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蔡凱

大房國公爺夫妻兩個還要在老太爺跟前做最後的努力,阻止老太爺分家,世子袁兆職責所在,十日裡難得有三日能回家安歇。如今朝上朝下,紛擾極多,大水淹了京城滿街的遊民災民不說,關鍵的問題是,河南那邊剿匪,已經派了三次要員,結果三次都無功而返,反而損了無數的兵丁糧秣。

久拖不決之下,河南往東朝山東,往西走山西,往北奔直隸,依稀都在動盪不安。尤其是重陽之後,漕運淤塞因爲民亂而無法疏通之後,整個北方的形式都愈發不佳了起來。

太子劉易因此焦頭爛額,作爲他的近臣依仗,袁泰幾乎和他須臾不離,縱然是家裡再多紛擾,他也無力關注了。至於小關氏,她只有避嫌的。

外頭的應酬尚且有國公爺袁兆頂着,可家裡的瑣事,吳氏病着,長子長媳又借不上力,也就只能袁恭夫妻來做了。

袁恭拿了自家和吳家舅舅吳明權的帖子,在國子監裡給曾文生找了個位置。也琢磨着着人與曾家兩房舅舅尋合適的宅子,可給曾家表妹找親事這樣的事情,他一個年輕小夥子,就有些無能爲力了。

曾文珊十七歲了,就姑娘來說,年紀就有些大了,而且這一個白身家的姑娘,卻有一門國公府的親戚,這樣的挑親事好挑也不好挑,挑上一個勢力又貪婪的婆家。毀姑娘一輩子不說,自家也是麻煩。

曾家兩房人關係也不近,大房嫌棄二房經商市儈,二房嫌棄大房迂腐。不過相對來說,曾家的二房到是還好相處,畢竟是經商的,人活泛,又有眼色,他們也不過求財求個門路。在這點上,袁恭這麼多年在京城混,還是能幫得上忙的。他們對袁恭也自然親近,等和王文靜搭上線了只有更是如魚得水。到是他們比袁恭更早知道張靜安和王文靜做生意的事情。

袁恭繞着彎兒知道了,又覺得張靜安實在是個大膽的,只囑咐張靜安只許入股,不許參與經營。張靜安此時卻只一心向着要跟袁恭往外任上去,打聽來打聽去也不曉得袁恭到底在謀什麼差事,心裡發焦,哪裡還有心思經營什麼生意。

不過王文靜是個辦事靠譜的,她與慧能大師允諾,她的福慧行頭一樁生意做得就是從南邊從海路往京城送米。兩個月都過去了,據說米已經上了船,大約真到了臘月的時候,就能到京城了。

呂方也是很能幹的人,現如今,米鋪已經開張,左邊鋪子廉價賣米,右邊鋪子已經搭起了粥鍋開始施粥,事情做得妥當又低調。

如今誰都知道桂花衚衕的安平糧鋪,平價賣米,旁家的米價都是二兩三錢銀子一石,只有安平糧鋪還跟平常年份一般,一兩三錢一石,但是不許多買,一天就是二十石,一家人只能買十斤。多了不賣。

糧鋪另外一邊還開了半扇鋪子施粥,兩口大鍋,早上城門開就升鍋,晚上城門關就熄火,一天八個時辰,不斷的糙米熬甘薯,不比人家插筷不倒,手捧不漏,但是人家熱騰騰的管夠。這樣經營,已經一個多月了,京兆衙門都習以爲常了,例牌排兩個衙差守着衚衕口。不長的一條桂花衚衕,左邊排隊等着施粥,右邊排隊等着買米。一般施粥的一直站到天黑,買米的開門不過兩個時辰就都賣完了。夥計們都熟練,一個十斤的小鬥放在那裡,一手交錢,一手稱米。一人就給買十斤,誰扯皮拉關係都沒用,糧鋪的主家是明珠郡主,人家不求財,不求緣,就圖個行善。

這麼操作,還是程瑤給出的主意。一則張靜安存糧並不多,一早平價大開賣,幾天就能被人搶空,而且有錢買糧的,說不定都是有錢人。那些沒錢的,還是沒飯吃。你這樣細水長流的賣,才能長久幫助那些窮困之人。二則,你賣的狠了,那些囤積了糧食賣高價的人就會恨你。現如今這麼操作,他們顏面上雖然不好過,但是張靜安每天賣的不多,對京城的糧價沒有影響,他們也就忍了。不然說不定使什麼陰微的手段在背後害你。

不過就是這麼賣,大約也撐不住多久。好在她們還有後手,程瑤偷偷告訴張靜安,王文靜在京城也並不是沒有熟人的,就是袁恭的同僚裡頭,放到天津衛當指揮使的蔡凱居然是她的老相識,王文靜親自去天津找的蔡凱,兩個人依稀彷彿是有些說不明道不白的情愫在裡頭。

張靜安訝異,終於知道爲什麼王文靜死活不肯招贅。哪怕是再好的人選也不樂意,大約就是因爲蔡凱的緣故。可蔡凱她也知道,是武進蔡家嫡系,恩萌進得錦衣衛,這樣的人家,大約不僅不可能入贅,就連娶個商戶女也是絕對不可能的,縱然王文靜家裡已經入了仕,可大約也只能在市舶司世代做下去,和蔡家嫡系的子弟,是無緣的了。

莫名的,張靜安就也有些傷感。

可王文靜不提這一茬,程瑤和張靜安也不好提。

不過有了之前的經驗,在袁恭即將外放之際。張靜安只有謹小慎微逢迎着袁恭的份兒。哪裡還敢自作主張,很多事情,都揀能說的跟袁恭說了。

尤其是那個蔡凱。原本也在錦衣衛裡呆過,張靜安就問袁恭,和蔡凱認識不認識?

袁恭立刻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尤其是得知,蔡凱在天津衛開了一條路子,給福慧行的商船靠岸不說,還組織人將一萬四千多石糧食運了進京。分別放在張靜安的糧店,程家的貨棧,和蔡凱自己的私宅裡。

袁恭不由得對張靜安刮目相看。

他總覺得張靜安就像一隻養在金絲籠子裡的金絲雀兒,萬事都得靠着旁人,尤其是得靠着他才行,不然連自己的陪嫁都搞不清楚。

可現如今。人家自己認識了朋友,通過朋友還認識了蔡凱這樣的人。

蔡凱他很瞭解。武進蔡家的嫡長子,錦衣衛天津的指揮使,好像他這麼年輕的指揮使,那是大秦朝頭一位不說,關鍵還是在天津那樣的地方。他這個位置,韓毅都插不上手,背影槓槓的硬。有蔡凱罩着,不說那個福慧行是做西洋貨和南貨生意的,就算是當真只是賣米,也能賺得盆溢鉢滿。

也許,他真的外放了,也不用擔心張靜安自己會過得不好。

是夜晚上,他和張靜安並頭睡在一起。張靜安是跟曾家二房的小閨女出了門回來的,累得洗了澡就鑽被窩裡了。此刻已經是迷迷糊糊地就等着他熄燈就陷入夢鄉的樣子。

可袁恭不想睡,他拉開張靜安的被窩就鑽了進去,伸手就從她衣襬裡伸進去,緊緊貼上那嫩滑溫暖的肌膚。

張靜安睜開困澀的眼皮,嘟囔道,“不要,我好累。”

袁恭把她翻過來,放在自己身上趴着,藉着昏暗的月光看着她迷迷瞪瞪的樣子,心裡就想她這麼累,今晚算了吧,可又想到自己過了新年就真的走了,便又只能狠下心來搖晃她。

他此時此刻,特別想要一個孩子。

他貼着張靜安的耳朵,“……姜武和我同年的,不過早我一年成親,如今兒子三歲了,女兒大後日做滿月……我還什麼都沒有……”

張靜安漸漸醒了過來,不由自主地就按住了他在自己身上游弋的手。

她也很想要一個小孩子,可是她卻覺得袁恭這樣的壓力,讓她不免惶惶。從詢問大夫他們身體的情況,到現在這樣,沒日沒夜的有機會就在一起廝混,這樣的態度總是很讓她害怕,如果她現在有了小寶寶,那麼勢必就不可能跟他去外任上的吧。

她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袁恭,“不要。我要跟你去外任上。到時候再生。”

袁恭此時就醒了過來,想說我要去邊關,怎麼能帶你去?

可又想到,自己要去的那個地方,父親是強烈反對的,此時尚不好在家裡傳開。如果說給張靜安聽,張靜安肯定是要追根到底的。到時候耍小脾氣鬧個不休,到時候就誰也瞞不住了。

他想和張靜安說些什麼,可琢磨了再三,還是沒開口。

總歸事情還沒能定下來,等定下來了再說。

他抱着張靜安,心想,我又何嘗願意丟下你一個人?只是,我也不願意就這麼胡混一輩子,莫名的竟然是有了幾分的傷感。

隨着年關日益臨近。

分家的事情,有老爺子和家裡幾個長輩做主,具體的章程漸漸就浮出了水面。

家分了,但是分家不分居。老爺子帶着老太太住在鳳翔苑不動。但是他們不再管家裡的事情了,家分了,按規矩,他和大房住在一起,其餘的幾個兒子,各自得了各自的財產,但是也不必搬出安國公府。

本來家裡已經被掏空了的,老太爺拖了這麼多時日,就是將被掏出去的銀子和財產都收回來,然後永業田和國公府歸了大房。其餘的產業平分,一分五份。張靜安和袁恭,按二房分了出來。

分家這麼大的事情,除了曾家和方家。各個媳婦的孃家也都來了人走動。

其中王家是最弱的,三太太和三老爺也沒想爭什麼,王家的人來了,也就是看着。老太爺話說的清楚,分也分的乾脆,王家人只有叫好的。

柳家算是人丁最興旺的,他們來,是來監督老爺子說話算話,只認柳氏生的兒子的繼承權的。老太爺一口唾沫一個釘,壓根就沒讓四老爺的那個妾過來,產業和銀錢分出來,直接將地契房契拿去官府改了袁江的名字,現銀不多,不過也都存在票號裡,這邊拿銀票憑印信去花用。柳家一口氣來了四個舅爺,也都完全沒話好說。

蔣家相對來說,就有些小心思了,家裡分的那些東西,他們有心想跟三房四房乃至於大房比一比,不過也就是有心無膽,私下裡商議的好,可當真到了跟前,他們也沒法說出什麼來。三房有三個兒子,四房五房如今都是一個兒子。分的都一樣,他們也無話可說。

至於張靜安和袁恭,他們更是不在乎分了什麼的。

甚至於,袁恭並不樂意分家,只是老太爺堅持,他也就只有聽着。只有大房情緒最陰沉。

吳氏很氣憤,覺得什麼分家不分居,明擺着就是大房吃了大虧了。國公府是大房的產業,可是三房四房五房還住在家裡!

她挪出去的那些錢,其實是在通州購置了碼頭做得生意,老爺子一句話,就典了出去,那裡頭不光是家裡的錢,還有孃家的股份,因爲老爺子的一句話,只能拆夥,好好賺錢的生意沒了不說,還損了不少的銀錢。

更氣人的是,當着這麼多親戚的面,袁恭也分了出去。雖然分產不分居,可畢竟是分出去了。

她心裡怪老太爺偏心又狠心,明明袁恭是她的兒子,突然之間,就要管她叫伯母了不成?

吳氏本來不肯的。因爲雖然族譜上袁恭是過繼了出去的,但是從袁恭生出來,卻都是管她叫孃的,而且家裡都有了默契,除了過年拜祭的時候之外,都把袁恭還當大房的兒子。

可是這回,老爺子卻是分家要分的乾淨,一句話之下,就將袁恭也分了出來。這讓吳氏特別難受,袁恭一口一個孃的安撫了她很久,她才鎮定下來,沒有在家裡其他的人和親戚跟前失態。

小關氏和曾家大房的女兒曾文珊在一邊服侍她。小關氏且罷了。這段日子,曾文珊也很得吳氏看中,那趨勢,大有當年方瑾的味道。

吳氏極其善於用親戚家的女孩兒敲打媳婦,可不知道爲什麼,小關氏和曾文珊的關係卻很好。

說起來,這曾文珊連行事的做派都很像方瑾。

她溫柔端莊,還特別有眼色,出身低,卻很懂得進退,所以家裡的上下人等都挑不出她什麼錯。

相對於方瑾,她知道和大房的情分沒有那麼深,所以行事就更謹慎。

不僅事無鉅細地侍奉吳氏,對小關氏也十分恭敬,連帶着還給張靜安也繡了一對荷包。

張靜安不置可否地收了,一顆心全在要與袁恭遠走高飛的事情上,壓根就沒將她看在眼裡。反正上一世,這個曾家表姐,最後是做了袁兆的貴妾的。她看曾文珊和小關氏那麼好,就總不免有幾分的違和之感。也就不願意更多的跟曾文珊交際了。

說起來,曾家不愧是商家出身,曾家的女孩兒都很會跟人相處。

不外曾文珊討人喜歡,二房的曾文喜才十一歲,也在家裡混得如魚得水。她的策略又與曾文珊不同。她走的就是個爛漫的路線。她本來就是小地方來的,事事好奇也沒什麼,旁人笑她,她也不在意,被人笑了還是要瞧稀奇,還是要問這個問那個的。

她們姐妹兩個經常攜手一起在各房串門。

而且尤其喜歡來張靜安這裡。

因爲張靜安最閒,而且年輕,會玩樂。

如果不是張靜安活了兩世,大約就又把她們當成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高興了就能玩到了一起。

可是多活了一世,又在這樣的情況下,張靜安就總覺得這樣的親戚應付起來。很有些疲憊。

她努力去回想上一世,她離開袁家之後,曾家也曾參與過袁家的分家,那時候,老太爺突然去世了,其實也沒什麼人給曾家撐腰,可是依稀彷彿,曾家還是留在了京城。

還讓曾文珊給袁兆當了貴妾。

曾文珊的哥哥,後來還考上了舉人,只是沒有再進一步,捐了個官外放了。

這些本來都與張靜安沒有關係,可張靜安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想到曾文珊跟方瑾有那麼幾分相似,就覺得不舒服,而且這種不舒服越來越明顯。她自己也琢磨不出是什麼情況。也就只能半鹹不淡地對待曾家姐妹。

原先她只以爲,是因爲自己彆扭纔會如此。

卻沒有想到,跟她感覺相似的,還有袁惠和袁佳。

都是多少年沒走動的親戚了,本來情分也不深。更不要說曾家其實挺尷尬的,跟三房四房五房都沒什麼關係。如今又一直死死扒着大房,這就讓三房四房五房看她們更不順眼。

袁惠是個不愛說話的,這過了年,她將來的公公婆婆就帶着相公過來京城了。她眼看着要出嫁,這邊已經在準備嫁妝了。

事情過了有一年。她總算是正常了回來。雖然還是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可張靜安看她心裡頭清楚了不少,只一門心思在家裡繡嫁妝。袁佳不時過來陪她說話,給她幫忙。

袁佳卻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自從父親做了丟人的事情之後,這小姑娘的脾氣可算是更加火爆了。

她看曾文珊就不那麼順眼。當面不說,背地裡卻沒什麼好話。

張靜安恍然覺得,其實她一直都覺得方瑾在爲人處世上是完人,所以自袁恭起,袁家上上下下都喜歡她。自己就是不如方瑾,老是學方瑾行事,又學得東施效顰一般,才遭了人厭惡。可實際上,袁家的人也不見得就都喜歡方瑾的做派。

上一世,袁佳從頭到尾就沒看上自己,自然也不可能跟自己說私話,所以她並不知道,其實袁佳並不待見方瑾曾文珊那樣的。居然連帶悶葫蘆一樣的袁惠也不吭聲的暗自點頭。

袁佳幫着袁惠繡枕套,“你說走親戚就走親戚,我們家又不缺伺候的人。大伯母愛這調調,她就順杆子往上爬,非顯得她是那最懂禮,最溫順,最會孝敬的。不就是想圖一個好親事嗎?這誰不知道啊,偏還裝着旁人都看不出來的樣子。”

張靜安聽着莫名就心裡好笑,從不拿針線的人,都不免拿起袁惠的一個簾頭戳了好幾針。

可她針線實在太差,袁惠看她繡的那幾針,嘴角就只抽。

張靜安也不好意思,就只嘴硬,“我說慧姐兒,你不樂意你就說啊,以後嫁人了,你還這麼個悶嘴葫蘆的性子,可是要吃虧的。”

她挺胸仰頭的,做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來教訓袁惠,結果沒想到,袁惠當真從她手裡把那簾頭給拿了回去,“是,嫂子,您別動了,都繡壞了。”

張靜安,“……”

袁惠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轉眼就要入臘月。

宮裡宮外的應酬到了最後時刻,每天裡袁家的爺們都進進出出的,腳打後腦勺的忙碌。

張靜安身上帶着封號,也少不了要進宮充充場面。

更何況,今年她鬧出的動靜不小,施粥這事做得又算是別出新,別具一格。皇帝一向是偏愛她的,叫了她進宮說話不說。臘八這一天,知道她不吃芝麻,還專門給她賜了不含芝麻的臘八粥,金玉器物不論,另外賞了她一個五十畝的小山莊。

皇帝一般打賞出嫁的公主郡主,都是賞金銀器物,不賞莊田的。

可皇帝不僅賞了張靜安一個莊子,而且這個莊子還在玉泉山皇莊那一片。這算是很大的殊榮了。

就因爲皇上給面子,所以當初那些拿着張靜安作伐子,跟皇上鬧的宗室裡,就有些人繃不住了。

這年前走動的時候,就不免也發些帖子過來,邀請張靜安。

張靜安跟他們不熟,也不至於就完全不給面子。

看着是年輕的同輩的可以相處的,也去轉轉,那些輩分高愛裝模作樣的,就回一份重禮過去,避而不見。

總歸大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她自覺得了皇上的賞賜,主要是程瑤和王文靜這兩個朋友的功勞。

如果不是程瑤籌謀得力,王文靜走了天津衛蔡凱的路子,就憑她自己,肯定又是將事情搞得一團糟。上一世她也是傾盡家財救濟災民,結果爲此引發了幾次鬥毆,也被人覺得礙了別人的財路,卻被人說是沽名釣譽敗家胡鬧。哪有這一世這樣風光順暢?

她覺得這都是王文靜和程瑤的功勞,因此特意在蝴蝶巷擺了席面慶祝。

王文靜在京城本來是有宅子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前兒個突然跟張靜安說,想借她蝴蝶巷的宅子住一段時間。

張靜安當然是樂意的,一則王文靜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二則,王文靜能幹又講究,她住進蝴蝶巷,一定會將蝴蝶巷打點得順順暢暢的。

她正愁她和袁恭走了之後,蝴蝶巷要怎麼辦呢,王文靜要住,簡直是瞌睡老天送枕頭,沒有更舒服的了。

所以這一日,與其說是張靜安設宴款待王文靜和程瑤,不如說,是三個人在蝴蝶巷的房子小聚。叫了聚賢居的席面。王文靜家的廣東廚子又做了幾個廣東菜。

三個人還開了一瓶西洋來的紅葡萄酒,張靜安不能喝,只嚐了一點點,就暈暈乎乎的只知道笑了。

王文靜和程瑤能好點,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

三個人正叨叨姑姑的說話。直到門房突然來報,有個蔡大人來訪。

張靜安從靠着的軟塌上爬起來,嘟囔着,“哪個蔡大人?!”

她糊塗着,可王文靜和程瑤卻沒有糊塗,王文靜捏緊了手裡的杯子,突然就重重砸在桌子上,琉璃水晶的杯子立刻就裂了,碎片還紮了她的手,鮮紅的血和着鮮紅的酒汁子就流了一桌子。

張靜安嚇呆了。

就聽王文靜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讓他滾蛋!”

張靜安張口結舌,看向程瑤,無聲問道,你不是說他們兩個是一對嗎?

早更的鳥兒有蟲吃,請讓鑽鑽和推薦來得更猛烈些吧,給自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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