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辦事歷來是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彷彿一起的安排都早已放在他的心裡。
當飯局到了快要結局的時候,只聽到他笑着說道:“下午我們找一處僻靜的茶樓,尋個包間,讓金教授好好給我們講講那黑竹溝神秘霧村的事情,讓我們明白個透徹,然後好商量商量怎麼去那裡面把小韻兒的魂魄給救出來。”
一說到這個,大家纔回過神來,個個急忙點頭稱是。無塵道長捋了捋鬍鬚對着那民大的教授說道:“金教授,我和老相都是粗鄙之人,見識淺薄,對那彝家文化和黑竹溝的掌故典故,是知一不知十,下午你得好好給咱們說說。”
相木匠也跟着說道:“是啊金教授,你得好好給我們講講,我這幾日,可是爲了那死霧谷的事情想破了腦袋,結果什麼也沒有想明白,得好好請教請教你這位專家人士。”
見二老如此說,金教授急忙擺手說道:“兩位老哥謙虛了,謙虛了,咱們也聊過了,知道你幾位都是非凡之人,我也不過是恰好知道點川南的歷史掌故和野史軼事,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
午飯結束後,大夥邊聊邊往飯店樓下走去,我在後面結賬,三叔帶着他們往茶樓走去了。
結賬的時候,程思泯又要遞卡過來,被我推到一邊去了,我笑着掏出了我自己的銀行卡,然後說道:“用我的還不是一樣,我沒錢了,自然會取你卡上的錢用。”那小子聽了我這話,笑着把卡收了回去。
我這話說得不假,這些年他在物質上幫了我太多,或許他不當回事,但我和我的家人嘴上不說,卻總覺得過意不去,牢牢的記在心底。特別是我那老母親,早已把他當成了大半個兒子,很多時候言語上對他的關心,彷彿還勝過了我這個親生的兒子。
三叔找了一處臨河的茶樓,定了一個大包間,那茶樓服務員上了茶水後,聽說我們有事情要談,便關門出去了。
這屋子臨河靠水,空氣新鮮,極其雅靜。無塵道長和相木匠挨着金教授坐在一張正對着窗戶的大沙發上,果基金坡和茲莫還有潘光奇坐在左手邊,三叔、樊廚子和潘光奇坐在右手邊,我和程思泯坐在他們對面窗戶的旁邊。
大家喝了幾口茶水,閒聊了幾句後便切入了今日要談論的話題。三叔率先問道:“金教授,那黑竹溝的神秘事件,我打小便有耳聞,長大後也聽說了很多,但咱們大多是口口相傳,也並無憑證和實據,大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金教授推了推顴骨上細細的眼鏡框子,點頭說道:“因爲特殊的緯度和地理環境,這千年來黑竹溝的神秘事件一直不斷爆出,具體來說,黑竹溝所處的緯度與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以及咱們西藏的布達拉宮相似,這一條線上,探險家們稱之爲‘死亡緯度線’。”
這時候茲莫畢摩接過話去,說道:“不錯,我從小生活在這裡,從我記事起那人畜神秘失蹤和死亡之迷便不斷傳出,你們外面的很多媒體也都披露過,比如人進去後是怎樣失蹤的,很多原因至今還是個謎。”
潘光奇點頭說道:“是啊,遠的不說,解放後到今天,先後有川南林業局、省林業廳勘探隊,西南部隊測繪隊和彝族同胞曾多次在黑竹溝遇險,死亡和失蹤無數。”
相木匠開口說道:“我遠在川東,也聽說過這邊不少的事情,聽說五零年建國初始,國民黨胡宗南殘部三十餘人逃跑的時候,仗着武器精良去穿越黑竹溝,結果入溝後無一人生還,因此那黑竹溝也留下了‘恐怖死亡谷’之說。”
見掏開了大家的話匣子,那金教授笑着點頭說道:“不錯,這樣的事情舉不勝舉,我要是全記下來,怕得彙編成一本書了。”
三叔說道:“咱們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並不知道這事情的根本所在,要不是這兩孩子大半個月前誤入到那迷霧山村裡面去了,咱們也不知道那裡還住了那麼一羣神秘之人!”三叔一邊說一邊朝着我和程思泯努了努嘴。
這時候茲莫畢摩開口說道:“那神秘人的事情,我們倒是知道一些,但也沒和他們打過什麼交道,只知道有那麼一羣人,具體的來說比如他們從哪裡來,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住在黑竹溝內……便一概不知了!”
無塵道長捋了捋鬍鬚,說道:“咱們都是修行之人,奇異靈異之事自然是見了不少,但對這黑竹溝的事情,確實是知之甚少,幸而今日遇到金教授,便請他來給咱們好好的解解惑吧!”那老道一邊說一邊微笑着側身對着金教授躬了躬身子。
見無塵道長這般說,金教授微微躬身點了點頭,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請教不敢,大家相互討論討論是可以的。”他一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總的來說,川南黑竹溝的神秘事件,主要體現在幾個方面,一是神秘事件之謎,二是地理環境緯度之謎,三是野人之謎,四爲幽谷奇霧之謎!”
一聽這話,大家都不由得點了點頭,那金教授繼續說道:“這所有的謎團,大多體現在人畜進去後失蹤和死亡之謎上,爲什麼造成這些原因,我研究了川南歷史和彝家文化三十餘年,對這些失蹤和死亡之謎,又可分爲三種。”
金教授說到這裡,用手往後抹了抹自己的大背頭,然後接着說道:“一是那黑竹溝內山高路險,人畜進去後不小心摔死了、被溪流湖泊給淹死了。二是裡面保持着萬年前的原始地貌,人畜進去後迷失了方向,被困住活活的餓死了及被瘴氣給毒死了。三是一些神秘失蹤和神秘死亡後,找不到原因的一部分。”
我們見他有條不紊、頭頭是道的分析着,不由得點了點頭暗暗佩服。只聽他繼續說道:“前面的兩種失蹤和死亡原因就不用說了,今日咱們專門來說說這第三種原因。”
樊廚子開口說道:“是呀金教授,這一部分纔是關鍵點呢!也是我們大家想聽的。”
金教授點了點頭,說道:“遠的不說,單說這五十年來,那找不着原因的神秘失蹤和死亡事件,細說起來其實發生得非常少,在整個人畜傷亡和失蹤的案件中算來,十分之一都佔不到。”
那果基金坡坐下後一直靜靜的聽着大家說着,這時候他突然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金教授說得不錯,很多原因大家不及去仔細分析,便通通算在神秘事件之中去了,但要是細想起來,絕大多數人和畜都是摔死和餓死了的。”
金教授點了點頭,微笑着說道:“彝家巫王說得沒錯,世人大多是這樣的惰性思維,只要找不到原因的,或者不想去深入細想的,便通通給扣上一個簡單的原因,認定便是如此這般了。”
相木匠呵呵一笑,說道:“教授勿怪,咱們俗人的想法,確實是如此。”
金教授微笑着搖了搖手,說道:“其實幾位彝家朋友便清楚,那奇霧幽谷內的一羣神秘人,他們並不會出來害人,反倒是害怕咱們進去加害他們呢!”
茲莫畢摩點了點頭,說道:“教授這話說得極是,這幾百年來,咱們彝家和他們相安無事,歷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
金教授點了點頭,說道:“茲莫畢摩說得很對,但也有個別例外的,不過那都是咱們誤入了他們的領地,或者是爲了某些目的主動去挑釁和騷擾對方,才迫使他們痛下殺手,將來敵擊斃。”
無塵道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所有生靈都有生存的權利,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那是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他一說完後,大夥都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說法。因爲受盧教授的影響,程思泯一直對這些神秘事件非常感興趣,如今聽大家娓娓道來,他一句話不說,一直瞪大着眼睛仔細的聽着。
這時候金教授哈哈一笑,說道:“老道長見識卓越,可惜世人大多貪婪無知,鄙識淺見,以爲這天下都是他的,別人都是爲他而活,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可不在少數。”
三叔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金教授此言極其在理,萬千世人,渾渾噩噩如螻蟻般活着的十有八九!”
大夥都微微一笑,那金教授喝了一大口清茶,呃呃的清了一下嗓子說道:“要了解那些真正的神秘事件,咱們得了解那迷霧幽谷中的那羣神秘人才行。”
一聽這話,大家一下子來了興趣,個個探頭探腦的把身子往前伸了伸,屏住呼吸準備聽金教授繼續說下去。
金教授神色一凝,開口說道:“要說那羣神秘之人,還得從一個遠古的國度說起。古籍上說在遠古的時候,在中土之外的大海洲中,離扶南古國八千里的地方有一個古老的小國。那國叫着毗騫國,傳說那國家的國王身長丈二尺,頭長三尺,自古來不死,不知道有多少歲……那國王非常厲害,他法術高強,知道未來之事,中原的人稱他爲長頭王……”
一聽到金教授說到這裡,我心頭一怔,我立馬想到在那神秘霧村中我們見到的那副大腦袋國王的畫像。我擡頭一看,只見相木匠、三叔和樊廚子幾人面面相窺,神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