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沉青擔心的看着她,方纔陛下和無絕公子的談話她聽到了,不免替陛下覺得不值,孰料來到遙緲宮,那人竟也避而不見,心中則又多了幾絲憤慨。
白靖心中何嘗不是悽楚一片,秋風蕭瑟,孤月寂寥,她竟是隻能孤單望月嗎?原以爲找到一個和他相似的人就能緩解那蝕骨的痛,豈料,他雖隨她進宮,卻不願相見。
“回宮。”短短兩字說出,心已涼。
身後輕盈的腳步漸近,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我在洗澡。”
他是在向自己解釋麼,白靖終於停下腳步,心頭泛過一陣異樣,似有淡淡的溫暖在心底流淌。想不到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的溫度竟是來自一個初初相見之人,白靖不由苦笑。
“擺酒,”
靳辰生前最愛蒲公英,白甄陛下便令人在遙緲宮遍植蒲公英,已然深秋,蒲公英絨團早已飛走,僅餘枯黃的莖葉頑強存活。
酒案就擺在那滿地枯黃的蒲公英殘梗中,一方梨木圓桌,兩把矮椅,美酒一壺伴幾碟小菜,白靖和藍衣男子對面而坐。
“雪空,”男子定定望着白靖,“我叫雪空。”
白靖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告知名諱,微楞之下感嘆,“雪空,如雪空靈,好名字。”
雪空不說話,執了桌上青玉酒壺斟滿玉杯,一口飲盡,“沒想到你會是女皇陛下。”語調平直,辨不出喜憂。
“你以爲我會是什麼身份?”白靖偏頭一笑,反問。
雪空靜靜看她,一本正經答,“見你作風霸道,只當是京中被爹孃慣壞的富家女子。”
白靖回視他,眼中亦染上笑意,“原來你早已看穿我並非男子。”
“沒有這樣美的男子。”他如實答,卻引得她燦然失笑,“你就很美。”
但凡長相俊美的男子大抵不喜別人說他美,不想雪空聽了這話竟也不惱,只是抓了酒杯豪飲,“大多數時候,美麗是一種罪過。”
白靖但笑不語,美麗本無罪,不過是追求的人用錯了方法,追求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