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人生總有很難抉擇的時候,你會發現,無論你作何決定,都會有所失去、有所遺憾;無論你作何選擇,都會招致另一方的指責。這種時候,你該怎麼辦?既然選擇什麼都是有得有失、有喜有憂,那麼也就是說,選擇什麼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秀秀,還猶豫什麼?擔心什麼呢?放寬心去做就是了。坦然面對抉擇後的一切吧,因爲你一定要相信,即便你做了另一種選擇,情況也不一定比現在好多少呢。
第4-22問:你相信有些情緒是可以傳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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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抓住車轅的那位公子旁邊突然多出一人。此人蒲扇似的大手掌穩穩地抓住了車轅,使得馬車暫時穩定了下來。
不錯,來人正是羅鎮虎,而文秀的身邊也閃出李皓軒的身影。
皓軒手中一條長長的白色緞帶,如同扭動的白蛇一般。他只看似隨意地甩手一拋,那緞帶便纏繞在了樂樂的腰間。隨後,皓軒與文秀共同發力,總算順利將樂樂救了上去。
就在皓軒整理着緞帶,想要繼續以此法救下白玉嬌之時,卡在懸崖邊上的馬車底部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整個馬車斷裂開來。雖然羅鎮虎他們還牢牢抓住轅子,但依然阻止不了馬車的四分五裂。
劇烈的震盪和驚嚇也讓白玉嬌不知所措,手忙腳亂之下,她胡亂抓住了身邊的車窗。但不幸的是,那車窗並不牢靠,反而帶着她一起墜落懸崖。白玉嬌不禁一聲慘叫,緊閉起雙眸,心中一涼。
羅鎮虎大驚,一時心急。雙臂用力,竟然手中的車轅捏碎。而站在懸崖邊上的李皓軒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立刻飛到白玉嬌的身邊。
身子貼在巨石之上的文秀一見白玉嬌隨着破裂的馬車殘骸墜了下去,她的心也是一沉。正好此時,李皓軒手中的緞帶飄落到了秀秀眼前。她急中生智,立刻果斷地拉住緞帶,另一手放開了巨石,腳下用力一瞪。整個人向着白玉嬌撲了下去。
秀秀此舉讓懸崖之上的李皓軒兄弟頗爲震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秀秀一個小女子,在如此危機的關頭竟然有這樣大膽之舉。李皓軒立即將緞帶的另一頭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心中暗自期盼着這帶子能承受得住兩個人的重量。
文秀在白玉嬌墜落懸崖的關鍵時刻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身形矯健地在空中穩穩抱住了白玉嬌,而另一隻手則牢牢抓住了那條維繫生命的緞帶。
兩個女子就這樣被一條緞帶吊在了懸崖上。文秀緊緊攬住白玉嬌的腰身,口中輕聲喚道:“玉嬌,玉嬌?你醒一醒啊!”
秀秀知道,僅憑自己單臂之力抱着體態豐滿的白玉嬌實在吃力。她必須儘快讓白玉嬌清醒過來,和她一起抓緊那緞帶纔是。
而此時的白玉嬌如墜雲裡霧裡一般,早已意識模糊。她只在心中大聲呼喊着自己的兒子,今生不能親眼見小寶長大成人,此乃最大憾事。
就在白玉嬌聲聲喚着小寶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玉嬌!玉嬌!這聲音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柔親暱。
是誰在叫我?是相公嗎?白玉嬌猛然間又想起了文必正,不禁心中一陣刺痛:相公,我這就來陪你了。
“娘!”懸崖上傳來了小寶的呼喚聲。
“玉嬌,你不能丟下小寶不管啊!你快醒一醒啊!”秀秀也順勢動情地喚道。一滴淚水早已從秀秀的眼角滲出。迅速劃過了她精緻的臉頰。
朦朧中的白玉嬌聽到了小寶在喊娘,原本絕望的一顆心一下子翻了過來。
對了,還有小寶呢!小寶,娘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絕對不會!白玉嬌在心中默默言道。她拼命睜開雙眸,想要再看一看小寶的模樣,待到眼前清晰了,卻見是文秀守候在自己的身邊。
秀秀見白玉嬌朱脣抖了幾下。終於微微顫動着眼簾清醒了過來,心中大喜,嘴角一動,露出一點欣慰的笑容,口中則急急地言道:“玉嬌,你伸手抓緊我,千萬不要鬆開啊。”
白玉嬌如同從鬼門關裡折返回來一般,心中頓時感慨萬千。她淚眼婆娑,顫抖着嘴脣小聲言道:“我……我還沒死嗎?”
文秀朝着玉嬌嫣然一笑。柔聲言道:“當然,我說過,一定會救你的。”
白玉嬌勉一聽這話,心中溫暖不已,嘴角一揚,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可她無意間轉頭向着懸崖下瞟了眼,隨即嚇得渾身顫抖,雙臂緊緊抱住了文秀,口中喃喃言道:“啊?我們這是在哪兒啊?這是怎麼回事?”
“玉嬌莫慌,安靜些。李大哥會想辦法救我們的。”文秀一邊安慰着白玉嬌一邊朝着懸崖上望去。
“嚓、嚓……”秀秀忽然聽到那緞帶發出了細碎的撕裂聲,心中不由得一緊,抓着緞帶的手握得更緊了。
她在心中反覆掂量了起來:若是靠李大哥的這條緞帶生生拉我們上去,只怕這緞帶不夠結實,用不了幾下便要磨斷了,到那時真可謂死無葬身之地;可我一個人又如何能單臂攀爬上去呢?
就在秀秀爲難之際,她身邊忽然垂下一條繩索,李皓軒順着繩索下來幫忙了。
原來懸崖之上的皓軒兄弟也知道僅憑着緞帶救人實在危險,於是李皓軒讓羅鎮虎代替自己拉住緞帶,他則從腰間取下了一條結實的繩索,一頭系在旁邊的樹幹上,另一頭垂到了懸崖之下。
峭壁邊的文秀見李皓軒來幫忙,忙叫他先將白玉嬌送上去。
“大人,那你……”李皓軒一邊接過白玉嬌攬在懷中,一邊羞澀地問道。
文秀劍眉一擰,急迫地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扭扭捏捏的,我自己能行,你先救玉嬌。”
皓軒一聽這話,不禁雙頰緋紅。他點點頭,緊緊抱住白玉嬌的腰肢,挺身一躥,三下兩下便帶着玉嬌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儘管白玉嬌並不重,且腰肢甚軟,但抱着她的一瞬間,皓軒仍覺得手上一沉,似重有千斤一般。自己心愛的女子就在懷中,皓軒連自己的心跳都不禁加快了許多,原本再平常不過的跳躍動作,如今做來,總覺得不那麼流暢自然。
而李皓軒懷中的白玉嬌卻擡着頭正好瞟見陽光下皓軒那俊美的臉龐,玉嬌也不由得心頭一慌,雙頰滾燙,心中如同沸水一般。
李皓軒才放下白玉嬌,還來不及回味方纔懷抱美人的那點欣喜,便急忙一轉身,從懸崖邊又迅速地救回了文秀。衆人都安全脫險,李皓軒兄弟才鬆了一口氣。
大家互相攙扶着遠離了這個讓人驚魂的地方,來到了附近的樹林邊。此時,劉飛也趕了過來,他氣喘吁吁地來到秀秀身邊,一邊關切地打量着秀秀,一邊急急地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文秀一邊輕揉着肩頭和被扯得生疼的大臂,一邊抿嘴笑道:“放心吧,大家都沒事的。”
其實,劉飛也就看到了秀秀步伐穩健的樣子,但他心中仍舊不踏實,總要聽到秀秀親口說出來才放心。
此時,白玉嬌、文小寶和樂樂都是驚魂未定,劉飛只好讓大家暫且原地休整,又讓李皓軒四處找一找,看看能否尋回幾匹馬來。
文秀則來到白玉嬌和小寶的身邊,一手攬着嬌妻,一手輕撫着幼子,柔聲細語地好言安慰着。白玉嬌和小寶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小寶的臉上也逐漸顯出了孩子純真的笑容,看來一切已是風平浪靜。
一旁的樂樂見到假巡按一家人竟是如此的和諧,不由得氣上心頭,嫉妒不已。她心中暗道:看來是我先前的想法有誤,連這個巡按夫人和兒子都一併是假冒的。
樂樂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角殘留的淚花,咬牙切齒地瞪了秀秀他們一眼。
而樂樂的這一舉動卻正好被白玉嬌偷偷看在了眼裡。玉嬌嘴角一撇,扭動着腰肢,梨花帶雨、千嬌百媚地將自己的頭倚在了秀秀的肩頭,故意擺出一副親暱無間的模樣。
文秀還以爲白玉嬌是受驚過度,於是也溫柔地輕撫着玉嬌的後背,耐心勸慰着。
樂樂見假巡按與白玉嬌竟如此親近,愈發氣惱了,乾脆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們。不過此事卻讓樂樂對巡按夫人的真假重新揣摩了起來:
也是了,若這個文必正是個假的,那白玉嬌怎麼可能是真呢?若白玉嬌果然是文必正的妻子,她又怎麼會厚顏無恥地和別的男人如此親熱呢?哎呀,我真是個糊塗蟲啊!
由此,樂樂斷定,眼前這巡按一家人皆爲假冒!她還推測這個巡按夫人和小寶很有可能是與真正的文必正較爲熟識,因此纔對文必正以往的一切瞭如指掌,不曾在自己面前露出什麼破綻。
“樂樂,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這時候,一個溫存的聲音在樂樂的耳邊響起,如“汩汩”清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