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位皇子在衆人的簇擁下踏進皇宮,言笑晏晏,兄友弟恭。
可其實三人心中都不平靜,三皇子現在只想讓人去好好查一查,父皇爲何會讓老四出來?
是尤嬪吹了枕邊風?
不會,尤嬪是個空有美貌的繡花枕頭,自從老四變成殘廢之後,尤嬪便苦尋生子之法,夢想能和佳宜長公主、餘夫人那樣老蚌生珠。
一個廢了,那就再生一個。
後宮女子求子並不爲過,可是尤嬪卻是用的不知從哪裡尋來的偏方。
先是生吞青蛙,結果吐得昏天黑地,大病一場。
後來又讓孃家人找來懷孕三月的女子,用細棉布墊在女子身下,三日後再將沾染女子體液和氣息的布墊悄悄送進宮來,尤嬪如獲至寶,將這些布墊置於小衣之中。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喬貴妃耳中,於是她適時地告知了皇帝,永嘉帝差點吐了,閱女無數的他都差點吐了,這比生吞青蛙還要讓他噁心,他將尤嬪斥責一頓,並且責令尤家人無旨不得入宮,尤嬪頂着烈日在永嘉帝寢宮外跪了兩個時辰,暈倒才被擡走。
這兩件事之後,尤嬪依然沒有悔改,不用偏方了,改爲色誘了。
色誘的過程就是永嘉帝不來後宮則已,只要他來了後宮,無論在哪裡都能與她巧遇,至於送參茶送糖水這些小事,尤嬪更是親力親爲,且每次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永嘉帝不是聖人,剛開始的確寵幸了她,可是她沒有見好就收,反倒變本加厲,有一次,竟是衣著清涼地跑到了御書房,要知道就連皇后和喬貴妃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她又何德何能?
這一次,永嘉帝沒有姑息,把她扔進冷宮裡住了十天,十天後,尤嬪從冷宮出來,瘦得脫相,看上去老了十幾歲,從那以後倒也安份了,後來四皇子陷害太子和三皇子的事情一出,尤嬪便閉門不出了,皇后娘娘仁和,免了她每天的晨省,所以,她已經消失人前許久了。
因此,三皇子纔不會認爲老四能出來,會是尤嬪的功勞。
那個尤嬪,不給兒子拖後腿已經是她仁慈了,還指望她能幫兒子,做夢!
至於其他原因,三皇子實在是想不出來。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五皇子,五皇子更是驚詫於他在此之前竟是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這不對勁!
只有四皇子,此時正在暗自得意,看了吧,你們做夢也想不到四爺我還能出來,和你們一起承歡膝下吧,讓你們嘲笑四爺,讓你們落井下石,總有一天,四爺要讓你們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趙時晴走在蕭真身邊,他們遠遠綴在後面,三位皇子之間的波譎雲詭,她不能感同身受,卻也察覺到氣氛的尷尬。
趙時晴嘴角抽了抽,難怪都說皇家無親情,親兄弟做成他們這樣的,和仇人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鷹鉤鼻真的是讓趙時晴大開眼界。
這三個,加上徐林父子三人,放在一起那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讓她臨摹都臨摹不了這麼相像的,簡直太像了!
趙時晴越發覺得徐林父子燙手了,這三個燙手大山芋的威力,遠遠超過萬如意。如意姑姑雖然肖似老太后,可老太后畢竟已經仙去多年,佳宜和佳安兩位長公主平日裡濃妝豔抹,一般人不會把純樸的萬如意和她們聯繫在一起。
可是徐林父子就不同了,這三位和皇子們簡直太像了,也難怪,徐林和徐坤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他們的兒子長得相像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趙時晴浮想連篇,中間內侍檢查隨身物品,在蕭真身上摸了幾下,沒有摸到兵器,便放行了。
趙時晴好奇,悄悄問蕭真:“他們爲何沒有搜我?”
蕭真好笑,還有人上趕着想讓搜身的,其實他剛纔已經做好準備,萬一那內侍要給趙時晴搜身,他便會塞個封紅過去,可是那內侍並沒有朝趙時晴伸手,細想一下,蕭真便有了答案。
“可能他以爲你是小孩吧。”
趙時晴:你早點說啊,我提前做了那麼多準備,全都白做了!
沒錯,爲了應付搜身,趙時晴做了充足準備,結果人家對她視而不見,給忽略了。
宮筵尚未開始,幾位皇子到了之後便去見皇帝了,蕭真也很快看到了熟人。
定國公世子鄧崢!
不過,跟在鄧崢身邊的是定國公府其他房頭的堂兄弟,並沒有見到平時和他形影不離的朱清和朱信。
蕭真默默觀察,也沒有看到寶慶侯朱侯爺,倒是衛國公和他的四個兄弟全都來了,五兄弟叉着腰站在那裡指天說地,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引得衆人不時朝他們望過去,就像這裡不是皇宮,而是他們燕家莊子裡的田間地頭。
而燕俠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他身邊圍着一羣少年,有自家兄弟,但是大多數都是勳貴子弟。
趙時晴對這位準姐夫印象不錯,便好奇地問鄧崢:“鄧世子,京城裡不是都說燕大俠不合羣嗎,怎麼還有那麼多人圍着他?”
剛纔介紹時鄧崢已經知道,這小孩是甄大公子的弟弟,同樣也是甄五多的乾兒子,甄貴若是運財大童子,這個甄寶就是運財小童子,因此,他並沒有真的把甄寶小朋友當成孩子看待,見她對燕俠感興趣,便耐心解釋:
“燕世子不是不合羣,而是他喜歡的那些,其他人插不上話,勳貴子弟中,他是唯一一個能在聖上面前說上話的,因此,家中長輩們每每訓斥晚輩,都要提上一嘴,你看人家燕俠,早就去給皇上辦差了,再看看你,除了吃喝玩樂你還會啥?
這樣的話說得多了,一來二去,大家看他的目光也就不同了。
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被自家長輩盯着,就是裝也要裝得和燕世子關係很好的樣子。”
原來如此,趙時晴莞爾,她正想也湊過去給燕姐夫一個驚嚇,便看到了另一個人。
楊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