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亂

老太爺大發雷霆的事兒,袁家上下很快就知道了。而且還知道了,老太爺不僅大發了雷霆,還將大太太吳氏給趕回孃家去了。

雖然具體是什麼緣故暫時不知道,可很快也都猜出來了。

畢竟一家人,怎麼可能瞞得住?

袁恭本來因爲找人掀開了趙十四的老底,救了張靜安一世的姻緣暗自得意着,可回來之後得知真相,卻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了個一頭一臉的。

這確實是尷尬大了。

他終於知道那個明珠郡主爲什麼每次看他都是那樣一副奇怪的表情了。原來他們居然議過親,還是自家拒絕了人家。

他那時送人家回去還盯着人家看了半天,覺得這小姑娘怎麼就這麼漂亮呢?人家怕是當自家是個傻子。人家說謝他,他還大刺刺地說不謝,這叫什麼事兒啊。

而且這事最後還鬧成了這個樣子,直接鬧到了皇帝的跟前,導致他娘被祖父送回了孃家,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這事他沒有別人商量,就只能和他雙生的大哥袁兆說。可袁兆又能和他說什麼呢?之前他們都被爹孃瞞在?裡,現如今知道了,可這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樣呢?弟弟和方表姐的親事沒張揚出來是因爲表姐還守着孝,吳家方家那邊都早準備好了表姐的嫁妝,就等着過年出孝就辦事的。

而且婚已經拒了,難道還能再回還嗎?祖父覺得對不起玉太妃的恩情與信任,但是也知道這事不可挽回,他只是憤怒父親和母親瞞着他做了這樣的決定。母親被這樣趕回孃家,也可以預期,就算明年表姐嫁過來,恐怕祖父很長時間也不會給她好臉。關鍵是到了如今,表姐能不能嫁過來,這真的是很難說了.......

同樣的。母親今日受了這樣的屈辱,回過頭來,怕是又要給自己的媳婦關氏臉色看了。

兄弟兩個說了一會話,其實也就是說說,於現實並不能有任何的改變。也就是兄弟說說話而已。

果不其然的,這件事情在袁家和吳家之間造成了不小的紛擾。

吳氏被趕回了孃家,吳家當然要給女兒出頭。更何況這裡頭還有外甥女方瑾的親事摻雜在裡頭。

吳氏的大哥帶着大嫂白氏往來了袁家好幾次。

吳家對袁家也不是沒有怨懟的。當年吳家可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時候將金貴的嫡幼女嫁給袁家一個二十多歲的老光棍的。看重的也就是袁家是先皇親衛出身,特別得皇帝的信任。袁家娶吳家的女兒,也是看中吳家書香仕宦人家。想要藉着吳家改換門庭。

既然要藉着吳家改換門庭,卻爲什麼任由一個繼室壓了吳家女兒一頭?

吳氏沒有稟告公婆就推了皇室的親事是不對,可是論理,她和國公爺纔是袁恭的父母,他們纔是決定兒子親事的人,祖父母反倒是隔了一層。

關老夫人已經插手了長孫的親事,難道次孫的還要插手嗎?

而且,如果不是關老夫人將長孫抱走,又硬是給配了一個知州的女兒,將家裡攪得如此混亂就全是道理了?翻起舊賬來,袁家也不全然佔理。吳家老太爺沒了之後,家裡是有些比當年不如了,可就是如此,才愈發不能讓外嫁的閨女受了委屈。

更何況,他們對自家女孩兒的品性絕對有信心,這分明就是有人看不得袁家和吳家好,這纔拿兒女親事下了絆子。老太爺爲此遷怒兒媳婦,實在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隔了幾日,老太爺也想通了。知道木已成舟,自己再發脾氣也沒用了。吳氏嫁過來二十多年了。你還能怎麼樣?爵位是長房的,這事國法也是家規,這個家勢必是要交到大房手裡的。你敲打完了吳氏,你還得把她給接回來。

不過好在他還佔有優勢,那就是吳家老太爺已經沒了,吳家老太太在吳家祖籍養老,所以吳家來人,輩份上就比他矮了一截。

他雖然允許兒子將吳氏接回來,卻還是將管家的權利直接交到了長孫媳婦關氏的手裡。

他覺得關氏既是老夫人孃家的侄孫女,又是吳氏的兒媳婦。嫁過來也差不多三年了,讓她當家,才能將這個家給平衡下來。免得面上不鬧,私底下鬧,闔家不寧。

關鍵的問題是,兩家基本達成了默契,袁恭和方瑾的親事本來就因爲方瑾守孝,沒有昭告天下,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就是了......

前後又鬧了三五天,國公爺袁泰親自從吳家將夫人接了回來,纔算是將事情給抹平了過去了。

不過當初吳氏走的時候,方瑾是又驚又羞地跟着姨母回了吳家。這回吳氏回來,她卻是沒好意思跟着回來的。

她和袁恭本來翻過年就要成親的,於理她是不合適住到袁家的。

只是因爲她身上還有隔山的孝所以沒有行事,所以打了個擦邊球,現如今卻是絕對不行的了。

她自己也覺得顏面上不大好過,想到那天來到家裡那個瘦瘦小小,冷冷淡淡的明珠郡主看自己那種冷冰冰的目光,不由得心裡就是不舒服了起來。

縱然是家裡有舅舅舅母的安慰,姨母吳氏的允諾,還有袁恭讓人偷偷送來的禮物信件傾訴心聲,她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莫名其妙的心慌心跳了起來。

她一邊覺得冤枉,一邊又隱隱覺得這是要大難臨頭了。

與此同時,袁恭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過。

袁恭因爲這事,也是兩邊跑了好幾天,一邊安慰未婚妻和母親,一邊還要安撫氣得要炸了肺的祖父。

他自小被送到外祖家,其實家裡最心疼他的就是祖父,心疼他從小寄居別家,心疼他沒爹孃疼。除了大哥是世子外,他的嗣夫也留下個雲麾將軍的爵位,按理說家裡那個恩萌的爵位,老太太一心想留給三叔家,可祖父二話不說就給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能在鸞衣衛裡那些人混到一起,而三弟袁山只能進禁衛軍,也只能從旗手做起。

總而言之,這件事讓袁恭心裡也不好受,不過不論祖父和母親那邊的矛盾,他與表姐方瑾的情分卻是真的。

他小的時候寄居在外祖家。表姐也沒了親孃寄居在外祖家,他們兩個寄居的孩子的情分那是從小的。不論事情怎麼變化,他與表姐成親的心是定的,現如今只能期望祖父早早平息了怒氣了。

因此這幾天,他一邊偷偷地給往吳家給表姐送信安撫,一邊只在祖父跟前賣好求情,只可惜,祖父看到他就生氣,直接就將他趕了出去。

他自己也覺得挺傷心的,祖父又不是不知道他和表姐要好的。他這個平素最得寵愛的孫子,他說賣就賣了嗎?如今沒能賣出去,他還生氣了。

因此索性少在家裡呆着,只與在鸞衣衛中的幾個兄弟廝混。

這事出了之後,其實名聲受損的絕不僅僅是張靜安,方瑾其實更加倒黴。

她前頭溫溫柔柔地跟着長輩招待着客人,表現得有多知禮優雅,現如今就被人認爲有多兩面三刀心胸狹隘,不然明珠郡主和袁家二少爺婚事都不成了,你還要踩人家一腳,真是搶了人家的夫家還要炫耀,太不要臉了。

如果袁家還肯讓她進門也就算了。

可皇帝這一招實在是陰毒,沒有明說,可是不說袁家怎麼樣,她舅舅就已經跟她舅母說了,要與她尋一個京外的親事,遠遠地嫁到外地去。

她一下子就崩潰了,她明明什麼都沒幹,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可她不敢跟吳家舅舅舅母爭,她自幼喪母,被接到外祖家撫養,跟父親情分本就薄淡,就靠着舅家過日子,因爲她的事情,不僅影響了吳家幾個表妹的親事,還影響了吳家舅舅的仕途,她哪裡還有資格去爭辯?現如今到了這一步,舅家是靠不住了,她唯一的希望就寄託在了跟她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袁恭的身上了。

她與袁恭寫信,告訴他舅舅要壞了兩人的親事,將她遠嫁,以她對袁恭的瞭解。袁恭與旁人不同,袁恭是瞭解她的,袁恭是會爲了她爭上一爭的。

袁恭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幾個朋友喝酒,頓時就將酒汁撒了一身。將將喝下去的酒瞬間就化作了頭上的一頭汗。

將事情前後又想了一遍,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立刻策馬趕去了吳家。

當着吳家舅舅表示,他絕對不會悔婚,這就回去說服祖父和父母。大不了,他求一個外任,和方瑾到外地去成婚就是了。

方瑾感動的熱淚盈眶,心裡只覺得有了袁恭,這輩子就有了依靠。吳家舅媽覺得袁恭與她太意氣用事,絕不看好袁恭的決定,可是他們又覺得,如果袁恭能堅持娶了方瑾,那麼針對吳家和方瑾品性的那些惡毒揣測就不攻自破了,不懼強權,方是清流本色。

可是吳家舅舅吳明權卻更冷靜,覺得他們這樣的想法絕不可行。

袁恭這一份君子承諾那當然是好的,但是這孩子還是太天真,太單純。這世上的事情哪裡就這麼黑白分明,是非明確的?尤其是這種烏糟事兒,你沾上就要倒黴。

張靜安被人傳了閒話,方瑾和袁家可能和這事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可誰讓袁恭和張靜安議過親?誰讓方瑾行事不謹慎?誰讓天子高高在上,誰讓他不痛快了,他就能讓誰也不痛快呢?

否定了袁恭天真的想法。就立刻勒令妻子趕緊給老家寫信,給方瑾再尋一處合適的親事。

方瑾萬分絕望,如果在老家能尋到合適的親事,她何至於寄居舅舅門下這麼多年?她一切的寄望都放在了袁恭的身上。

她哭得幾乎要暈倒。

於是袁恭回去就跟父母提起了自己的想法。

吳氏身體不好,因爲這件事情犯了肝氣病,病倒在牀上,兒子能這麼決定,卻讓她很是欣慰,可袁泰畢竟是做了國公的人,又是常在皇上身邊走動的。他太瞭解宮裡那幫劉家人的性格了,不論別的,如果這回你順着他的意思,放棄了吳家這門婚事,那也就罷了,如果你沒順着他的意思來,那麼以後再想得他的信任就很難了。他們和吳家不一樣,他們這些勳貴世家,戰時靠軍功,平日裡就靠皇帝的信任,沒了信任。他們什麼都不是。

可他又同情兒子,不好與兒子開口。

就只好將兒子推倒老公那裡。當然不出意外的,老國公差點沒一棍子打死袁恭,直接吼到,要是方瑾進門,他就沒袁恭這個孫子。

他原本就不大喜歡吳氏,連帶對吳氏的孃家外甥女也不大喜歡,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帝不追究他們對張靜安的傷害就不錯了,這個孫子居然還爲了方瑾要去得罪皇帝?絕對不行!除非他死,不然方瑾絕不可以進門。

袁恭沒有辦法,如今風口浪尖地,只能琢磨着拖,先拖個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他再和爺爺提,他尋摸個外任,然後跟方瑾到京外去。反正張靜安既然如此得皇上愛重,到時候肯定再找了一門好親事。到時候張靜安嫁入高門,過上了好日子,以皇家的度量。不至於幾年之後還計較這個事情吧。

可究竟要等幾年,這就不好說了。

這還得說,袁恭又天真了,張靜安如今名聲不大好是一回事,要是張靜安的親事好找,玉太妃至於要將張靜安託付給受過她恩惠卻多年未曾交往的袁家嗎?如果張靜安嫁的不好怎麼辦?

兩家的長輩們自然是同情這對可憐的孩兒,但是這件事情卻並不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想的那麼簡單。

更何況張靜安還不到十四歲,她大可以拖個兩年,等風聲過去了再議親,可方瑾比袁恭還大半歲。馬上就要二十了。

出了這樣的大事,吳明權覺得實在是愧對過世的妹妹和遠在任上的妹夫,方瑾畢竟只是他的外甥女,她的事情,還是必須要跟方瑾的父親商議。

方瑾得知之後,更是惶恐。

她很瞭解她的父親,說起來是剛直,其實就是性子孤冷自私,更何況身邊還有繼母和幾個弟弟妹妹,她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用猜就知道,父親絕對會立刻派人過來將她接到任上,遠遠找個人家嫁走,恐怕一輩子都回不了京城了。

她越想越是害怕,這就生了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絕望。

她求袁恭現在就帶她走,兩個人出京即可成婚,只要木已成舟,皇帝還能非要他們分開不成?

方瑾帶了自己的細軟到他當值的宮門外頭就這麼等着他,且就不願回吳家去了,簡直嚇掉了袁恭的魂。

雖然他不介意等着。可是私奔卻是他沒想過的。現如今私奔可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涉及袁家,吳家,方家,一旦真私奔了,三家的長輩,還有下頭的弟弟妹妹要如何自處?

他還是將方瑾給送回了吳家。

吳家人立刻就將方瑾給軟禁了起來。

袁恭身邊,也被放上了老太爺身邊得力的家將,連出門玩耍喝酒都不讓了,不錯眼珠子弟盯着他辦差。辦完了就回家。尤其是不能往吳家那邊去,更不許給吳家寫信,和接吳家的信件了。大約不等吳家給方瑾訂下親事,就不能給他自由。

於是乎,非常奇妙的,雖然這一世,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可張靜安還是搞砸了袁恭和方瑾的親事。

而與此同時,她竟然也陷入了一個上一世未曾陷入的困局,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靜安的危機在於。如今皇帝缺人去和親。

說起來皇帝當然不願意把宗室的姑娘派去和親。可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開國的時候先皇一?作氣在西北用兵,愣是將韃靼給趕到了漠西荒漠,又設立的關西四鎮,算是基本上穩定了西北邊陲。可是當年用兵太狠,而韃靼這種遊牧民族又偏偏是那種記吃不記打的,被打殘了打散了,雖然對中原大地構不成大的威脅,可是每年青黃不接南下襲擾還是免不了。因此四鎮設了,就不好撤,常駐四鎮。耗費也不小不說,主要是讓朝廷無暇旁顧,幾十年過去了之後,別的地方就不免出些問題。

比方說東南的倭寇,西南不聽話的土司,最要命的是遼東的瓦刺人。

說起來瓦刺人和韃靼原本是一家,後來因爲受不了朝廷的壓力,和韃靼分了家,可分了家卻依舊本性難移,因爲朝廷無暇東顧,就開始一日日坐大,越發囂張了起來。原本分了好幾部的,後來不知道怎麼打來打去,倒是讓其中一部給坐了大,如今在遼東時常生事,不斷摩擦。其實就是希望朝廷能夠與他封王,承認他們與朝鮮越南同例,認同他作爲瓦刺共主對遼東的所屬權利。

皇帝雖然不及先帝勇武,如今天下也不是那麼太平,可是這點子尊嚴還是要的。

天朝上國之君,怎麼可能隨意裂土分封?因此只着內閣想辦法與韃靼人和瓦刺人扯皮談判。先後派了十幾波的使者出使遼東,分化離間那些遼東的大部族,可也產生了很多的麻煩。

比方說,現如今瓦刺在遼東最大一部稱爲胡圖,胡圖的可汗脫脫汗最近上書朝廷要求賜嫁公主通婚。

從朝廷來說,安撫脫脫汗的的好處太大,通婚之事是勢必可行的。

可從宗室貴女的角度考慮,那麼誰去通婚,那還不如立刻死了的好。

那瓦刺人粗蠻豪放,對待女人更如同牲畜財物一般。脫脫汗之所以能坐到大汗的位置上,就是因爲在與兄弟爭奪自己庶母的戰爭中大獲全勝。而他以前的庶母如今正是他的十四個妃子之一,還與他生了三個兒子。

如此禽獸不如的人,如何能嫁?

偏生皇室子嗣單薄不說,皇室子先帝起,就不曾有公主活到成年,唯一的成年的還是張靜安的母親永嘉公主,可誰都知道,永嘉公主不是先皇親生的,而是抱養的。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曾經爲了這個嘀嘀咕咕的宗室也顧不上張靜安的血緣問題了。

皇帝沒有女兒,就要從宗室中選。

當年先皇起兵造反的時候,是被前朝屠了三族的,除了遠在福建的靖江王之外,皇室其實早就沒有了親近的族人。只是開國的時候,皇帝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一樣不好看,這纔不知道從哪裡將早幾輩子的族譜翻出來,尋了一幫親戚來分封。

皇帝既然與他們不親,自然也不會給他們什麼實惠。現如今這幫宗室,雖然佔着宗室的名號,卻沒能沾上皇室什麼光。現如今要他們拿出女兒去和親,庶女族女還不行,還要什麼嫡出的貴女。他們就有真心疼愛女兒的不幹了。可他們又不敢直接說自己捨不得女兒。反倒把攻擊的目標放到了旁人的身上。

在他們看來,他們雖然與皇室血緣不親近,可張靜安還和皇室毫無血緣呢。更何況多少宗室貴女都沒有封號,可張靜安不僅出生就是縣主還莫名其妙地加封了郡主。既然享受了皇家的奉養禮遇,就該爲皇室出力纔對。

而且張靜安和她的母親都以美貌聞名,年紀也正好,還從小養在宮裡,哪裡有比她更合適的人?

宗室自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這麼團結過,在這件事情上,居然一致求了宗人府,就將張靜安的名目給送到了禮部。

皇帝氣得乾瞪眼,可也得承認,他要找個名目還否認張靜安還真的沒有什麼太硬的道理還駁斥宗室的歪理。

他只得將禮部的摺子返回去,讓除了張靜安,再多列幾個備選的宗室女。可偏生宗室一直認爲,張靜安最合適不過,還要什麼備選?脫脫汗再尊貴,也不過是北方草原一蠻夷而已,上朝與他一個貴女,已經足夠了,難道還任由他挑選不成?死活不肯報其他人的名目上來。

偏生那脫脫汗的使者也是個跋扈的,催逼的極緊。皇帝也有些支持不住的樣子。

張靜安沒想到自己剛剛逃過趙天賜的那一劫,竟然就又要落到一重新的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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