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教授這麼問,這時候我思索了片刻,然後點頭說道:“果基金坡正是彝家的現任巫王,他爺爺是前任老巫王。”
一聽這話,那金教授點了點頭,扶了扶眼鏡框平躺在後排的座椅上不再言語,彷彿在想着什麼事情。
我原本不想暴露金坡的身份,但想到金教授不是外人,而且他遲早會知道這事,所以我也不能對他隱瞞什麼。要是不說,那以後他知道了會怎麼去想我呢!
這時候程思泯笑着說道:“那好,有這麼多的人來幫咱們,一定能把小韻兒的魂魄給找回來。”
我點了點頭,然後給他指着路,程思泯將車停到了我們停車的地方去了。我們來到茶樓後,無塵道長、相木匠和三叔他們一見到我們進去,連忙站了起來。
程思泯大聲的喊着戴爺爺、相爺爺、三叔和樊叔叔。那幾位一見到他,異常的高興,笑呵呵的急忙與他打着招呼。程思泯連忙扶着金教授上前,對着大家介紹道:“各位長輩,這位是民大的哲學教授,市研究所的研究員,也是我外公的同事加好友,金書誠教授。”
大家急忙給那白胖教授打着招呼,上前與他握手問好。於是程思泯把無塵道長、相木匠、三叔和樊廚子給他介紹着。金教授一邊說着幸會幸會二字,然後分別與大家握了手。
於是三叔又把果基金坡、茲莫畢摩和潘光奇與金教授介紹了,他幾位也分別握手道好。
茲莫畢摩看到無塵道長半摟着程思泯,正一個勁的問他最近忙什麼,他笑着指着程思泯對着無塵道長說道:“戴大哥,這位小夥子長得好生俊俏!”
一聽這話,大夥都笑了起來,無塵道長笑着說道:“茲莫兄弟,你是不知,這孩子不但麪皮好,還乖巧懂事,我那山上的大師傅可是喜歡他得很咧!”
大夥又笑了起來,茲莫和潘光奇不住的對着程思泯嘖嘖稱讚,都誇獎他一表人才。那小子見衆人盛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紅着臉躲到了無塵道長身後去了。
這時候無塵道長笑呵呵的說道:“昨日聽說有位金教授要過來幫咱們,我們個個可是翹首以盼,如今有位專家給咱們指導,我這位大老粗可是鬆了一口氣。”
一聽他這話,大夥又哈哈的笑了起來,金教授急忙擺手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各位是前輩,還得多指教纔是!”說完後對着大夥不住的抱拳謙讓。
相木匠說道:“是啊,以前我們幾人是瞎子摸象,走一步算一步,結果金坡和茲莫老弟這樣的貴人來了不說,又來了金教授這樣的大專家,那可是太好不過了!。”
果基金坡笑着說道:“我和茲莫不過是過來湊熱鬧來了,這後面的事情,還得仰仗金教授纔是,說完後對着那金書誠抱了抱拳。
金教授一進來後,就不住的打量着果基金坡,如今見到他這般說,急忙也跟着抱拳說道:“兄弟說的是哪裡的話,見笑見笑了!”他一說完後停頓片刻,又繼續對着大家說道:“我和小程的外公是摯友,既然承蒙小程他看得起相邀過來,這以後咱們自然是一條心,全力去把主人家拜託的事情辦好!”
一聽這話,三叔急忙上前給他深深的作揖,我也連忙過去跟在三叔身後作揖,說着道謝的話。那金教授扶起了我們,說什麼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的話。
這時候樊廚子正在一旁拉着程思泯噓寒問暖,二人聊得很投緣。我知道樊廚子歷來很喜歡程思泯,除了五年前他第一次去了石門村和伏龍山外,這幾年又同着我們回去了三次,每次過去大家都極其的歡迎他。
大家互相打完招呼後,三叔急忙雙手舉起來招了招手,笑着大聲說道:“各位長輩,各位好友,這中午也到了,咱們到旁邊的飯店去吃頓便飯,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一聽這話,大夥連忙點頭答應,於是個個你謙讓我我謙讓你,推着往樓下走去。
於是三叔和無塵道長帶着大家下樓去了,我走到茶樓前臺去結賬,我剛要掏錢包,程思泯連忙從後面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收銀員。我知道他的脾氣,於是搖了搖頭。
結了賬後,我們往樓下走去,程思泯說道:“那金坡大哥,長得高大威猛,好有男子漢氣概!”
我笑着說道:“怎麼,你喜歡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放屁!”那小子對着我爆了一句粗口,猛的往着我的後背拍了一巴掌,然後壞笑着擠眉眨眼的說道:“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一聽他這話,我哈哈一笑,擰着他的後頸子說道:“別一天說些沒個正經的話,等會叫人聽到了別笑掉了大牙,要是小茜聽到了,不把你一腳給踹了纔怪!”
他被我擰着大聲的尖叫着,然後我二人打打鬧鬧的往樓下去了。到樓下的時候,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給你說,這事情真是有些怪,自從上次從樂山回去後,蘭小茜就沒有來找過我了!”
“什麼,她這半個多月從來沒有來找過你?”一聽這話,我心頭一怔,急忙停下腳步看着他問道。
程思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別說來找我,就是電話也沒有打一個過來。”
我又問道:“你沒有主動聯繫她?”
“我聯繫她幹嘛?她不來纏着我,我倒是鬆了一口氣!”那小子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這事不對啊,小茜可是粘你得很,以前三天兩頭就要往你辦公室跑,如今怎麼可能說不理你就不理你了呢!”
程思泯點了點頭,皺着眉頭說道:“是啊,雖然她不來纏着我我倒是挺開心的,可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對了,前天,就是上週五的時候,我看到她在網上,忍不住問她在做什麼,結果她不冷不熱的說她正忙,然後便不理我了!你說怪不怪?”
我笑着說道:“你就是賤皮子,她對你好的時候你厭煩她,她不理你的時候你又不習慣了!”
程思泯搖頭說道:“什麼不習慣,你是知道的,她不來招惹我,我巴不得呢!只是她突然這樣,讓我一時半會反倒不適應了,更重要的是感覺不對勁……”
聽了他這話,我雖然有些疑惑,但見三叔他們已經走遠,於是我笑着搖了搖頭,拉着程思泯的胳膊大步的往前走去。
原來我去接程思泯和金教授的時候,三叔已經在茶樓不遠的一家中餐館定了餐,如今我們十人,剛好坐了滿滿一桌。
我們這羣人中,要數無塵道長年紀最長,於是大家把他推上了主位,金教授和果基金坡分別坐到他的左右兩邊,然後相木匠和潘光奇挨着金教授,茲莫挨在金坡旁邊,其他人坐在下位。
待涼菜上完後,無塵道長起身招呼大家舉杯,一同歡迎金教授的前來,大家一番客氣和寒暄過後,便開始吃喝起來。這裡是一家傳統的中餐館,菜品也爲典型的家常菜,大家說說笑笑,一邊吃着一邊聊着。
那金教授不愧是講臺上下來的人,也是個話癆,與無塵道長、相木匠和三叔他們聊得火熱,什麼話題都能接得上口。對於那道家文化和巫覡文化,他同樣也是瞭然於胸,說得頭頭是道,可見這人學問大,知識淵博。
特別是他對於這川南少數民族的傳統文化,彷彿研究得極其透徹,說得頭頭是道如數家珍。在話題聊開的過程中,很多彝家的歷史、遠古傳說和一些掌故軼事,那果基金坡和茲莫畢摩知道得模棱兩可的事情,他都能說出個門道來。
所謂行家一張口,便知有沒有,一頓飯下來,大家對金教授青眼有加,極其佩服。
他對我們說他年輕的時候在大涼山做過知青,後來恢復高考後考上了民大,然後做了八年的中學教員,又去民大進修,因爲導師的推薦,留校任職,最後慢慢的被聘爲了民大的教授。
從他的口裡我們得知,他雖然在講臺上教授哲學,但研究民俗文化三十餘年,特別是對於川南大涼山的彝家文化,更是沉迷其中,醉心於此。
聊到盡興的時候,他竟然還用彝語與茲莫畢摩交談了起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除了潘光奇和果基金坡在旁邊笑着不斷點頭外,我們聽得茫然,個個面面相窺,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午宴快要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他豎起了大指母,盛讚他知識面廣,學問淵博。對於大家的讚美之詞,那白胖教授笑着擺手說得:“欸,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相互學習,相互學習,疑義相與析嘛!”
大夥笑着與他繼續交談,整個過程中,那果基金坡話比較少,一直微笑的聽着他們聊的話題,偶爾插上一句話去,不過這中途他還請教了金教授兩個彝家的民俗問題,當那金教授作答了,他極其滿意連忙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