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靖尚在淺淺的夢境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她吵醒,“客官,客官,樓下有位小姐找您,”
她猛的驚醒,以爲是沉青或沉墨出宮尋她了,披上外袍就跟着小二到了樓下,“就是那位小姐找您,”從樓梯上轉下來,小二遠遠指着櫃檯前立着的一名女子,素衣烏髮,氣質出塵,並非她意料中的兩人,卻遠比是她兩人更令她吃驚。
來人是碧瑩。
察覺到樓梯上動靜,她徐徐轉身,淺笑盈盈望着她,“碧瑩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白靖靜靜回望她,眼前這個眉目閃爍,顧盼生姿的女子當真是那個躲在無絕身後的柔弱女子嗎,她不敢苟同,“你不是碧瑩,”
她言辭篤定,不想碧瑩卻笑了,輕輕搖了搖螓首,“錯了,你現在看到的纔是真正的碧瑩,這麼說好像也不對,”她倏然乖巧的歪了歪頭,“應該說兩個都是碧瑩,不過你現在看到的更貼近於真實的我。”
白靖勾了勾嘴角,“幸會,青門碧瑩。”她仔細關觀察着她的反應,果然見她臉上露出一瞬間的錯愕,她當下瞭然,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你果然厲害,”她笑着拍手,“那你可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笑聲戛然而止,她猛的變了張臉,冷冰冰陰鷙的盯着白靖。
“爲什麼要殺我,”白靖平靜的回視她。
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她仰天大笑,笑聲淒厲刺耳,“爲什麼,白靖,你竟然問我爲什麼,”一雙杏目滿含仇恨射向白靖,“你白氏滅我青門一族,血流成河,你竟然還敢問我爲什麼,”
“我問你爲什麼幫白箐。”白靖冷冷打斷她,話鋒冷厲。滅族之仇不公戴天,她自然知道她的恨,偏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明明白箐也是她的仇人,她怎麼會幫她做事。
莫非……
“當年是她救了我,”果然是這樣,想不到白箐竟有如此心機,即便早先一步猜到事實真相,她仍是不免驚訝。
“白靖,你的確機警,只可惜……”碧瑩看着她的目光竟滿滿是憐憫,彷彿已經看到了她敗在她手下的模樣。
“你憑什麼認爲,你有能耐對付我,你可不要忘了,這裡是京城,你覺得我會毫無防備任你們宰割嗎。”白靖一派閒適,話鋒咄咄逼人。
“是嗎,”碧瑩挑眉,“很多時候,殺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這纔是最高的境界,”話落,她提氣躍起,直衝白靖殺來。
白靖隱隱覺得不妙,然危險關頭,她顧不得多想,出掌迎向她,不想她卻陡然縮手,她的掌力便落在了她身上。碧瑩的身子被打飛出去,可她卻咧嘴笑了,看着白靖的眸是那樣的得意而驕傲。
“瑩兒——”一聲驚呼,從門口急掠進一條身影,飛身接住碧瑩的同時,出手就是一掌正中白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