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節 捉襟見肘

“宛城守將侯音、衛開外通關羽,劫持郡守,舉城投孫。頂點小說,黑山張燕肆虐常山,殺郡守,奪元氏。另有關中韓遂、侯選、程銀、楊秋、李堪、張橫六部造反,偏將軍馬超上書朝廷請求派遣其父馬騰前往關中安撫諸部。”

隨着司馬朗將一樁樁叛亂逐一念出,許都相府議事廳內的氣氛徹底降到了冰點。想當初蔡吉受困遼西之時,在場的衆人或多或少都曾看過齊營的笑話,卻不曾想才短短几個月的功夫自家陣營竟然也會落到此等四面楚歌的地步,甚至比之前的齊營還要不堪。畢竟蔡吉受困之時其治下的州郡雖也內亂不斷,可那時的齊軍至少還沒有丟過軍事重鎮。不像曹軍連丟宛城、常山兩處要地,眼瞅着都快要被各地叛軍威脅到鄴城、邯鄲、許都等腹地了。

曹營的局勢之所以會如此急轉直下,主要還是與曹操之前嚴厲打壓地方宗黨豪族有關。須知曹操治國崇尚法術,他所任命的地方官員,不管是出身寒門還是士族,都必須執行打擊、抑制地方豪強的法術政策。對於曹操的這種政策,士族社會自然是難以接受,多有抱怨。如袁紹發佈的討曹檄文就直接指責曹操,“細政苛慘,科防互設,罾繳充蹊,坑阱塞路,舉手掛網羅,動足觸機陷,是以兗豫有無聊之民,許都有吁嗟之怨。”然而官渡一戰,曹氏勝,袁氏敗,使得中原的宗黨豪族不得不暫時隱忍屈辱。伺機而動。如今曹操兵敗赤壁受困荊州,自然是給了諸多蟄伏者以可乘之機。就如常山的叛亂除了大名鼎鼎的張燕之外,便有不少常山本地的宗黨豪族跟在後頭渾水摸魚。

且就在一些人暗自爲曹營未卜的前途唉聲嘆氣之際。忽聽堂上有人朗聲說道,“國亂見忠臣,板蕩識人心。區區一城一地之失,豈能撼動丞相基業。”

衆人聞聲擡頭就見尚書令荀彧已然挺身站到了大堂的中央。現年四十歲的荀彧發須間隱然已有了屢屢銀絲,但他的腰桿依舊挺得筆直,一雙眸子依舊黑得透亮。這一刻沒人敢笑話荀彧大言不慚,更沒有人敢出列反駁。因爲就在十年前正是眼前這位身形纖瘦看似文弱的男子設計從呂布手下保全了鄄城、範縣、東阿三城,直至曹操回師兗州將呂布驅逐出境。

荀彧亦非空談之輩,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就見他長袖一振衝着坐在首座的曹昂沉着進言道,“侯音、衛開劫略吏民,立足未穩,可調折衝將軍樂進征討之。黑山張燕乃黃巾餘孽。難得民心。假以時日必被常山宗黨羣起而攻之。至於關中之亂,韓遂與馬騰素有積怨,何來安撫之說。公子只需請馬騰修書一封命其子馬超堅守關中便可。”

隨着荀彧以快刀斬亂麻之勢將三樁叛亂逐一處理完畢,議事廳內的低迷氣氛頓時就被一掃而空。而首坐上的曹昂更是深受鼓舞,下意識地端正了坐姿,挺起了胸膛。話說曹昂這段時間在許都撐得極爲辛苦。因爲昔年的官渡之戰再怎麼兇險,曹昂好歹還能與父親取得聯繫。可這一次曹操卻是在當陽被劉備徹底圍了個水泄不通。更要命的是曹昂現在手邊還沒有足夠的兵馬南下去救援老父。因爲曹操南征之時從中原調走了大量兵員,而曹家的勢力又地處中原四戰之地。東南西北都需要駐軍防守。加之宛城、關中、常山接連發生叛亂,曹昂便愈加不敢輕易調動西、北兩個方向上的駐軍了。

“便依尚書令之策行事。”在首肯了荀彧的進言之後。一心想着父親安危的曹昂又回頭向司馬朗詢問起了南方的情況,“伯達,荊州戰況如何?可有父帥消息?”

司馬朗將手中的戰報翻過一頁,臉上的神色又隨之凝重起來,“子孝將軍已棄廬江,援當陽,然賊軍勢大,援軍受阻章鄉,倒是妙才將軍已屯兵長阪坡,與當陽城互成犄角之勢。”

耳聽曹仁的援軍已接近當陽,夏侯淵部更是與當陽城內的曹操取得了聯繫,曹昂等人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可司馬朗接下來念出的戰報卻又讓曹昂再次緊鎖起了眉頭。

“孫策、周瑜率衆數萬,兵圍汝南。另有吳將程晉、周泰,渡江襲擾廣陵諸縣。”

此刻聽聞孫策、周瑜兵指汝南,衆人這才記起除了劉備,南方還有另一頭猛虎對中原虎視眈眈。而一旦汝南陷落,許都勢必也將羊入虎口岌岌可危。諫議大夫王朗曾經在會稽當過太守,深知孫策的厲害。所以司馬朗的話音纔剛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向曹昂進言道,“丞相常言孫伯符乃猘兒,難與爭鋒,還請大公子速派兵馬馳援汝南。”

曹昂聽罷王朗所言心中泛起了一絲無奈的苦笑。眼下救援曹操的兵馬都已捉襟見肘,試問曹昂哪兒還能拿得出多餘的兵力去馳援汝南。

正當曹昂犯愁之際,就聽軍師荀攸分析道,“汝南有徐公明坐鎮無須多慮,怕只怕孫策、周瑜折返南下與劉備合流。”

作爲曹操的軍師,荀攸一路追隨曹操北討南征多年,可謂算無遺策、計謀百出。唯獨此番東征孫策,荀攸沒有陪在曹操身邊。雖說曹操決意東征時荀攸已經因水土不服而回許都養病。但他始終覺得這一次的赤壁之敗自己應該負上責任。

曹昂倒是沒有責怪荀攸缺席赤壁。事實上那段時期軍中水土不服者遠不止荀攸一人。不少曹營軍士都曾出現過不同程度的腹瀉、高燒等症狀。如果曹丕在場的話應該會依據蔡吉多年的教導,提醒曹操等人生水須煮沸方可飲用。要知道長江流域可是這個時代疫病的高發區。

當然現在再去追究相關細節已於事無補。而荀攸的分析卻是恰恰道出了曹昂最爲擔心的狀況。劉備的數萬大軍已將當陽圍了個水泄不通,若再讓孫策與之會師……那父帥豈還有活路?過了半晌後。曹昂終於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道,“情勢危急,爲今之計。唯有召司隸校尉鍾公南下。”

曹昂此話一出,堂上頓時一片譁然。先前還主張派兵救援汝南的王朗更是神色爲之一變,瞠目結舌道,“這……這豈不是要棄北地諸郡?”

建武將軍夏侯惇卻是大手一揮,“若能救丞相脫困,棄就棄也!”

夏侯惇乃是曹操的連襟,夏侯淵的族兄。加之曹家與夏後家關係甚密。所以夏侯惇如此一表態。原本還想勸諫曹昂的王朗等人便紛紛閉上了嘴。說到底曹操纔是曹家勢力的頂樑柱,值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曹昂和夏侯惇棄地保人本也無可厚非。

且就在衆人以爲曹昂調鍾繇南下已成定局,一旁的荀攸卻是連連搖頭潑冷水道。“失火而求水於海,海雖多,火必不滅矣。調北兵南下,怕是遠水不救近火也。”

荀攸一語道出了曹軍目前的尷尬之處。一邊是曹操抽調走了中原大量兵力南下。一邊是幷州的駐軍遠水解不了近渴。因爲就算鍾繇這會兒肯不顧一切丟下幷州領兵南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裡抵達荊州救援曹操。畢竟幷州與荊州之間還隔着偌大個中原。當然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荀攸沒有當衆點名,那就是幷州的駐軍並非曹操的嫡系,而是鍾繇以朝廷的名義招安來的地方勢力。這些勢力或是懾於曹操的威名,或是出於對漢室的忠誠,或是被鍾繇的個人魅力所感動,答應臣服於曹操,卻不代表他們就會願意離開自己的地盤趕往南方替曹操賣命。

出席會議的文武都是通透之人。不用荀攸說得太過直白,自然也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可曹昂並不打算就此作罷。在他看來不管鍾繇的兵馬是多是少。也不管這支援軍能否及時趕到,哪怕只是多一份聲勢也聊勝於無。不過還未等曹昂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堂上再次激起了一片喧譁。

“除卻幷州鍾公,大公子尚還有一人可求援。”

除了鍾繇還有其他兵馬可以來援?那是何人?又在何處?懷揣着諸多疑問衆人紛紛循聲回望,暮然發覺發言者竟是天子的近臣大夫吳碩。在荀彧、荀攸、夏侯惇、司馬朗、王朗、滿寵等一干曹氏重臣的承託之下,身爲帝黨的吳碩在相府議事廳內顯得極爲突兀。事實上若非是得了曹昂的首肯吳碩怕是連相府的門檻都摸不着。

曹昂之所以會請吳碩來出席曹營內部會議,一來是因爲他相信吳碩的品行與才華,二來曹昂也想通過吳碩來緩和曹家與士族的關係,不想在此緊要關頭樹敵過多。哪曾想吳碩還真有妙策奉上。於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的曹昂趕緊探身追問道,“何人?”

吳碩倒也不怯場,就見他一邊坦然承受着曹營文武質疑的目光,一邊拱手朝曹昂進言道,“便是齊侯蔡安貞。”

“蔡安貞?吳大夫可是在說笑乎?”不等吳碩說完,司馬朗已然啞然失笑。而坐在一旁的王朗、滿寵、夏侯惇等人更是連連搖頭,直接就把吳碩的言語當做了囈語。倒是荀彧、荀攸兩叔侄,雙雙沉默不語,一時間瞧不出喜怒來。

曹昂也對吳碩的進言深感失望。早在衣帶詔之變爆發後,曹蔡聯盟便已然名存實亡,待到鍾繇計奪平城之後,兩家間的關係更是勢同水火。饒是曹昂如何急於救父脫虎口,這會兒也沒臉去求蔡吉。更何況就算求了,蔡吉也不見得會出手相助。再怎麼說之前也是他曹氏父子背盟在先。

吳碩卻是無視司馬朗的譏諷,繼續不緊不慢地述說着自己的,“大公子明鑑,曹、蔡兩家雖有不快,然只需天子出面,蔡安貞必會冰釋前嫌,出兵救援丞相。”

吳碩的一句“天子出面”讓曹昂瞬間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是啊,以安貞對漢室的忠誠,一旦天子開口求援,其必會有求必應。屆時只需請安貞遣水師南下威逼吳郡,便可迫使孫策從荊州退兵。或許…或許曹蔡兩家還能像昔年討伐袁紹時那般合作無間。

“萬萬不可!”荀彧的一聲暴喝將曹昂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而下一刻只見這位素來風雅倜儻的荀令君竟然漲紅着臉面厲聲駁斥,“蔡安貞志懷安忍,智狡梟桀,向其求助,無異於引狼入室!”

曹昂從未見過荀彧如此激動,如此失態。難道向齊軍求助會比四面楚歌還要糟糕?難道蔡安貞會比昔年呂奉先還要棘手?

饒是曹昂在內心深處對蔡吉尚存有一絲情愫,但此時冷靜下來的他卻依舊不得不承認荀彧的判斷沒錯。至於他先前的種種設想,都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真實的蔡安貞是位稱霸一方的諸侯,胸懷逐鹿天下的大志,又豈會因天子的一紙聖諭而出兵救曹。正如當初劉協以衣帶詔召集天下諸侯圍攻他曹家父子,蔡吉卻以“尊皇攘夷”爲藉口,圓滑地避開了南方的混戰。所以要想讓蔡吉出兵解救受困的曹操,就必須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那麼什麼東西能讓蔡吉爲之心動,並且能讓她不計前嫌出兵救援曹操呢?

陡然間曹昂似乎是明白了荀彧爲何會突然大動肝火,於是他趕緊揚起頭死死盯着吳碩不放,彷彿是要從這位吳大夫身上瞧出其真正的目的。面對曹昂投來的視線,吳碩卻是既沒有躲避,也沒有張口解釋,而是坦然地與對面的曹大公子互相對望。

半晌過後還是曹昂先行收回了視線,但與此同時他亦暗自下定了決心,不再考慮向蔡吉或天子求援,而是以曹營自身的力量去解救被困在當陽城內的父親。然而曹昂卻不知曉這世上許多事情往往不會以人的意志爲轉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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