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相木匠急忙半蹲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遍上空後,用手指着無塵道長指的那個位置說道:“不錯,就是這裡,道兄你用你的長笛猛擊這裡即可!”
那道士點了點頭,退後一步,比劃了一個手訣,一番唸唸有詞後,大呵了一聲,然後用他那長笛猛然擊打那無塵道長和相木匠指引的位置。這時候只聽到“啵”的一聲悶響,須臾之間,我們頭頂的那若隱若現的光圈轟然瓦解了。
一行人慌忙逃了出來,直起了身,我連忙去扶那此時已經腿腳發麻的無塵道長,三叔和賴端公也去扶持相木匠起身。這時候無塵道長站了起來,對着那中年道士深深作了一揖,微笑着說道:“道兄,大恩不言謝,我等自然記住你的恩情了,希望今後有機會報答一二。”他一說完後,我們這邊所有人都給他作揖道謝起來。
那道士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舉手之勞,同爲修道之人,見外了見外了!”
相木匠笑着說道:“冒昧請問道兄尊號是?”
“山野之人,哪裡有什麼尊號不尊號的,師兄見笑了,小道俗家姓嚴,道號平陽子。”那中年道士微微一笑,頷首答道。
“原來是嚴平陽道兄,小可相華清,這位是我師兄戴無塵,這是魯三平、賴光忠、樊小利,哦,這位年輕人,是個晚輩後生,叫着小石九。”相木匠給那道士介紹完我們後,我們便一齊向他拱手作揖。
那道士還了禮後,仔細看了看大家幾眼,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道:“這晚輩後生,長得甚是俊俏,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好,好……”
大家都笑了起來,我有些臉紅,喊着嚴叔叔,急忙給那中年道士道謝。
“幾位師兄來自哪裡,這又是要到哪裡去呢?”中年道士對着我們問道。
“我們來自巴河那邊的伏龍山上,準備前去前方的八臺山拜訪一位老前輩,前些天路過廟子鄉場,聽說這老龍溝有什麼寶貝,一時興起,就誤闖進來了。本想看看稀奇,結果不提防遇到兩撥神秘尋寶人,以爲我們要與他們搶什麼寶貝,不由分說的動起手腳來,我等微末技藝,鬧成個笑話不說,還差點妄自送了性命,幸而遇到嚴道兄你搭救了。”無塵道長笑呵呵的說道,說完後又作了一個揖表示感謝。
那中年道士聽了,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山裡哪裡有什麼寶貝,世人大多愛胡言亂語,以訛傳訛,貧道就住在上頭的大巴山裡,遊走在這溝上溝下十多年了,何曾聽說有寶貝過,這些話兒,信不得,信不得!”
無塵道長笑着說道:“我等也是這般想的,不過閒來無事進來走走看看,哪裡有那麼多寶貝,再說就算有,都是些靈性之物,尋常人福報淺薄,那什麼寶貝怎麼會長着腿腳走到你跟前來,送做禮叫你白白拿去!”
“哈哈,世人懵懂糊塗,貪念又重,師兄卻是個明白人。不瞞你說,我時常在這溝內採藥,溜達遍了,從來不曾遇到什麼寶貝不寶貝的!那毒蛇瘴氣,山精鬼怪倒是見過不少,也見過一些不知深淺的人,說什麼前來尋寶,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枉自丟了性命。都是爹媽養的血肉,各位道兄,你等說那人可惜不可惜!”
“哈哈……搭上一條性命,那是可惜,可惜了!凡夫貪婪,總會迷失本性,誤入歧途。”相木匠笑着接過話來說道。
“是呀,命都沒有了,要什麼寶貝做啥!再說這山中,百十來年一撥又一撥的人來來走走,又有誰尋着個寶貝回去了?何人又見着過那什麼寶貝了?說到底,都是糊塗人說糊塗話,沒有由頭的亂說還深信不疑。”
“是這個道理!我等也是誤聽人言,一時來了興趣,不過是來看看,看看此處的景緻罷了!”無塵道長笑着應着他。
“所以我說各位道友還是早日回去吧,你們經歷了一些劫難後,也知道這山中是兇險之地了,不要一時興起,傷了自己!”那道士側着臉面斜着望了望上方的懸崖峭壁,微笑着說道。
這時候無塵道長對着那道士連忙作了揖,說道:“嚴道兄說得極是,經歷了兩次兇險後,如今我等哪裡還有什麼看寶的興趣,此處不可久留,我們這就出溝去了,明日就打算去八臺山,辦我們的正事要緊。”
“那自然不錯,自然不錯!”那中年道士微微笑着,緩緩說道。
無塵道長又對着那道士作了一個揖,說道:“師兄,時間也不早了,那我等這就告辭了,待師兄有空閒的時候,可一定要來我們伏龍山白龍觀走走,到時候貧道略盡地主之誼,招待招待一二纔是。”
“好說好說,只待夏日好天氣了,貧道一定到寶山上來遊玩幾日,討擾一二。”那中年道士拱手還禮說道。
“那告辭了!”無塵道長拱手道別,他一說完後,我們幾人也急忙拱手作揖,與那中年道士道別。
“好走,恕不遠送了!”那道士拱手作揖,還禮道別。
於是我們收拾好地上的包裹,道別那道士,往山谷上方折返而去。
走了五六分鐘,相木匠沉着嗓子說道:“牛鼻子,你說那道士是何許人?剛纔我本想問問他那寶觀何處和師門是誰,但見他閃爍其詞避而不談,也就沒開得了口多問了。”
“問他作甚,他願意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也問不出什麼來!行走江湖的人,總會有一些避諱講出師門和出處的。”無塵道長鄒着眉頭回答道,見他的模樣,彷彿在想着什麼問題。
“戴師伯,相老叔,你們看那嚴平陽一個勁的說這溝裡沒有什麼寶貝,反反覆覆的說了無數次,又不停的勸我們離開,看來他是有意而爲之了!”三叔微笑着說道。
還沒等那二老說話,樊廚子笑着接過話來說道:“是呀,還說什麼這老龍溝裡有毒蛇猛獸和山精鬼怪,這明顯是在恐嚇我們,哈哈,有沒有鬼怪,難道我們不清楚?”
相木匠笑着說道:“我當時只想問他,你說這山溝裡這麼危險,爲何又說自己把這溝裡走了個遍,難道自己就不害怕了?”
“終究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有些話,開不了口,也不願拂了他的顏面。”無塵道長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我看這人很是神秘,但性格溫和,又無惡意,不像是惡人歹人,只是不知有何意圖!”賴端公沉着嗓子說道。
“聽他的口氣,或許是這溝內的護寶人!”無塵道長開口說道。
相木匠笑着說道:“極有可能,你看看我們,還不是石門村的護寶人了。想想別人要是前去,我等自然會一個勁的說本地沒有什麼寶貝,哪裡有,都是打胡亂說的……”
聽了他這話,大家都笑了起來,點頭稱是。笑完過後,這時候無塵道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怪我行事不周到,沒安排周全,今日之事,實在是兇險!”
“這哪裡能怪你,帶着他們幾個小輩亂闖,我也有責任,不過這些都是些意外發生的事情!也難以預料得到。”一想到剛纔的險相連連,相木匠沉着臉色說道。
“是呀,這怎麼能怪二老呢!”三叔急忙說道。我和那樊廚子還有賴端公聽了,也點了點頭,表示不怪兩位老人。
這時候我們已經快走到那山谷入口處了,突然,無塵道長將手一舉,示意我們停下,見他這樣,大家有些驚訝,相木匠疑惑的問道:“怎麼了牛鼻子?”
“我們不能這樣走了!”無塵道長沉思了片刻,壓着嗓子說道。
“你說什麼?難道我們還敢去那溝裡面?”相木匠眨巴了幾下眼睛,不解的問道。
“你們想想,,要是讓那陶老婆子僥倖取了金元帝鍾去,我們有何顏面回去見大祭酒和大師傅?”無塵道長出了一口大氣,正色說道。
他這幾句話,說得大家都悶不吭聲了。無塵道長對着三叔接着說道:“要是我們就這樣走了,魯三甘心不?”
“我……我哪裡能甘心,但如今,也只能……是大家安全重要了!”三叔吞吞吐吐的說道,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神情比較沮喪和低沉。
相木匠嘆了一口氣說道:“誰也不甘心咧,好不容易打探到那金元帝鐘的消息,如今卻是到了寶山空手回……但有什麼辦法呢!現在我們連烏蒙山的那夥人都對付不了,還能對付白僵洞的那一窩子鬼?”
“是啊,我反正是不甘心的!”賴端公瞪着眼珠子說道。
這時候樊廚子皺了皺眉頭,沉着嗓子問道:“戴師伯難道有什麼好辦法?”。
只見那無塵道長捋了捋三縷鬍鬚,神色凝重的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或許還可以搏一搏,且看着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相木匠一把拉住無塵道長的手臂,急忙問道。聽無塵道長說有辦法可以搏一搏,大家都來了興趣,特別是三叔,一聽到這個,眼珠子突然一亮,立馬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