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終章之曾文珊

有的時候,曾文珊得相信,這一切都是命。

她離開江西老家跟着父母來到京城的時候,就相信,自己的命運一定會被改變。老天給了她一個機會,她就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頭一次的機會,是在袁家二爺袁恭的身上。

可是都還沒等她努力,這個機會就稍縱即逝了。

袁恭和他那個郡主妻子在她眼前展示着目眩神馳情愛糾葛,竟然讓她有些害怕。畢竟啊,那個時候她還年輕,還謹慎,還對生活抱有期望,所以還想着有別的路可以走。

於是她轉而轉向了袁兆。

說句實在話,第一次看到袁恭的時候,她還產生過旖念和甜蜜的幻想。

可面對長得和袁恭有七八分相似的袁兆,她卻完全沒有一點的波動。

袁兆不是她的愛戀,袁兆是她的目標,她理想的寄託,但是......那個時候她不曾把袁兆當成過依靠,結果,一輩子也不能把袁兆當成依靠了。

說起來真是可笑。

曾文珊用盡辦法,從吳氏下手,從小關氏和家裡的矛盾下手,從一切可以下手的微小地方下手,終於促成了她嫁給袁兆的結果。

可袁兆剛跟她成婚三個月不到,就上了宣府前線。

然後......就成了天下皆知的笑話。

家外頭的人嘲笑他沒有節操,而家裡頭的人恐怕都在嘲笑他,竟然一門心思把自己的一切都寄託在方瑾那麼一個臭婊子的身上。

曾文珊跟着父母,曾經生長在市井裡。

她在侯府裡表面上可以看着如同最高貴的貴婦,可骨子裡。她壓根忘不了小時候在市井鄉里長大的時候養成的彪悍習性。

那個時候,她已經不把小關氏放在眼裡了。

可她從張靜安的身上看出來,她不能不把方瑾這樣的水蛭放在眼裡。

這得是多彪悍頑強的一個賤人啊。

能在最惡劣的地方活着,給了機會就拼命往上爬,逮到機會就要踩人,就要吸血,就要將人害到萬劫不復。

這種人,縱然是自認爲強悍的曾文珊也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更不要說還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笑,可笑。

袁兆怎麼不直接死在宣府就好了?

幹什麼還要回來?

還帶着這麼個女妖精?還讓一家子人小心謹慎地伺候着她?

小關氏不行了。吳氏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袁兆和國公爺竟然把關照方瑾的任務交到了她的手上。

好麼,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是不把她當人,覺得她就跟個普通的僕役一樣,沒有靈魂沒有感情,甚至不配爲自己的未來去思考。

笑死人了,這幫子蠢貨居然還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人,還把自己當回事,真是......

真是可悲,她曾文珊可惜了是個女人,可惜了這個世道女人嫁人就是開弓沒有回頭路。她嫁給了袁兆,就得在袁家這條路上走下去。

袁家那麼蠢,她還得救他們一命才能保證自己不跟着這條破船一起沉下去。

她將方瑾的住處泄露給了明珠郡主張靜安。

那是個天真驕傲又對丈夫死心塌地甚至是奉獻了精神的女人。

當初方瑾那樣深的捅了她一刀,曾文珊就不信了,張靜安那樣愛袁恭,就能自己將傷給養好了。

只要張靜安看見方瑾的大肚子,就不可能不激動。

畢竟,誰能想到,方瑾能這麼無恥,轉頭就勾搭上了情人的哥哥呢?

哈哈。哈哈,當真就沒見過袁家男人那麼愚蠢的。

也沒見那麼蠢的人還想當皇帝的。

那個劉易,跟臣子共用一個賤人,還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看吧,看吧,這個世界上真正冷靜地到了最後還是女人。

襄王妃徐氏那才叫殺伐決斷,直接就斬斷了男人們的念想。

連天真傲慢到執拗的張靜安都剋制住了自己,沒第一時間給方瑾一刀,把事情牽連到自己和袁恭的身上。

而袁兆......

真是好笑,竟然要死要活的陡然失了心神。

世子爺就爲一個人儘可夫還給他和劉易之間添了無數隔閡的女人瘋了。

你相信嗎?

他真是瘋了。

每天就只對着那個賤女人喝酒。哭泣,抱着她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曾文珊就奇怪了。

他到底曾經從方瑾身上得到過什麼讓他如此想不開。

這個方瑾到底又給了他什麼,讓他如此奉爲理想一樣的崇拜。

不過那個時候,曾文珊也第一次感覺到了失望。

她是不是錯了,居然嫁給了這麼個男人。

侯府的世子又如何?

還不過就是個廢物?她對她弟弟說,你得好好讀書,只要你將來有了出息,姐姐死了也不冤,姐姐要是能活着,也能有好日子。你必須要有出息。現如今的一切你都別管,只管安心讀書。

這朝廷不管怎麼變,下一場的會試你一定要參加。而且一定要考上。她從來不貪袁家的小錢。

可這一回,她毫不猶豫地從袁家內帳上劃了三千多兩銀子和十幾件古董。

她就是死了,也得安置好自家人,不能白白犧牲了不是?

而她自己,則拖着被袁兆打得渾身是傷的身體又回到了袁家。跟沒事人一樣的繼續打理家務,就彷彿外頭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最壞的就是袁家滿門抄斬。

她跟着袁兆這個廢物一起死了。

只要她不死,她就還有希望。

可惜了袁家作死有結果之前,還是個侯府,要是一般人家,她一定藥死了袁兆然後找機會改嫁。

正興二十七年的這個夏天終於是過去了。

萬幸啊,二爺袁恭身上居然穿了一件軟甲,這纔沒讓袁兆徹底作死成功。

也萬幸啊,袁家二爺是個心軟的。

他大哥想要他的命,他回頭就當這事沒發生。

袁恭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回過袁家。半年多之後,就帶着老婆孩子到宣府去上任了。

袁家如此作死,最後也不過是個奪爵,連曾文珊料想的發配流放都沒有。

他們甚至還可以留在京城,當然,他們不好意思再留在京城就是了。

他們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回山東老家。就舉家搬遷到了吳氏在定州附近購買的一處莊園裡。

而就在他們要搬到定州去的頭一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響了侯府的後門。

而那個門子看了來人之後,沒去找袁泰,沒去找吳氏,卻找到了曾文珊的跟前。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曾文珊差點又要信命了。

要不怎麼老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

方瑾害袁家還不夠嗎?

方瑾那天從袁家突然跑了出去,逢人就說明珠郡主還在袁家。

還真有想巴結劉璞的人。派人來袁家搜了個底兒掉。最後還是袁恭派來的人,將那些蜀軍殺出了府。才救了全家一命。

至於方瑾,最後不知所蹤,人人都以爲她死在了亂軍之中了。

曾文珊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沒有死,而且還有臉回到袁家來。

曾文珊從牀上爬起來,吩咐那個門子。“你去將那個女人帶進來,我見見......”

那門子要走,曾文珊又囑咐,“帶到五房那邊去。那邊僻靜。”

當初五老爺說要讀書,選了全府最僻靜的西邊做住處,亂到最後,他們也受不了了搬了出去,現如今那一片大半年沒人打理,草都長了二尺高了,等閒絕不會有人過去。

曾文珊起身,帶上心腹的幾個人,這就去了五房的一處小偏院。

方瑾被拖到那裡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意識到不對,可人已經落入了那門子的手裡,卻也無計可施了。

這就被捆了手,捆了腳,嘴裡塞上了臭帕子,死狗一樣地被拖到了曾文珊的跟前。

曾文珊問她,“表姑娘一下子走了這些日子,都幹什麼去了?”撇了一眼她身上俗豔殘破的衣服,就不禁拿帕子掩住了那刺鼻的廉價香粉的味道。

方瑾比之前消瘦得多了,因爲驚恐睜大的眼睛就愈發顯得大,顯得就好像死魚臨死之前睜大了眼睛的模樣。

她那天去報信,說張靜安在袁家,是想最後報復袁恭和張靜安一把,想要袁恭親眼看着張靜安落入劉璞手裡的慘狀。

她以爲袁恭是真的投靠了劉璞,想着他會爲此情腸百轉痛不欲生就心情愉快。

可卻忘了,她這樣害人,自己也沒得到什麼好下場。

那些蜀軍得了消息,自去尋張靜安,可也沒放過了她。

她就被關在軍營裡,供那些軍官兵士玩樂,過得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突然那些兵士都做了鳥獸散。一個半老的兵丁拎着她轉頭就賣給了個小巷子裡的老鴇。

她足足花了半年的時間纔買通了個恩客逃了出來。

一個書生,雖然人賤又小氣,可就喜歡人吹捧,說到底和侯府的公子都是一樣的,都最喜歡聽人吹捧,都喜歡別人把他們當做天,相差的,不過是地位和財富。

方瑾就是從他那裡知道,安國公府居然只是奪了爵。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跑來了。

袁兆對她有情,袁兆不可能不管她。

可當真沒有想到。來到袁家,沒有見到吳氏,沒有見到袁兆,卻見到了曾文珊。

她立刻就崩潰了。

她很清楚曾文珊的性格,曾文珊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曾文珊最像的,就是她方瑾自己。性格像,脾氣像,可就是手段不一樣。

方瑾靠的是男人,而曾文珊靠的是她自己。

方瑾心狠膽子卻不大。可曾文珊不禁心狠,膽子還很大。

方瑾怕了,她雖然被捆綁了手腳,可是還是蠕動着想給曾文珊磕頭。這幾個月的妓院的折磨,早已讓她沒了精神和骨子裡的矜貴,磕頭算什麼,她就差去舔曾文珊的腳了。

曾文珊讓人扯開她嘴裡的破布,“方表姑娘,你說你還想幹什麼?”

方瑾卻無話可說,她是來找袁兆的,可說出來。可不是找死嗎?

曾文珊就告訴她,“說起來你也當真夠好笑的,你知道嗎?你讓蜀軍的人來家裡找明珠郡主,那些人當然是找不到明珠郡主的,她早進宮去了,去給新皇登基做準備去了。可那些人倒是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殺了十好幾個人呢,擄走的就更不要說了。剛纔給你開門的那個門子,他老婆死了,女兒被他們擄走了,他還能來找我,我都覺得他沒出息,他應該一門栓子敲死了你纔對吧?”

方瑾哆嗦着,哆嗦着,話音兒都說不出來,環顧四周,陰深深的院落,陰深深的屋子,就那麼點了一盞油燈,曾文珊的臉她根本看不清楚。可搖曳的燭光之下,周邊幾個人的臉卻僵硬而木然,透着深深的死意。

她驚恐了,覺得自己做了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只是不住的掙扎,“你不能殺我,你憑什麼殺我?我不要死,我不是來找你的,不是來找世子爺的,我是來找二爺的,我要找袁恭,你送我去找袁恭,他是恩武侯,他害了我,他害了我,他要救我,他要救我......幫幫我,幫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曾文珊就笑了,“你是想我送你去宣府找二爺嗎?”

彈了彈指甲。“可我爲什麼要爲你這麼做?你方表姑娘被人捧慣了,就覺得誰都該爲了你着想,什麼都爲了你打算纔對吧。我幫你去找二爺,我有什麼好處?我能得到你的好處嗎?”陡然就啐了一口,“你腦子有病了才找過來!你腦子有病了才以爲你還有活着噁心人的機會?你怎麼不就死在窯子裡算了?鬼才信你能報答我們。”

方瑾慘呼,“不啊,不......救救我,救救我,要要找二爺......”

曾文珊懶洋洋地堵住了耳朵,“都別看着了。動手吧。”

那個門子首先上前,一把推倒了方瑾,踩住了她的脊背,兩個婆子上來,一個掰住了脖頸下巴,一個用鍋鏟撬開了她的嘴,一碗藥就灌了下去。

灌完了藥,就一塊破布又堵住了她的嘴。

方瑾只覺得嘴裡滾燙,喉嚨滾燙,胃裡滾燙,肚腹裡疼得沒有了知覺,就剩下火燒火燎的疼。

疼啊,疼啊,她想聲嘶力竭的叫,可漸漸地渾身就冷了下來。

再也叫不出來了。

她僵硬地抽搐着,抖動着,感覺着鮮血從口眼鼻耳一股股地往外流,漸漸地就不動了。

最後的一瞬間,她依稀感覺嘴裡的布團掉落了下來,曾文珊問那婆子。“死了沒有?”

那婆子道,“一整包耗子藥都灌進去了,一定死的透透的。”

曾文珊就道,“這裡沒有人了,就在花園後頭找個地方埋進去就好了。”

方瑾的命運,就這樣最後決定了。

五房後頭有一個小小的荷塘,還不到一畝,這些日子都乾涸了,只露出塘底稀爛深厚的淤泥。

那個門子扯下一塊帷幔,將死透了的方瑾裹了起來。扛到了那出荷塘的邊上。順着岸邊就滾了下去。

塘泥稀爛,足足有一人多深,他和兩個婆子,就看着方瑾的屍體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就又動手,撬動了岸基的一些沙石和幾塊大石,蓋住了方瑾屍體的地方。啐了一口之後,各自散去了。

曾文珊回到自己屋裡,好生洗了個澡,剛躺回牀上,想了想猶自覺得不過癮。又爬了起來,穿上衣服去了袁兆的房間。

袁兆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就一直瘋瘋癲癲的。

曾文珊不知道他是真的瘋了,還是裝成了瘋子。反正他一直一個人把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裡,誰也不見,就是曾文珊見他,也要隔個窗戶。

曾文珊平日裡也絕少來看他。

這一日,她來到袁兆窗前,也不管這已經是深夜了,還是賢惠地撩開了窗戶告訴袁兆。“世子爺,世子爺,剛纔門上來了個小廝,說是方表姑娘找到了......”

屋裡好一會兒沒動靜,半天才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滿臉鬍子,蓬頭亂髮的男人挪了過來,沙啞着聲音,“她在哪裡?”

曾文珊背過身去,極力掩藏自己的幸災樂禍,“是個小乞丐送的信兒,說是方表姑娘被困在紅燈兒衚衕的一個......一個書寓裡......”書寓是委婉的說法,誰都知道紅燈兒衚衕是聖京最下等的窯子一條街。

她僞裝着焦急,“世子爺,世子爺,要不要去找人接回來?這事妾身不敢和老爺和太太說呢......”

咣噹一聲,窗戶就被關上了。

屋裡也失去了動靜。

曾文珊微微一笑,悠哉悠哉地往自己的住處走去,順便吩咐手底下的人,“把今天的事情都掩住了,我們走之前,一點動靜都不能漏。再留個人,看着世子爺,他要是出門,就把消息透給那邊......”

那邊指得是小關氏。

小關氏要死要活的生了個兒子下來,只可惜懷孕期間折騰的太過,那個孩子不僅先天不足不說,看着還是個傻子。

偏生小關氏爲母則強,生孩子生得命都沒有了大半條,還想着跟她爭權,她不給她添點堵,都對不起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原本該是他們啓程去定州的日子。

偏生一大早,袁兆居然出了門。

傳說是去紅燈兒衚衕找人去了。

而小關氏犯了病,她本來就血漏不止,這一下子就更完蛋了。

袁兆找了一圈,還真找到了方瑾早先接客的那處窯子。但是當然什麼都沒找到,老鴇說方瑾早跑了,差點訛了他一筆錢。

曾文珊主持着將家搬到了定州,這就好生地吐了一口氣。

現如今,袁家大房是沒人能和她較勁了。

她雖然不過是個貴妾。

但是家裡的公公丈夫都不敢出門,好像兩隻老鼠一樣躲在家裡不敢見人。比她一個女人還不如。

小關氏和吳氏已經撕破了臉,兩個半死的人躺在病牀上還恨不得撕碎了對方。

爭奪的,居然是袁兆這個廢物的關注。

吳氏,這個可笑的自高自大的女人。一輩子仗着丈夫的寵愛拿捏這個拿捏那個,尤其是愛拿捏媳婦。

可說到底,愚蠢的只有小關氏一個。

張靜安從頭到尾都只跟她對着幹。而她曾文珊,從一開始,就沒想着依仗袁兆來過日子。吳氏在她跟前,頂多就是拿着婆婆的款兒擺擺架子,壓根影響不到她的根本。

她樂見將袁家內宅捏在手裡,看吳氏和小關氏鬥。

小關氏那是真的愛袁兆,袁兆做了那麼多的蠢事。可小關氏都覺得是別人的錯,最錯的就是吳氏,要不是吳氏把方瑾那個賤人弄到家裡來,怎麼會弄得袁兆和袁恭兄弟離心?後來方瑾還勾引了袁兆,這是小關氏最不能忍的。

袁兆不喜歡曾文珊,所以小關氏雖然也恨曾文珊。可跟方瑾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算。

方瑾失蹤了,小關氏就把恨意轉移到了吳氏的身上。覺得是她毀了兒子。

日日爭鬥不休。

對了,那個最心疼媳婦,總把媳婦捧到女神的地位,言聽計從的國公爺呢?

他該是一家之主啊,他應該站出來保護他的媳婦啊。

可是,呵呵。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看袁兆,就知道現如今國公爺是個什麼情況了。

他能比袁兆好一點,沒有不時不時的發瘋。可是卻什麼都不管,哪怕是吳氏和小關氏都到了動手撕扯的時候,他也不管。

他只釣魚,連出門都不敢。

定州的莊子不大,但是院子裡有個小水塘,他就在院子釣魚,一共也沒幾條魚,釣起來,放回去,然後再釣。

就這麼過了三年。

河清水堰,風調雨順的三年。

新皇登基,老天都給面子的三年之後。

終於證明了,小關氏生的那個兒子是個傻子。

而袁兆折騰了這麼久,身體已經全垮了。大夫看了幾回,都說恐怕是不能生了。

曾文珊也不着急。

她請了她的父親和哥哥一起來了袁家。

曾家祖上就不曾分家,曾家二房生意做得挺大的,多少他們也能沾點光。如今過的比袁家大房還要闊氣,更不要說,她弟弟考上了舉人,雖然沒能更進一步,但是還是找到了個教諭的位置呆了兩年,升了個縣丞,再往上也是可能的。

而袁家大房,剩下的可當真拿不出手。

曾文珊給自己從山東老家過繼了個剛週歲的孩子,還特意給遠在宣府的袁恭送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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