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大家都來了胃口,吃得很是香甜,吃完後蘭小茜還破天荒的提出要去洗碗筷。程思泯說道:“你們看看,有肉能使鬼推磨,還是懶鬼!”我們笑了起來,程思泯又繼續說道:“我感覺這裡的山民發現了我們白天想要逃跑的事情,所以晚上才急急慌慌的上了鮮美的肉食,我看這裡的老鄉很好客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洗完碗筷後我們都進了屋,擡頭望着天外朦朦朧朧的明月。說到那月光,這地方很是奇怪,白天的時候霧氣非常濃,一米開外都見不到清晰的人,哪知道晚上的時候,月亮出來後,霧氣反而淡了很多,透過窗戶,竟然還能看清楚院子內的情景。
我們又閒談了一會,今天走了一天,儘管蘭小茜和韻兒下午睡了午覺,這時候也困了,鬧着要睡覺。於是蘭小茜和韻兒躺在牀上,我和程思泯也在地鋪上躺下,準備早點歇息,明天一早好出去探路。
哪知道躺下去後,我反而睡意全無,翻來覆去都無法入睡。而此時我身邊的程思泯和對面牀上的蘭小茜和韻兒,已經走入了香甜的夢裡。
躺着躺着,我突然覺得很是口渴,於是慢慢爬了起來,準備去桌子上倒一碗水喝。我坐在桌子上,一邊喝水一邊想着事情,剛喝了兩口,我突然覺得窗子處有團黑影,急忙側過頭一看,只看了一眼,我的內心咯噔一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我分明見到了一個頭上裹着藏青色帕子的老年男子站在窗口,他額頭有些方,顴骨高聳,有一些稀疏的花白鬍子……此時的他正站在木格子窗外,一對眼珠子剛好從兩個小方孔洞裡面顯露出來,冒着精光,正皮笑肉不笑的注視着我!
“你是誰?到底是誰?”我心頭憷得厲害,儘管此時我已經認出來了他是誰,但是我還是鼓起勇氣,沉着嗓子吼道。
那人笑了笑,說道:“老夫隗司安,不就是你們的隗大爺嗎!”他語氣虛幻空靈,彷彿一片鵝毛被拋灑在空中,半天落不下來。
聽他這樣說,我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語氣,猛的向前走了兩步,厲聲的指着他說道:“你到底是誰?我們好心好意救你,爲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個鬼地方來?”
“哈哈……鬼地方!鬼地方!年輕人,這地方可是個好地方啊!好地方,好地方……”他詭異的笑了笑,以譏笑的口吻對着我說道。
“管你什麼好地方,快放我們出去!”我嚴厲的呵斥着他。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色厲而內不荏,臨危不懼,很好呀很好呀,不愧爲靈童,老夫真是沒看走眼!哈哈……”那老頭彷彿癲狂病發作,一個人哈哈大笑個不停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瞪着眼珠子問道。
那老頭詭異一笑,理了理那幾根稀疏的花白鬍子,說道:“此處乃毗騫國,老夫忝任毗騫國總管?”
“毗騫國?毗騫,毗騫國……”我滿臉疑惑,極力的在腦海裡搜索着毗騫國這三個字,想來想去也完全沒有一點點印象。我有些氣憤,想到現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哪裡還來什麼毗騫國,簡直是胡說八道。
“哈哈哈哈……”那老頭又以虛幻空靈般的聲音大笑起來。
此時的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三步並作兩步走,一個箭步走到窗口,雙手抓住木頭窗子,搖晃着吼道:“什麼狗屁地方,沒聽說過。你到底是誰?放我們出去!”
那隗司安凹進去的眼珠子彷彿又有點往外凸,盯着我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猙獰,我見他這副摸樣,心頭正有些發憷的時候,哪知道他輕輕用手指撫摸着我抓在窗戶上的左手,滿是嘲笑的口吻說道:“誰關押你們了呀!大門是敞開的,你們今天不是都要走出去了嘛!怎麼自己又回來了……該來的,自然會來,該走的,自然會走!”
窗外的詭異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我的手指,我見他的手指跟竹節一樣纖細,指甲嘿呦得發亮,觸摸到我手上的時候感覺異常冰冷,彷彿沒有一點溫度。我見到他這樣的一副表情和冰冷的手指,嚇得直哆嗦,猛的將手放開了窗戶,伸了回來。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繼續鼓起勇氣說道。
“着急什麼呢!不急,不急,你會知道的!你呀,安心的呆着……反正,反正不會對你有害處……那可是……大大的益處……”那老頭把嘴脣抿得一條線,如同鰱魚的嘴巴一般,當他說到“大大的益處”的時候,把那手臂極力的張開,搖頭晃腦的笑着,模樣變得很是鬼魅嚇人。
“啊!”我大叫一聲,然後轉身提起身後的一根四角方凳,猛的砸向窗戶。只聽到咔嚓一聲,對面的窗戶被我太猛的力度砸開了一個洞,凳子也斷了一隻腿噼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這巨大的聲響,程思泯和蘭小茜一咕嚕的翻身起來,瞪着眼睛望着我。甚至連韻兒,也驚醒過來,小鹿般驚恐的眼神望着我。
程思泯快步走過來,見到喘着大氣的我,急忙問道:“怎麼了?”
我不理他,一個人站在窗戶旁邊往外張望,這個時候,外面的那個神秘人早就不見蹤影了,留下了朦朦朧朧的一顆樹影子搖曳在窗外的院子正中。
程思泯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到底怎麼了?說話呀!”這個時候,韻兒彷彿被嚇着了,正在牀上哇哇的哭着。
“我,我剛纔看到一個人,站在窗子外面!”我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沉着嗓子說道。
“窗外有人?在哪裡?”程思泯急忙往窗外看看,然後又轉過身去猛的拉開了房門,跑到院子外面去查看着。我見他跑了出去,害怕他有危險,於是也急忙跟了出去。
外面空寂無人,月光很冷豔的穿透了濃霧,灑在青石地板上面。
“你真的見到人了?”程思泯一字一句的問着我。
我點了點頭,他又問道:“見到了一個山民?”我本來想說我見到了那個我們從半山腰接下來的隗大爺,但是我怕嚇着他們,於是說道:“我見到了一個打扮很是古怪的人,他站在窗戶外面望着我們……於是我用凳子砸了過去……”
我們回到屋內,蘭小茜嚇得直哆嗦,韻兒也哭鬧個不停,我過去抱起韻兒,誆着她,喊她不要哭。蘭小茜問道:“石哥,怎麼了?”
我苦笑着說道:“我可能是看花眼了,感覺看到外面有個人影!”
“啊!人影!”聽我這樣說,蘭小茜低聲尖叫了一聲,然後從牀上跳了下來,一下子靠到程思泯身上去了。
“多大一個人了,你怕什麼?真是瞎鬧!”程思泯勉強着沒有推開依偎在他身上的蘭小茜,嘀咕着說道。
“對不起大家,這窗戶都壞了,我們搬到隔壁去睡吧!”如今窗戶被我砸開了一個窟窿,也沒法住人,於是我緩緩說道。事到如今,只能搬到隔壁去睡覺,不然這樣一個大窟窿窗戶透着,誰睡得也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