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白靖帶着完好如初的雪空和沉青回到豐城,三人對遠赴冀州所發生的事一概諱莫如深,隻字不提,便是和沉青最親近的沉墨多番追問也不曾探到半點消息,只是敏銳的發現兩人似乎藏着極重的心事,不肯吐露。
夕陽西下之際,白靖走出房間到了後庭院,修長的身姿孑然而立,一身的滄廖,“陛下,”嬌嬌柔柔的聲音在身後怯弱的響起。
白靖沒有轉身,淡然道:“何事?”來人是碧瑩,她知道,她不明白的是,她,不,確切的說是他,爲何還不走?既然已經找到最愛的人,爲何還不走?!!
“碧瑩斗膽,懇請陛下放民女和無絕離開,”纖細的女子噗通跪下,情真意切。
白靖卻是冷笑,放?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曾經抓過誰,無絕,還是素面謀面的碧瑩?當着是可笑至極。
“放?朕不記得抓過誰?”她轉身,字字凜然,一雙鳳目含威嚴之勢看向地上纖瘦的女子,“朕從未囚禁任何人,何來放一說,你若想走,隨時可走,至於無絕,朕從未限制於他。”
“陛下恕罪,”碧瑩連連叩首。
“哦?”白靖挑眉,盯着面前低眉順目的女子,她低垂着頭,黑髮如緞,一支通體翠綠的玉簪的玳瑁玉簪斜簪在髮髻之上,在晚霞的映射下,幾乎可以看到有翠綠的澄色在流動。
溫婉的氣質,細緻的容顏,這便是他所鍾愛的麼,真是可惜了,這些恰恰都是她所欠缺的,白靖別開頭,僵硬道,“起來再說,”若是傷了她,只怕他會心疼吧。
“民女不敢,”碧瑩頭伏得更低,卻堅持不肯起身。
她一再做出卑微狀,偏偏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請求,白靖不免有些疑惑,然一想起冀州青門之事,她又猛的沉下臉。
青門,青,碧,呵,多麼接近。
“瑩兒,”滿含心疼嗓音逼近,無絕疾走而來,心疼的扶起地上的女子,“起來再說,地上涼,莫要傷了身子。”
白靖看着他彎腰幫她拍掉裙襬上的灰漬,又展臂將她緊緊圈在懷裡,小心翼翼的說着什麼,她不想再看,毅然轉身。
“爲什麼讓瑩兒跪着,天氣這樣冷,你明明知道她體弱,”無絕無情的質問終於卻是阻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