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昏迷前，白靖緊緊攥着雪空衣袖，無聲請求。雪空頷首，迅速攔腰抱起她，直奔早已備在客棧外面的馬車。
厚重的車簾落下，隔絕出一片密閉而狹小的空間，他盤腿坐下，將白靖護在懷裡，右手貼上她的背，他的內功修爲本不及她，爲她療傷需花費他太多的內息，然他已顧不得那麼多。
曾經犯過的錯，他絕不容許自己再犯一次。失去的滋味，他不願再體會一次。
馬車平穩而不失速度的前行，有規律的一顛一簸中，雪空的面色逐漸發白，而白靖始終緊緊閉着眼睛，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
一片朦朧的光芒中，她彷彿看到了薨逝的先帝，她站在一片金光中，對她伸出了手，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明豔而親切，那是她從不曾體會過的溫暖。
“靖兒，辛苦了，”她笑，輕柔的將她擁進懷裡，她的懷抱比她想象的更暖更軟，好幸福，她咋舌。
倏爾，場景變幻，她回到了那一個燈火迷人的夜晚，第一次遇到無絕的那個夜晚。
那一年，她十四，武功修爲已小有所成，趁着衆人不備之際，她從宮裡最偏僻的角落溜出宮去，見到了不同宮裡的熱鬧和繁榮。
乞巧燈會，滿街絢爛的花燈，還有笑得如花一樣燦爛的女子，她隨着擁擠的人流走走停停，不時被周圍小販手中美輪美奐的花燈吸引。
那是一朵牡丹造型的花燈，繁複的花瓣幾可亂真，她一眼就相中了，年輕的小販向她收錢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身無分文。
“我沒帶錢，”她囁嚅，蔥白的指緊緊抓着牡丹花燈不放。
“沒帶錢啊，”小販顯得有些爲難，從一堆花燈中選了一盞小紙燈遞給她，“喏，這個送給你玩，”他一手拎着小紙燈遞給白靖，另一隻手順勢來拿她手上的牡丹花燈。
“不，”她明知道是自己不對，可就是不肯鬆手。“多少銀子，”男子清越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白靖一愣，下意識回頭，撞進一雙清亮溫柔的眸子。
“1兩銀子，”小販堆着笑臉，搶了她手裡的花燈遞給他，“給這位姑娘吧，”男子笑着拒絕了他的花燈。
白靖又是一愣，迷離燈光中，男子的眸如同最上等的寶石，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她呆呆望着，竟忘了身在何處。
“絕，”朦朧中，依稀有清脆的女聲響起，“你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是誰，是誰的聲音，白靖不安的蹙眉，拼命搖頭，誰，究竟是誰的聲音？
她猛的睜開眼睛，對上雪空驚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