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閣,就是她給渝水河兩岸的產業取的名字,她實在是不擅長取名,思來想去也只覺得這個比較合適、
一品,自然是最好的,一品閣,倒是頗有神秘的氣息。
胡先俊雙眉一挑,多了分神采,凌茗瑾提的這個條件,倒是極好。
金氏哭聲戛然而止,老母雖然在哭,但聲音也是漸漸小了起來,凌茗瑾答應給她們生計,那就算解決了她們的難處了,金氏若是對趙四有感情不再嫁,以後也有生活的地方,若是再嫁,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更是好的。
老母雖老,卻也不糊塗,若真是金氏到時改嫁,那自己一個老人家,拿什麼生活,不管從什麼角度上講,凌茗瑾的這個條件都是不錯的,更何況,凌茗瑾說的是沒有多少銀子賠,而不是說沒有銀子賠。
金氏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了身。
“那還請凌老闆明言,你能賠償多少銀子?”
“一百五十兩。”凌茗瑾不想做得太無情,細想後,給出了這個答應。
一百五十兩,在安州小村落裡,是夠一戶人家生活四五年不愁的。
金氏還在遲疑,但老母已經走到了她身側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對凌茗瑾的條件是滿意的,蕭老闆在安州呆的時間雖然不久,但出手都算得是闊綽的,趙四在工地做了一個多月,上次拿回家的錢就有二十兩,這個工價,在安州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不知凌老闆允諾給我們的生計活月錢是多少?”金氏這時候也不呼天搶地表可憐了,快人快語的模樣倒是讓凌茗瑾看了更順眼。
“這位老人家年歲以高,做不了重活,打掃下衛生是可以的,這樣吧,兩人月錢一個月十兩,你們覺得怎樣?”
趙四在工地乾的是重活,一個月二十兩,這一個婦道人家一個老人,也就能幫襯着做了,這十兩的月錢,凌茗瑾覺得還是夠優越的了。
“那何時能上工?”金氏顯然已經動心了。
“再等五天就可。”
最後,工地的這件殺人命案,以凌茗瑾賠償一百五十兩聘用金氏與趙四老母爲結果而結束。
程鵬依舊在逃,偌大的安州,找不到他的蹤影,這不是凌茗瑾所關心的,也不是她能關心的,她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應對自己的劫數。
五天後,一品閣計劃內完工。
渝水河的水依舊恢復清明,不寬的渝水河上,宏大的十四孔橋如長虹偃月倒映水面,一品閣分爲很多小塊,分別有不同的名字,一岸,涵虛堂、藻鑑堂、治鏡臺三座單獨的大宅子鼎足而立。
與之對岸的宅子,就顯得密集許多。
唐明街如今還空着,只等着商家入駐。
一座氣勢恢宏的大宅子門前,懸着一個‘一品閣’的匾額,匾額上修牡丹,以顯尊崇高雅,進入一品閣,便可看到園內風光。
走進正門,只見一座高大雄偉而古香古色的院子映入了我的眼簾。曲徑通幽處,幽泉叮咚,假山錯落,再入,便是一品閣的屋子,一條黃綠相間的琉璃屋檐,巍峨的輪廓從蔚藍的天空中勾畫出來。
那凌空高聳的硃紅殿柱,絢麗巨大的匾額楹聯,無不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近水樓坐西朝東,兩層樓閣,下層呈古銅色,上層呈淡綠色,色調典雅。
紅日閣坐落在一品閣的一處樹林中,用法桐載就而成的樹林,遮天蔽日,清風一過便是枝葉招展,讓人心曠神怡,葉深深淺淺,疑有顏色重染,樹下異草,風懷其間。樹蔭斑駁落於亭閣之上,亭閣在密林中只露一角。印得紅日閣分外神秘雅緻。
再走,便是一座四面無牆垂着紗幔的建築,頂端翹角飛檐,屋頂上的琉璃瓦,在日光折射下,閃着瑩瑩碎光。這便是欣賞歌舞之地。
明月樓取名於蕭明軒,這座大宮殿一般的建築,並不似它的名字一般清新淡雅,而是極盡奢華大氣,金碧輝煌,飛檐青瓦,脊上琉璃羣獸,棟柱油漆彩畫,牆上掛着的都是歷來名家大作書畫詩詞。上二樓,便可看到渝水河波濤洶涌的風光,那朱檐碧廊的樓頭,從迴廊上倚欄眺望:大江如帶,莽莽蒼蒼,重樓交錯。。
這就是凌茗瑾與蕭明軒辛辛苦苦兩個月的成果。
清晨,當第一道曙光抹上它酣然沉睡的身軀,生命被悄悄投注,它欣然煥發出金黃的光芒;太陽漸漸爬高,彷彿有生命活潑潑地在它體內成長,它也隨之換着新顏,從粉紅逐漸到深紅。浴日的石,體態雖然龐大,此時卻隱然帶了一絲嬌羞之氣;傍晚,夕陽西下,生命之火逐漸暗淡,它由紅轉紫,最後黯然沒入黑暗之中。
觀之自己來到大慶第一次的創業成果,凌茗瑾很是欣慰,欣慰並且更加幹勁十足,幾乎在兩天內,她就把唐明街上的店鋪全都安排好了,有二十多家是桃花街那裡轉來的店主,其他的二十多家都是由她負責規劃定製,然後讓人去採購而來。
三天後,唐明街上,酒幌臨風,店肆熙攘,彷彿置身於長安繁華買賣街。
渝水河這邊一忙,桃花街那邊凌茗瑾自然是無法去得勤了,好在安管家是個信得過的人,她便暫時交給了他去管理,而李德因爲管理不周,而被凌茗瑾罰了五兩銀子以儆效尤。
出了人命案子,桃花街的工人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再賭博了,在安管家的安排下,更是日夜趕工的幹着,工地的進展非但沒有被趙四的事拖緩,反而是進展更快。
而凌茗瑾身上的銀子也不多了,這兩日爲了一品閣的開支,她硬是把家裡的那副五牛圖與清華瓷瓶給買了,已經給了半個月了,蕭明軒依舊沒有消息,倒是凌茗瑾託人打聽到,他現在正在內庫住着,整日干着什麼倒是不清楚。
只要是無事,凌茗瑾也就放心了。
渝水河正在進行最後的裝修,只要全都佈置好了便可開業。
金氏與趙四老母也來了一品閣,這兩日就是幫襯着做些閒事並不勞累。
如何把一品閣的名聲打響?這是個難題,凌茗瑾思來想去,還是給蕭明軒寫了一封信,讓他與長安的那些個貴人都說說,也還在長安的貴人裡打響知名度。
然後她去找了一趟胡先俊,讓他幫忙在安州城旁放一下一品閣的宣傳牌子,當然胡先俊雖然爽口答應,但也沒少收錢。
凌茗瑾摸着自己已經沒多少資金的口袋,無奈的咬牙又拿了些錢讓人去了青州宣傳。
青州繁華,這樣高端消費去那裡找消費羣體最合適。
…………………………
長安。
蕭明軒來了已有半月了,這半月他很迷茫,他似乎對自己的實習又過於自信了,來到長安後,他暫時落腳在白公子那裡,然後不停去見以前熟識的貴人。
但這些人對他都是閉門不見,有的說不在,有的說出了遠門,這麼多天下來,他就只見到了四五個,就算是這四五個,在聽到他的話後都是連連搖頭,不願動用自己的權利也不願讓自己的爹去動用權利。
蕭明軒這才理會到沒有了那個雲翎山莊的保護圈,自己是多麼的寸步難行。好在還有一個人不嫌棄他。
白公子問了他來長安的原因,在知道事情緣由蕭明軒自己屢屢碰壁後,他決定出手幫蕭明軒。
既是爲了他們的友情,也是爲了那個只見了一面卻由衷欣賞的女子。
他是內庫管事,又是司馬大人的學生,現在又是長安裡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的面子,別人都是要考慮考慮的,經過他與蕭明軒的又一遍探訪,終於也是說動了幾位大臣,但還不夠,遠遠還不夠。
時間只有二十天,已經過去了一半,而現在蕭明軒還沒有真的得到一個可以與蕭峰抗庭的人物的支持,兩人在沉悶許久後,決定去一趟那條小巷,去找司馬大人。
無疑對於司馬大人,蕭峰是十分尊敬的,但如何讓不過問俗事的司馬大人修書一封給蕭峰,這是難事。
雖然白公子有司馬大人學生的這個身份,但也沒有把握。
買了司馬最愛的酒,兩人沒有乘轎,步行去了那條小巷。
守衛沒有阻攔白公子,而是對蕭明軒詢問了兩句才讓他們進了屋。
屋內司馬大人正在院子內午睡,見他睡得熟,兩人便沒有打擾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等着。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人沒有急躁,依舊在等着。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司馬大人只是轉了下頭,還是未醒。
等了兩個時辰,癱坐在太師椅上的司馬大人才打了一個哈欠,睜開了他那雙睿智如瞭然一切的雙眼。
“你來了。”
蕭明軒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司馬大人,只在他爹蕭峰口中聽過司馬大人的他耳融目染的對這位司馬大人有了敬畏,在他眼裡這位大人因爲是一個超然脫俗不似凡人一般的人物,但他沒想到,這位司馬大人,卻是如此的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