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鬼子進村一樣縮頭縮腦的打探着路況,剛走過一處民居,還沒走幾步,突然一個黑影“瞄”了一聲從我腳邊竄過,儘管看到是一隻可惡的黑貓,但是我還是緊張了一下。
哪知道我剛一轉身,發現旁邊站了一個人,嚇得我心頭咯噔一下,差點叫出聲音來,不由得退了兩步。這一退不打緊,一隻腳竟然踩在一塊小石頭上,側着身子就跌了下去。幸虧我眼疾手快,連忙腳掌使力,用手按在地上,纔沒有噗通的摔個四仰八叉。
等我一咕嚕的站起身來後,發現前面的黑影依然是一動不動的。我滿頭疑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是一根豎立在那裡的木頭樁子,剛好一人多高的樣子。
我繞過了那木頭樁子,原本還想往前面走走,哪知道還沒有跨上幾步,心頭就一陣發虛,心臟咚咚的跳個不停。我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走太遠了,要不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於是我又原路折返,儘管來的時候我每走幾步便會留意觀察地形,但七轉八拐後我還是有些迷茫發怵。主要是霧太大,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不過幸虧我還是發現了地上或者是牆角處做的標示,也還能尋覓着那記號走回去。
等我見到停放汽車的地方後,心裡才完全放鬆下來。剛走到屋子旁邊,就發現程思泯正在四處張望,見我回來,他連忙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急促的說道:“你怎麼纔回來,你一個人出去這麼久,急得我在這裡團團轉。”
“怕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些人要是想害我們,早就在飯菜裡面下毒了。”一同進了院子後,我笑着說道。
“不要開玩笑,這時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程思泯有些發怒的說道。
我笑着說道:“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緊張了,她們呢?韻兒睡了嗎?”
那小子依然瞪着我說道:“睡什麼,一個個都瞪着大眼睛等你回來呢!”
剛一進房門,果然見到蘭小茜和韻兒都坐在牀上,韻兒見到我,一個勁的喊“爸爸”,又問我怎麼纔回來。
“找到路了嗎?找到了嗎?”見我進門,蘭小茜坐直了身子,急切的問道。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沒有呢,這地方到處都是霧,根本就看不到路,如同在瞎轉悠一般。”
“那可怎麼辦,那可怎麼辦!”蘭小茜不停的喊着,她六神無主,看上去很是擔憂。
“你怕什麼,有我們在,你還能出什麼事情!”程思泯忍了兩下沒有忍住,開口說道。
蘭小茜回敬道:“都怪你,送什麼隗大爺,自己倒迷路了。”那女子心頭正有氣,見程思泯蔑視自己的樣子,於是鼓着勇氣,抱怨他起來。
程思泯黑着臉膛說道:“這事怎麼能怪我呢!你說到那個時候,誰都要去幫別人一把,只有你這人……”
我害怕他二人繼續爭吵起來,於是打斷了程思泯的話,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爭了,事情都發生了,現在的關鍵是想辦法怎麼回去!”
見我這樣說,他二人果然停住了爭吵,氣鼓鼓的背對着背坐着,韻兒則滿臉疑惑的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二人。過了一會,程思泯突然說道:“誒,那個隗大爺呢?你說他到底去哪裡了?”
“是呀爸爸,老爺爺呢?”聽到程思泯發問,韻兒也跟着問道。
我吞吞吐吐的說道:“哦……隗大爺啊……中途你們睡着了的時候,他下車了,說他女兒家就在前方……自己走了……”我不敢把昨天下午那隗老頭完全變了個人的模樣告訴他們,害怕嚇着蘭小茜和韻兒,於是吞吞吐吐的編起了謊言。
程思泯疑惑的望了望我,知道我這話在騙韻兒和蘭小茜,他卻沒有拆穿我。就算我沒告訴他,相處這麼多年,他了解我的性子,只要一說謊話,就有些口吃。
“你怎麼就開到這裡來了呢?”蘭小茜還在繼續追問,看來她很多事情還沒有想明白。
“這個,這個我也覺得很疑惑了,隗大爺下車後,當時沒有倒車的地方,於是我往前開着,希望找個寬敞的地方好調頭回去,結果不知道怎麼了就走到這裡來了……”我給他們解釋着昨天晚上迷路的事情,這期間又將那神秘的彝族同胞告誡我不要前去的事情省略了。
那些我覺得極其怪異的事情,不是不想告訴他們,是害怕嚇着他們,這些事情,我自己心中明白就行了。
於是我又將我去村落裡轉悠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後,也覺得很是奇怪。大家都搞不明白這個村落爲什麼到處都是霧茫茫的,而且還不養雞鴨豬狗,晚上也不點燈……哪怕是不通電,起碼晚上總應該點個煤油燈或者是蠟燭吧!
蘭小茜聽了我說的這些事情後,更是害怕了,她一個勁的說道:“石哥,快想個辦法我們回去吧!這地方是什麼鬼地方呀!什麼都和外面不一樣,我好害怕呀!”
我點了點頭,然後安慰着她不要害怕,又說有些偏遠的山區,就是這樣的景象。不通電不通公路,又沒有無線信號設施這些,手機也沒有人使用,和原始社會差不多……
我雖然在不停的寬她們的心,但是我自己對這個地方卻很是疑惑。首先你說這地方爲什麼一進來,我們的機械化工具都失靈了,不管是手機還是指南針還是汽車的發動機,通通停止了工作。
其次,據我從行程上來推測,我們應該是進入到了峨邊縣,這些年國家對少數民族地區的農村有很大的扶持,這裡應該是村村通電通公路的。結果呢,結果這地方什麼都不通,語言不通,電不通,通訊設施不通,公路也不通,連找個問路的人也不知道。
還有,就說遇到的人吧,那姓隗的老頭就不說了。等我迷迷糊糊的將車駛入到這裡後,剛好就有兩個山民在等着接洽我們,而且住的地方又跟客棧一樣,對方管吃管住又不收費,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你說奇怪不?
更讓人生疑的是他們既然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爲什麼還好吃好住的供着呢?所以說我這一整天都在想着這些事情,希望將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看能不能尋出來一點端倪來。
唉!自從幾年前在石門村發生的事情過後,我發現自己都變了很多,很多事情不想對任何人說起,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去思索去想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