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靖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入眼是藍色絞紗帷幔,她猛的從牀上坐起,流雲般輕柔的絲被從身上滑落,露出她明黃的中衣。
聽到屋裡的動靜,守在門外的沉青輕輕釦了扣門,“陛下,你醒了,”這麼問着,她卻並不進門,直到白靖應了進來,這才推門走進內室。
白靖不知怎麼啓齒,然這麼個疑團壓在心裡又難受,好在沉青不是外人,她想了想,問道:“昨天晚上,”
沉青噗哧笑了,絞乾了帕子遞給她,“昨天晚上陛下在雪空公子懷裡睡着了,奴才們怕冒然搬動陛下吵了您,就由雪空公子侍候您歇在了遙緲宮。”
白靖狠狠瞪了她兩眼,這丫頭,說假話的本事倒見長,以她的功力,抱着她回紫雲殿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她還編排出這麼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陛下,睡得可好?”沉青把龍袍展開,侍候她穿上,眉開眼笑問着。
白靖噤聲不語,她自然知道昨夜什麼也沒發生,然而那種平靜安睡的感覺卻是她許久以來不曾有過的。
不管是登基之前還是登基之後,她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睡過,以前是母皇不容許她睡沉,登基以後則是根本無法安睡。
不想昨夜,靠在一個說不上熟悉的人懷裡,她竟可以卸下防備,睡得如此沉。耳畔沉青歡喜的笑聲令她回神,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白靖板起臉,不願再去想昨夜之事。
直到她穿衣洗簌完畢,又用了早膳,雪空始終沒有露面,白靖鬆了口氣,匆匆登上御攆,離了遙緲宮。
沉青望着她的背影笑,突然沒頭沒尾的道了句,“雪空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御花園清靜,要去練劍。”
不想,白靖卻是突然沉了臉,半晌不再言語。
沉青一頭霧水,待得細想之下明白過來,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刮子。陛下好不容易和除了無絕以外的男子親近了些,雖然這人長得和無絕很像,但好歹也是一個好的開始,她倒好,一句話毀了一切。
後來,沉墨知道此事,一怒之下,整整兩天沒和她說一句話,沉青自知理虧,只得默默受了,侍候白靖也是愈發上心,不敢有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