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駕駛着汽車在一片枯草地裡面飛馳着,走了十來分鐘,四周也沒有見到一處建築物,更別說見到一個此地的山民。此刻那汽車轟隆隆的聲音迴盪在山村裡,卻沒有一個山民跑出來攔截我們,這讓我覺得極其不正常。
程思泯在車內四處張望着,尋找那神秘女人口裡所說的黑色木頭或者是黑色石頭。哪知道我們開了半個來小時,卻依然沒有找到那所謂的黑色樁子,自然找不到出去的路。
這讓我很是擔心,這一路行駛過來,汽油用了不少,眼下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如果再這樣漫無目的的跑下去,遲早會耗盡燃油,到那時候別說找不到出口,就算找到了我們也走不了多遠便會被捉回去。
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那前面不遠處突然衝出來一羣本地裝束的山民,個個手持木棍嚯嚯的山呼嗨叫着。我見他們在前面攔截,我心頭一慌,這時候蘭小茜尖叫了起來,大聲喊道:“快快快,別讓他們抓住我們了!”
那羣山民直直的迎了上來,彷彿要用身體來阻擋汽車一般。程思泯大叫着說道:“快避開他們衝過去!”我急忙側打方向盤,結果那車咕咚跳騰了幾下駛入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去了。
我一路碾壓着半人高的枯草迷藤,汽車快速的往前面飛馳着,將那羣疾呼亂叫的山民遠遠的拋在身後。
開着開着,程思泯突然大聲說道:“你看看,那前面好像有一個人!”我急忙朝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見到前面路旁恍惚佇立着一人,我瞪大着眼珠子駛近了一看,見到他鬢髮已白,額頭方正顴骨很高,臉如刀削一般清癯。
蘭小茜也開口說道:“那是誰呀?”
……
“那是爺爺!”韻兒突然說道。
我心頭一驚,因爲在韻兒說出口之前,我已經認出來那人正是自稱爲隗司安的隗大爺。程思泯聽了韻兒的話後很是吃驚,正仔細的望着對方,邊看邊對着我說道:“你看看,那是不是隗大爺,好像是他,但是他怎麼這副打扮了?”
我沒有回答程思泯,我冷冷的望去,只見到那所謂的隗大爺深邃陰冷的眼神如同一道閃電,正直直的朝着我射了過來。他嘴脣微啓,似笑非笑,彷彿在對着我說着什麼似的。
眼看着車子就要駛到他的身旁,我心頭一緊,急忙回頭不去看他,然後猛的一踩油門,汽車哄的一身從他身旁絕塵而去。哪知道我在心神慌亂之下,汽車速度又快,我一下子沒有逮住方向盤,汽車飛馳了一段路程後,猛的衝向了旁邊一人多高的一叢蘆葦。
等我驚慌失措的回過神來後,那片蘆葦已經比我碾倒了一大半,我眼前一亮,發現前面是一塊空曠的地面,那五六米之外緊接豎立着七八根黑色的方形物體。
“啊!”我大叫一聲,想要剎車已是來不及了,竟然直端端的朝着那黑色的方形柱子撞了上去。等到程思泯和蘭小茜、韻兒他們大叫過後,我只聽到轟隆一聲,那七八根柱子給我撞得斷成無數個小截,呼呼的四處亂飛開去。
我急忙猛踩剎車,因爲慣性的作用,那方向盤將我胸口頂得如同捱了一錘子,我眼前一黑,只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後,那清晨的陽光穿透了林蔭灑落在車頭上,斑駁搖曳。幾縷五顏六色的光從那上空穿透而來,溫暖的照射着我的臉頰,極其愜意。清醒了一點後,我慢慢的扶着方向盤直起身來,感覺腦門一陣劇痛。
我四處張望,發現我們的車停靠在一處山野的機耕道上,坑坑窪窪的泥巴胚子路面蜿蜒着不知道通往何處。看了幾眼後,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回過頭一看,只見到他們三人在後排擠成一團,彷彿睡着了一般。
“泯泯!”我喊了一聲,他沒有答應我。
“小茜!”我又喊了一聲正斜靠在程思泯肩膀上的蘭小茜,那女子也沒有回答我。
“韻兒!”我沉着嗓子又喊了一聲,後排上依然沒有聲息。
我心頭一驚,急忙拉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拉開後排的車門去查看着他們的狀況。等我逐一去探了探他們的氣息後,發現很平穩,甚至是程思泯那小子懷裡摟着韻兒,被我推攘了幾下後還嗯嗯的叫了兩聲,然後又側着腦袋睡了起來。
見他們都安然無恙,我心裡懸着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或許是這幾日大家太累,如今睡着了。這時候我突然想到昏迷之前撞上了那黑色的方柱子,我急忙四周查看了起來,哪知道卻發現四周什麼也沒有。更讓人驚訝的是車頭也完好無損,完全不像是撞擊了什麼東西一樣的狀況。
我急忙轉到車後面去,看到那輪胎碾壓的痕跡拖得老長,一直延伸道那後面很遠很遠去了。我有些駭然,如今也顧不得細想,想到儘快離開這裡纔是上策,於是我急忙上車發動汽車,往着前面開去。
汽車一直往前行駛,我在車上不停的回想着前面的事情,如今雖然逃出了那迷霧之地,卻依然難以安心一般。
也不知道爲何,我想到最後見到那隗大爺的時候,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悠然自得的神情,彷彿對我們逃出去一點也不擔心,如同不管我們怎麼樣,他都穩操勝算一般。一想到這個,我便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感到極其恐懼,車內車外四下張望了一番,看看還有無他那雙凹陷得厲害卻又精光四射的眼珠子.。
大概開了十來分鐘後,我突然見到我前面走着一個彝胞,一箇中年漢子的身形。他背了一個揹簍,上面橫着放了一個蛇皮口袋,如同是一袋糧食一般。見到有人,我立馬來了精神,我還未鳴笛,當他發現後面的車後,便主動的站到路邊去了,想着讓我們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