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亮了,卻不見雨,也不見光,陰沉沉的叫人很不舒服。
“玉,這裡太大了。”燕允珏蹙眉走來,“雨下了一夜,什麼痕跡都沖走了,我們這樣找不是辦法。”
慕容玉聞言,四目望去,忽然沉聲道:“你不覺得這次他們忽然失蹤有些奇怪麼。”
“我更奇怪四殿下的傷。”
“哼,幾乎是一箭穿心。”慕容玉冷冷一笑,若有所思的看向燕允珏,“是不是很像她的箭法。”
燕允珏微微一愣:“看來,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慕容衝一直是幾邊不靠,皇后很忌諱他,這次他出手必定是勢在必得的。”慕容玉說着手心一緊,“只是他不是一直想得到上官愛麼,爲什麼連她也要殺。”
燕允珏幾乎是一瞬間看穿了他的憤怒,心中一頓,卻不知如何去說。只能轉身道:“這也只有找到他們之後再問清楚了。”不過前提是,他們都還活着。
至少,她要活着。
“我們預演一遍,他們是遭人追殺圍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們被逼到的死角。”慕容玉清冷的聲音忽然透出一股堅定的力量,帶着燕允珏從未發現過的氣魄。
燕允珏回首看他,忽然會心一笑:“好。”
南山之北,一處斷崖下面的小山洞。
上官愛把慕容衝的長袍仔細的疊好放在膝上,坐在那裡對着快要熄滅的篝火,不知在想什麼。
慕容衝從外面捉了魚回來,就看見她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裡,彷彿已經很久很久,只是在靜靜的等待。
驀然,他想起她總是捧着一卷書坐在那裡的模樣,微微垂着眸子,安靜的仿若的一卷古畫。叫人就那樣癡癡地看着,卻不忍摩挲沾染。
上官愛似乎發覺了他的目光,驀然回首,四目相對。
女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你回來啦。”
那一刻,慕容衝覺得,這個山洞真好。
“嗯,抓了兩條魚回來。”男子坐在她身邊,將篝火重新燃起:“我看過了,我們原路是回不去了,只能沿着河道下山,卻不知會通到哪裡。”
“那就只能等他們來找了。”上官愛看着他將兩條魚串好架在火上,“只是,怕他們沒有那麼快能找到我們。”
“那也無妨。”慕容衝笑意慵懶狡黠,不知在想什麼,卻忽然問她:“你方纔出神,在想什麼?”
上官愛看着篝火在悅動,將手裡的衣服遞給他:“我知道你不願意我通過靠近慕容霄來達到目的,其實……我發現,我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慕容衝接過衣服,卻沒有想到她忽然說這個,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動作一時頓在那裡。
上官愛見他如此,抿脣一笑:“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盟友,一個能去光明正大打敗慕容霄,奪取一切的盟友。”
慕容衝的腦子飛速運轉,終於不明情緒的吐出三個字:“慕容玉。”
“是的,他可以,也足夠。”
“可是,他若得了天下又想得到你呢?”男子不悅。
上官愛聞言,有些啼笑皆非的看他:“放心好了,他得了天下就能做主不用再跟我糾纏了。”
“是麼,我怎麼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上官愛側頭看他,似乎在認真的思考他的想法。
慕容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忽然把袍子塞回她手裡,“給本王穿上。”
……
“本王的手髒了。”
上官愛無奈的看他,只能起身爲他穿衣,卻聽見他說:“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女子指尖一頓,心中波瀾再起,卻依舊輕聲道:“我不屬於任何人。”
像是在說給他聽,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