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貧富分化有很多複雜的原因,此處不做展開討論。但請記住,如果你目前是“窮人”,請自強不息,命運永遠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誰也無法準確地預測未來之事,但倘若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麼還有誰能把你放在眼裡?如果你是“富人”,也請善待別人,尤其是孩子,別讓那幼小的心靈留下抹不去的灰色印痕。
第3-101問:有誰期待着白玉嬌與李皓軒終成眷屬嗎?在那個年代會有這樣的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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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晟睿領命轉身出了母親的房間,薛氏則望着這個自己最老實的兒子長嘆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儘管她嚴厲斥責了井氏,卻又對她們母子網開一面,這樣做對段家來說究竟是福是禍呢?連薛氏自己都說不清楚。她現在只隱隱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心中焦躁不安。
薛氏也在頻頻地自我安慰着:有了這次的教訓,那井氏母子今後應再不敢胡爲了。只是這樣的自我安慰讓薛氏覺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諷刺意味。
心中思忖了良久,薛氏忽然冷笑了一聲,暗道:世事難料啊,老身無法左右這世間的一切,只求問心無愧罷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略略釋然,隨後拿起了桌上的那封“遁地鼠”的信函,兩個手指一捻,便點燃了那信箋,不一會兒工夫,這個最爲重要的證據便化作了灰燼。
原來老祖宗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信函,那信函之事不過是薛氏編造出來威嚇井氏的。包括審問段擎宇的事情,也一樣是她捏造出來的。她不過是把自己的孫兒叫來,然後藏在暗室罷了。
井氏本就心虛,被老祖宗的幾句話和一封假信函矇騙住了。一時情急,便當場招認出了實情。而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井氏細細回想方纔一切,也漸漸覺察到了其中的蹊蹺之處,心中懊悔不已。
這一日,井氏向老祖宗以及自己的相公低頭認錯,但心中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重大決定……
這一日,段家鬧得天翻地覆,而文秀的院中卻是溫馨一片。段平海的妻子的宏氏一早便爲白玉嬌送來了藥膳。文秀忙雙眸閃動,附在白玉嬌的耳邊。輕聲言道:
“玉嬌姐啊,這些日子,一直是宏姐照顧你呢。宏姐細心又周到,可比秀秀強得多呢!玉嬌姐可還有印象?”
白玉嬌坐在桌前,含笑望了望宏氏,只覺得十分面熟,看着宏氏的和善的笑容、聽着她殷殷的話語。心中溫暖,親切不已,但自己生病期間的事情卻是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了。
白玉嬌尷尬地羞紅了臉,只朝着宏氏淡淡一笑,便低垂下眼簾,心頭掠過一絲慚愧。
宏氏寬和。完全不介意這些,放下了手中的藥膳,又叮囑着:定要趁熱吃下。見秀秀和白玉嬌都忙不迭地點頭。這才安心地轉身離開了。
文秀坐到了白玉嬌的身邊,端起瓷碗一看,原來是一碗藥膳粥。秀秀用碗中的小勺輕輕攪動了幾下,纔要服侍着白玉嬌喝粥,玉嬌卻擡手攔住了秀秀。
“不必了。我自己來吧。”白玉嬌略帶羞澀地輕聲言道。
“這……能行嗎?玉嬌姐,千萬不可勉強啊!”秀秀歲放下了藥膳。但口中仍關切地囑咐着。
白玉嬌玉嬌一揚,露出一個久違的甜美笑容,柔聲言道:“我今日感覺身子好多了,就讓我自己試試吧。難不成今後都要別人一直伺候着?”
秀秀點點頭,將瓷碗推到了白玉嬌的面前。玉嬌探出纖纖玉指,捏住了碗中的勺子,緩緩盛了一小勺,微微一探身,玉腕一擡,便將一勺粥順利地送入了口中。
“好香啊!”白玉嬌朱脣輕動,一邊品着段逍遙特意爲她調製的藥膳粥,一邊輕聲讚道。
見白玉嬌飲食已能自理,秀秀心中蔚然。她轉頭透過窗子瞟了一眼李皓軒所居住的廂房,眼眉一挑,美眸流轉,心中掠過一個念頭。
待到飯罷,文秀湊到了白玉嬌的身邊,親暱地挽着她的手臂,大大的眼眸頻頻眨動,試探着言道:“玉嬌姐,你一病許久,多虧了宏姐和段夫人他們的精心照料呢。”
白玉嬌抿嘴一笑,頷首言道:“是啊,雖說病中之事皆已沒了印象,但我知道,大家定然爲了我的病而勞心不已,得空之時,你陪我一起上門道謝吧。”
秀秀調皮地一笑,伸出一根水蔥似的手指,在白玉嬌的眼前晃悠,神秘地說道:“可是,這一次,玉嬌姐你能這麼快地痊癒,要特別感謝一個人呢。”
白玉嬌眯起一雙杏眼,心中暗道:這丫頭莫不是要向我邀功?於是她雙手將秀秀的手緊緊握住,貼在胸口,嫣然一笑,柳眉一挑,口中言道:“好啊,你說吧,要讓我如何感謝你呢?”
文秀見白玉嬌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便順勢一歪身子,倚在白玉嬌的身邊,將自己的頭靠在了玉嬌的肩頭,不屑地言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相公,爲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應當應分的嘛!”
白玉嬌一聽這話,“噗嗤”一下掩口而笑,擡玉腕在秀秀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假裝板着臉說道:“你這丫頭,我這裡和你說得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呢!你可倒好,沒半點正經樣子,看你今後要如何嫁的出去!”
文秀聽了此言,忙擡起頭,一邊揉着額頭,一邊略帶惱火地撅着嘴抱怨道:“哼,我是好心好意要提醒你,可姐姐你非但不領情,還要諷刺挖苦我,既如此,那這個秘密啊,我再不說的你聽了!”
白玉嬌聽文秀這話裡似有玄機,忙展臂攬住了秀秀,溫柔地言道:“好好好,是姐姐的不是,這總可以了吧?有什麼秘密,還不快說來聽聽。”
文秀見白玉嬌今日身體恢復得不錯,精神也十分飽滿,於是將李皓軒涉險踏足蛇王山、拼了性命才取回蛇王膽一事告訴了白玉嬌。
雖然秀秀講得粗略,但白玉嬌依舊能從中聽出輕重。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能夠康復,除了段神醫妙手回春之外,李皓軒用性命換回的蛇王膽纔是關鍵所在。
秀秀的這些話觸動着白玉嬌的心,她聽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沉重之色。除了深深的感動,那凝重的眼眸之中似乎還略略摻雜着一絲無奈與哀婉。
秀秀講述完畢之後,白玉嬌半響無話,只愣愣地望着前方某個地方,好半天才重重嘆了一口氣,手扶着桌子,站了起來,回身飄然踱至窗前。
秀秀忙緊跟在了她的身後,她知道,自己方纔所言刺激到了白玉嬌。玉嬌大病初癒,身子還虛弱得很,但秀秀卻依然忍不住在第一時間讓她知曉了其中的原委。秀秀覺得,只有這樣做,纔不辜負李大哥一片深情。
白玉嬌舉目望着院中的秋景,樹葉已黃了大半,地上的落葉隨處可見,羅鎮虎正拿着大掃把清理着院子。白玉嬌望着憨直的羅鎮虎,感慨地言道:“彷彿只是一夜之間,這樹葉便都已經黃了,這風也比原來寒了許多啊。繁華落盡,世間萬物總有蕭條的那一刻呢,誰也阻攔不住啊!”
聽白玉嬌言辭淒涼,文秀忙上前攙着她回到了牀邊,口中勸道:“玉嬌姐,窗前秋涼,你還是到屋裡休息吧。春華秋實,春日裡萌芽,夏日裡生長,爲了都是秋日裡能結出累累碩果呢。落葉雖蕭條,但那樹上的果實卻喜人,捱過寒冬之後,它還會繼續抽芽的。”
聽着秀秀的寬慰,白玉嬌壓抑的心情暫時緩解了一些,她勉強一笑,朱脣輕啓,口中小聲附和道:“是,周而復始,年復一年,生生不息啊。”
“玉嬌姐累了,躺下休息一會兒吧。”文秀服侍着白玉嬌側身躺在了牀上,隨後轉身退出了房間。
她想讓白玉嬌靜一靜,她知道,此刻白玉嬌的心中定然有些紛亂。秀秀原本以爲白玉嬌會脫口而出一兩句感激之言,可自己卻完全估計錯誤,白玉嬌對此事的反應之大,遠遠超出了秀秀的想象。
難道不該這麼早告訴玉嬌姐嗎?文秀望着已被自己關閉好的房門,不禁捫心自問。
而此時,屋中的白玉嬌雖躺在了牀上,卻是不曾閉上一雙杏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溢出,劃過了她嬌美的臉龐,滾落枕邊。
文秀安頓好了白玉嬌,又來看望了一下李皓軒,見皓軒臉色恢復了不少,行動已能自如,心中頗爲安慰。
她讓羅鎮虎暫時留下照顧李皓軒和文小寶,自己則與劉飛一起抽空回到了廬州府衙,命何大川和馮倫秘密在全城排查長髮垂至腰間且體型消瘦的男子,有了消息之後,到段家莊通知自己。
何大川雖不解巡按大人此舉是爲何,但仍低頭領命,即刻帶着馮倫忙活了起來。
秀秀和劉飛交代好一切之後,便又匆匆趕回段家莊。秀秀知道,逐個排查嫌疑犯是個巨大的工程,需要給何大川一點時間。儘管她也能看出何大川對自己這個巡按的不滿,但他能順從巡按之命,已是不易了。
“淫猴”的案子纔有了一些眉目,秀秀和劉飛都想着要趁熱打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