奴婢很是感恩良妃娘娘。”我說的可是心裡話，良妃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到頭來還是孤獨地走了。想起這些，心忽然淒涼起來。
“老八也是不錯的，只是太過於圓滑了。這爲人處世圓滑是吃得開些，但若是擔當大任，就難免多了委曲求全，日子一長便是誰也得罪不得了。”康熙若有所思地在那怔怔地說着，此話好像也是對他自個說的。
聽了康熙這樣說，我心一驚，原來康熙其實對自己的兒子們都很瞭解的。而我算是用來平衡他們的一顆棋子嗎？那等到我這顆棋子阻礙了他兒子們行進的道路時，他會將我除掉嗎？這樣一想，不由得輕輕打了個顫，後背來頓時冒了些冷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