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 變換立場

禁軍副廂都指揮和都虞侯都是三品,都統制是四品,副都統制是從四品,到營統制也是與防禦使平級的正五品和從五品,禁軍都頭,都是七品武職,副都頭都是正八或從八品,有的老資格的哨長,也是加郎衛官的九品或從九品官,甚至有的隊官當差時間久了,一樣可以加九品武職,廂軍的副都頭都不一定有這個資格。

齊王將廂軍中的一些事說了,最後對徐子先道:“他們都有一肚皮的怨氣,當着我當然不敢發作,沒有我,他們連現在的一切都得不着。對你,你是宗室,國侯,他們這些武夫天生瞧你不順眼,你父親又打過敗仗,行伍中人,對打敗仗的宗室是什麼看法,你應該知道。加上仕途不順,心生不滿是一定的,好在我已經寫了信給他們,對你的軍令當然執行,態度上若是有些不恭,還望你看我的臉面上,海涵一下。”

徐子先這才明白,齊王點這兩人並不是說要給他所用,當然齊王肯定打過招呼,而是託請自己,不要太爲難兩個粗直的廂軍軍官。

齊王彷彿看出徐子先的心思,含笑說道:“你已經走到這個位子上了,南安侯,冠軍大將軍,提管福建路馬政事,同知岐州,岐州防禦使,福州南安團練守捉使,你要一時不憤,便是將兩個不服軍的廂軍都統制給斬了,誰還能因這點小事來尋你的麻煩?我今日同你說,就是怕那兩個憨貨不知好歹進退,真的惹怒了你,到時候可是麻煩。”

徐子先笑道:“朝廷不給我加鎮國大將軍,輔國大將軍,或是太尉,好歹給個泰寧軍節度使,真是遮遮掩掩,好生不爽利。”

齊王聞言,指着徐子先大笑起來。

確實如此,按徐子先的品階,實職,將軍稱號,加個從二品的節度使也是很恰當,朝廷不肯給他建節,連虛職也不肯給,說到底還是心虛之故。

徐子先笑了一陣,對齊王道:“李星五,董瑞祥,小侄記住了,請殿下放心。”

“這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將。”齊王感慨道:“和大葛,小葛一樣,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好手。我當年帶的人極多,現在多半流落在各處廂軍裡頭,其實以他們的能耐,就算到禁軍也是一把好手,可惜了。”

“小侄會盡量好好用他們。”徐子先神色嚴肅的道:“明珠蒙塵,是令人可惜,若能擦拭掉灰塵,重使其煥發光彩,何樂而不爲?但有言在先,此輩非得敲打一下不可。”

這就是說,徐子先對齊王一脈的人,能信之而用之,不會有什麼門戶之見,只要確實是得力的人才,徐子先不僅會用,而且會大用,不使明珠蒙塵。

但此輩久在廂軍,沾染習氣,不敲打一下,怕也是不好用。

“好,好的很。”齊王微笑道:“近來城中有浮議,我已經行文各家報館,軍政大事,未得實施之前,報館擅登議論,影響輿情,此行殊爲孟浪。若查察出有姦情,必嚴懲不怠。明達你沒有爲浮議所動,我很欣慰。至於趙王那邊,我打算請他赴宴,此人若能聽從勸告,當然是最好不過,若不能聽從,老實說,我們也沒有辦法。”

齊王臉上露出無奈之色,趙王對南安侯一脈的打壓是持續不斷,各種招數層出不窮,有一些招數,比如輿論攻擊,看似沒有大礙,但如果持續不斷,等時間發酵後加上軍政之法制衡打壓,到時候會形成對徐子先相當不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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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儲位之爭,文宗之後五支嫡脈的竟爭,沒有溫情,沒有退讓,京師之事,原本是趙王意圖徹底剷除吳國公和南安侯兩脈,使趙王一脈穩穩把持住儲位,就算天子無子,趙王一脈的地位也不會受到威脅。

但吳國公徐子誠這蠢貨是被賜死了,徐子先這個更大的威脅不僅安然無事,還加官進爵返回福州,可想而知,趙王的攻擊不會停止,只會變本加厲。

“有我在,他沒有辦法給你亂命,或是削減你的錢糧,或是調走你的部屬,對南安團練也沒有辦法取消……”齊王道:“此許亂來的小手段,只叫人噁心,能勸則勸,勸不下來,只能見招拆招。”

“小侄無可不可。”徐子先答道:“明日就去岐州上任,些許小手段,小侄不放在心上。”

就是說,對勸說趙王,徐子先並不抱什麼指望。

“去岐州前,你最好去見見林鬥耀。”齊王大有深意的道:“此前一些小衝突,於林鬥耀來說已經是過去之事了,此前故意做出生份模樣,是給趙王他們看,不必太過當真。”

徐子先若有所悟,看來政治人物轉換立場相當之快,自己感覺和林鬥耀已經撕破過臉皮,一直有衝突,所以回福州之後壓根沒考慮過與林鬥耀和解,而此人居然通過齊王來致意,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天真和幼稚了。

“你不妨做好打秋風的準備。”齊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岐州上中下三寨俱是廂軍,具甲不全,兵器粗製劣造,你要一支強兵,首要得錢糧軍械,你自家固然有錢,可是朝廷的錢不用在這等正事上,難道給那些無謂的人拿去糟蹋浪費?”

齊王的話語也是充滿無奈,福建路年歲入千萬貫,自己這邊的防禦卻得不到滿足,水師不得建,廂軍老邁衰朽,兵器粗製濫造,將士不得充足錢糧,當然沒有戰意,也沒有訓練,這樣的兵馬,駐防守備都嫌困難,進取出戰就更加不必提了。

廂軍無錢,大都督府也無有錢糧,少量的財政餘留和地方錢糧,武庫的管理是常平使負責,常平使又對安撫使負責,齊王的意思簡單的很,如果徐子先要見林鬥耀,不妨想辦法敲一些好處,否則見之無益。

“小侄明白了。”談起這個話題,徐子先精神抖擻的很,當下向齊王拜謝,說道:“正愁缺一大批軍械武器,這一下可是指了一條明路出來。”

……

徐子先當天沒有去見林鬥耀,也未去拜會別人,而是將跟隨的陳佐纔等人在一處,覈計了大半夜。

第二天天亮,徐子先趕到安撫使司衙門拜會林鬥耀,纔不過辰時初刻,天雖亮了,太陽還有氣無力的,林鬥耀已經在坐衙理事了。

帖子一遞進去,林鬥耀立刻下令大開中門,他自己也到大門口迎接。

林鬥耀還是和此前一樣,精明強幹,氣勢十足,因爲是北方人身量很高,紫色官袍貼身平整,蹀躞七事整齊的掛在腰間。

韓鍾本人很重儀表,他的心腹部下們也是差不多的風格。

林鬥耀是正二品,徐子先是從二品,兩人品階上相差不多,而且徐子先不是空頭國侯,身負重責,林鬥耀開中門迎接略有過份,但從禮制上來說並無不妥。

兩人相揖而禮,不同的就是徐子先要先揖,林鬥耀還揖。

待進了正堂對坐,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林鬥耀先開口道:“本官此前對南安侯有些誤解,有過沖突爭執,還望南安侯莫放在心上。”

徐子先肅容道:“些許小事,不過是出於誤會,有何可言?福建路這麼多年風平浪靜,只有一個陳於泰跳樑小醜興風作浪,若能除此人,安撫使上可慰天子,兩府,下可對福建路士紳百姓無愧,豈不是美事一樁?”

林鬥耀微微點頭,心知眼前這個青年宗室的價碼就是如此。

此前的事,林鬥耀本人有些忌憚徐子先,加以打壓,後來的事情,多半是因爲趙王和蒲壽高而起。

兩邊並無深仇大恨,說起來林鬥耀還一直在吃虧,其心腹韓炳中和羅致公已經被迫致仕和下獄,但先出手的就是理虧,現在徐子先開出的價碼就是,幫着其搞定陳於泰,別的事可以不加理會。

林鬥耀當然願平岐山盜,這股海盜人數雖然不多,但一直爲禍福建,兩府和天子那裡也都是掛了號的存在,平岐山盜可不是剿滅普通的兩千餘人的山匪,等若是實打實的禁軍級別的野戰功勳,不僅徐子先會因此受封獲賞,便是林鬥耀也會大有好處。

不一定能入京師,但此前的失分算是扳了回來,將來若有機會,仍然大有可爲。

“南安侯若有要本官相助之處,安撫使司一定盡力相助。”

林鬥耀願意修復和徐子先的關係,這裡頭的原因相當複雜……最關鍵之處並不是徐子先和韓鐘的短暫聯盟,而是林鬥耀已經發覺,蒲壽高靠不住,這個天方人心裡根本沒有福建大局,只顧着其家族利益,無視大局。

趙王也是一樣,爲了保住趙王府一脈的儲位,趙王無所不用其極,此人若掌福建路大局,對林鬥耀和整個福建路均是有害。

對林鬥耀來說,他這個安撫使已經較爲尷尬,相比其餘諸路,福建的情形更爲複雜,他時刻有大權旁落,甚至被攆走乃至下獄的結局。

相形之下,齊王更注重福建路的安穩,徐子先是齊王一手捧出來的,身後還有對韓鍾無威脅的右相徐夏商,雙方沒有根本性的矛盾,相反在針對趙王,蒲壽高,還有穩定福建路的大局來說,都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如此一來,林鬥耀願意與徐子先合作,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種合作也有範圍和侷限,林鬥耀不會全力以赴,重要的是保留自己的實力……他的話已經是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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