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貪墨

可自己幹,就真的只能摸着石頭過河鍋中迷茫。

基本上,就是豁出去了硬來。

要開糧店,這就得有錢,有地方,有人。

地方倒是有,她陪嫁裡有鋪子,有些經營不善的要退租,其中有一個開筆墨鋪的地方倒是大,地方也不錯。

至於人和錢嘛。

張靜安就先讓趙姑娘將胡權這幾年交出來的賬目翻了一遍,又讓呂方夫妻兩個去收拾那個騰出來的鋪子。

雖然趙姑娘和呂方這些人不過是她剛買到手的,也沒什麼情分。可好在這些人是因爲之前主家敗落了賣出來的,除了她沒什麼依仗,也跟旁人的勾連少。於是乎,張靜安吩咐他們做事,他們都格外的賣力。

趙姑娘戰戰兢兢地接了差事。

心裡那百轉千回的,真是糾結的不行。

主要是因爲,張靜安讓她查賬可並不是小事。

當初她剛買進來,張靜安就讓她查她的總賬,而且那總賬千瘡百孔的根本就不經查。

她查得心驚膽戰的,一連查了幾個月,憋在心裡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主家說。好在她一個,?三家母女,還有呂方一家雖然當初不是一房的,好歹都是?侍郎府上一起出來的,少不了也私下裡溝通溝通。

三母女來了就直接補到針線上去了,張靜安這裡正缺她們這樣的,張靜安原來的衣服都是宮裡尚衣監裡出來的。她出宮就守孝,也沒怎麼打理衣服,再後來到了袁家就覺得不足了,?三母女手上活計好,而且花樣和風格又跟宮裡頭那些一板一眼的樣子不同,所以來了就得了不少的賞。她們母女是一門心思要在新主家好好幹的。

早先呂方一家卻又跟趙姑娘一樣謹慎。他們來了就在城裡安置,就發現張靜安和以往的主家完全不一樣。以前?家,那是隻要能賺錢的生意那就幹,外管事們爭奪的就是誰能給主家賺更多的錢。

可張靜安救了他們回來,除了讓他們跑跑腿,修修房子,什麼也沒吩咐他們幹,而且不說是他們,就是張靜安用了幾十年的胡家其實也是除了收租子什麼都不幹的。

以至於胡家人閒的發慌,自己偷偷在永安門後頭置辦了個鋪子做起了自家的小生意。說不定主家走的就是這樣穩妥的路線,只吃租子不做生意。

他們是差點死了的人。難得得了個安身立命的機會,再如何,也不能討了主子厭煩。

所以,他們還真的不能給趙姑娘出什麼主意。

可想是這麼想,形勢比人強啊。

他們一家本來就是驚弓之鳥,大兒子一條腿被扯斷了,如今還在養着,藥錢什麼的,流水一樣的往外走,張靜安給的安家的銀子很快就要沒有了,偏生那個胡權看他們,就跟防賊一樣,各種限制不說,還率領蝴蝶巷的那些下人百般的爲難,他們這也才着急。

就在這個時候,張靜安把呂安叫過來,說是要開糧店的事情。

而且還要開個大糧店,越大越好。

就這一下子,呂安就忍不住激動了。

他雖然摸不準這心主子的心思,可是主子肯用,對於下頭人來說,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而且用他。就不會看着他的兒子腿廢掉。

於是乎,呂安沒有二話地就應承了下來。不僅打算大幹一場,連帶着再和趙姑娘說話口風就不一樣了。

趙姑娘冷眼旁觀着,覺得自己也不能就這麼拖下去。

她就去跟瑪瑙說,這往年的帳,怕是有些不清楚的地方。

其實相對於其他的人家來說,張靜安的帳是最好看的。因爲作爲宮裡的貴人,她們是不可能出宮去打理產業的,甚至於管事的們也不可能進宮,所以也談不上經營,往年的時候。就是玉太妃身邊的劉大伴會派徒弟出來,跟胡權等人交交帳而已。

在張靜安出宮之前,幾乎每年的帳都差不多,畢竟並不真的經營產業,也不侍奉主子,說白了就是歷年的租子,多少都是有數的。

只有在張靜安出宮之後,有了些微的變化。

因爲出宮了,所以吃喝用度需要自己的陪房幫着置辦。她在易縣賑濟難民,買人修宅子也有花銷。這些也都在賬上,後來還修了蝴蝶巷的大宅,那花錢更是流水一樣的走。

這些賬看起來,就有點太漂亮了一些。

以趙姑娘的經驗來說,太漂亮的帳,往往就會有問題。尤其是這些賬裡頭,那麼多的損耗就不正常。

按理說,蝴蝶巷的宅子,那是張靜安母親的公主府,府裡還放着張靜安母親出嫁時候的不少陪嫁,以及玉太妃這些年的一些私產。這些東西早年就放在了庫裡,這修房子的時候,並沒有騰移庫房,那麼怎麼損了這麼多的瓷器和器物?

還有淘換首飾字畫的那些帳,這兩年也過得太頻繁了。張靜安雖然酷愛金石玩物之類的東西,可這買賣的記錄也太多了,就彷彿胡家這段時間不幹別的,就在倒騰這些東西似的。

她一說,水晶和瑪瑙就對視了一眼。

張靜安卻是知道上一世胡權手腳就不乾淨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掏了她的陪嫁的。

她依稀還記得李氏很生氣,說他們夫妻兩個藏了個兒子,在那兒子名下藏了不知道多少錢,可手腳上做得漂亮。李氏就只能看着胡家的兒子帶着錢過着富貴的日子,張家雖然是官宦,但是無權無勢,卻無法將那筆錢給追回來。最後是李氏把胡權夫妻兩個都打了個半死發賣到西北去了。

如果這一世能借這個機會清算了胡權,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瑪瑙說她要去蝴蝶巷查庫,張靜安就讓她和趙姑娘一起去了。

一圈查回來,果不其然是有問題,好好的瓷器器物你損耗了,得有損耗帳,誰打碎的,怎麼打碎的,哪天打碎的,碎片在哪裡?你都得有帳。你說碎瓷片扔了,那八幅的?漆螺鈿織畫屏風那麼大的東西損了也扔了?織畫污了,就拿紫檀的屏風架子總得在吧。

瑪瑙雖然是在宮裡長大的,可是宮裡宮外這規矩都差不多,她真心是沒想到,胡家居然欺負主子到了這個地步。

更可惡的是,偌大一個蝴蝶巷的宅子,裡頭裡裡外外幾十號下人,居然都是被胡家人餵飽了的,她們前前後後在蝴蝶巷住了兩個多月,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她跟前透一個口風。

瑪瑙雖然是個穩重的。但是也不免有些急了。

℡當下就讓人捆了胡權夫妻,又讓人封了宅子。可到底,她也是做奴婢的,連蝴蝶巷裡的下人的賣身契都不在她的手裡,這邊下了話,那邊一大羣人突然跑出來說,他們不是賣身過來的,只是簽了短契,主家關不得她們。

這一下子弄了個瑪瑙手忙腳亂,好在她出門的時候,給她趕車的是元寶他二叔。元寶一家姓劉,跟着老太爺從老家打出來的,他二叔是個結巴,可卻是一副好身板,翡翠說封了宅子,他就堵了門,一個人都沒放出去,遇上那不要命衝撞的,他拎起門栓兩眼一瞪,就把那些人給嚇了回去。

還有小廝機靈的,當即就跑了回家,又叫了人來,又請了順天府的衙差過來,連押帶鎖的捆了十多個人才鎮壓下來。

不管怎麼說,鬧成這個樣子。張靜安嚇得不輕,胡權夫妻兩個也是知道完了的。

回過頭來,再問他們什麼,也都只是一句話不說,只面如死灰一樣地坐在那裡。

一樣比較完蛋的,還有張靜安。

一個郡主,被陪嫁的陪房坑成這個樣子,別說瞞別人了,反正現在是先瞞不住袁恭了。

袁恭回來,就看見張靜安一臉鬱悶地坐在家裡,路上元寶就把事情跟他說了。

他也知道,張靜安覺得丟臉。媳婦丟了臉,就等於是他丟了臉。

他聽着就覺得那個姓胡的可真不是東西。當初他和張靜安住在蝴蝶巷的時候,還覺得張靜安奇怪,怎麼就那麼信任莽呼呼的王大郎,反而待這個姓胡的夫妻兩個不鹹不淡的。感情這個姓胡的居然是個大奸若忠的,當初連他都給矇蔽了過去。

尤其是如今是張靜安庫裡她母親外祖母留下的東西沒了,賬上對不上,銀錢也對不上,而姓胡的夫妻兩個卻死活不肯開口。那蝴蝶巷裡一半的下人居然都是個姓喬的牙行的租給姓胡的使喚的。

他們要是再不管。感情那蝴蝶巷的宅子竟然姓胡的夫妻兩個要當了主子,他和張靜安都要成了那被人恥笑的凱子爺凱子奶奶了。

再想就是後怕!

也多虧當初張靜安就不信任胡權夫妻兩個,內宅都是她自己使喚的人。

好在當初李夫人住在蝴蝶巷前他們那場戲演的好,不然當真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是被誰賣的。

老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是肯定要管的。

除了要收拾這貪婪的惡奴,還得把張靜安的東西給追回來。

他鎮撫司有不少的朋友,查這些事情就不比張靜安只能圍着賬本轉。胡家夫妻兩個裝光棍不說話,那東西沒了,錢也沒了,你就死活查不到。

這兩個人如今事發,在他眼睛裡已經是兩塊死肉了。關鍵的問題就是,他們弄走的東西和錢都在哪裡。

張靜安丟的那些東西有不少都是她母親的陪嫁,這些東西就是丟了也得找回來。

他問張靜安謄抄了一份“損耗”東西的清單。散出人去就去查這些器物的下落。

說句實在話,到鎮撫司大獄裡弄兩套刑具出來嚇唬姓胡的都算擡舉了他。那姓胡的夫妻兩個倒還真的有幾分要錢不要命的膽色,扛了兩天之後,倒是那個姓喬的人牙子扛不住了。

人雖然關在順天府,可審他的卻是鎮撫司的人,順天府的人跟着起鬨,兩下就把他嚇尿了。他立時就說出了胡家的大秘密。

原來姓胡的早就生了異心,想到先祖的體面,就不甘心一直做個家生子。可又捨不得如此舒坦富裕的日子,於是就想了個暗度陳倉的小法子出來。

他偷偷生過一個兒子。只瞞着人不讓知道。而姓喬的有個兄弟沒兒子,兩家關係好,一商量,就暗度陳倉,讓喬家老漢認了胡權的兒子做了兒子,這樣,胡家的兒子就不在賤籍,且一直養在喬家。如今已經快二十歲了,不僅考了童生,還娶了個知書達理的媳婦。

胡家夫妻兩個賺了多少錢,都置辦在他的兒子身上了。這位喬少爺不僅在大西門置辦了宅邸,還在永源衚衕那邊有兩個鋪子。其中一個就是姓喬的牙行。也就是說,蝴蝶巷的下人其實都是喬家的人,張靜安明面上的錢他不敢碰。可蝴蝶巷裡的東西,他左手換右手,就不知道倒騰出去了多少。

那些古玩瓷器什麼的,他自己就在鬼市邊上開了個鋪子,鋪子裡的帳都和他跟張靜安淘換東西的帳混在一起。錢如今是找到了,可東西到底哪裡去了,可就只有姓胡的才知道了。

要姓胡的吐口也很容易。

從喬家將胡權的兒子和兒媳婦拖出來扔到胡權夫妻跟前,他立馬就招了。一本小冊子上,就是他這幾年從張靜安庫裡倒騰出去的東西的去向。

他其實這麼做已經有十幾年了。玉太妃不管事的時候,他就開始不老實了。不過那個時候不敢大動,可後來玉太妃沒了,張靜安淪落到宮外,他膽子就大了。就這三年多的時間,他的胃口越來越大,前前後後賬目算出來,竟然弄走了十幾件東西,三萬多兩銀子的帳,且不說他平日裡從張靜安維修蝴蝶巷的花銷裡貪墨。

有了東西的方向,找回來就容易了。袁恭拿着張靜安和她母親永嘉公主的陪嫁單子找過去,又肯原價將東西買回來。雖然有些人家捨不得,可畢竟這是安國公府二少奶奶,明珠郡主的東西,被刁奴盜賣的證據都擺在這裡,人家又肯拿錢買回來。你若是不肯,那就不大給安國公府面子了。

張靜安真沒想到,袁恭出手,居然將她丟掉的東西一件件都給找回來了。

剩下的,就是要處置這幫背主的奴才。

喬家早就判了欺詐流放。一家人都被流徙了貴州。反倒是胡家夫妻兩個和他們的寶貝兒子,因爲是張靜安的家奴,所以要看張靜安是自己處理。還是交給朝廷處理。

張靜安雖然恨胡權,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卻不免心軟。袁恭說要殺一儆百,聽到殺人,張靜安就猶豫不決了。

袁恭想不到張靜安平素裡那麼囂張的,這個時候居然不忍殺人。

不過人一死百了,反倒是便宜。不殺就不殺,只將胡權夫妻兩個和他們那個從出生就沒受過苦的兒子一起,送到西山的煤礦上挖煤。

專門交代過那工頭,這三個是什麼東西。

那工頭自然也是明白的,怎麼會讓他們舒服了?

尤其是胡權夫妻兩個。讓兒子改名換姓的就是爲了讀書去做人上人,現如今兒子被當逃奴抓了,臉上刺了字不說,還在煤礦上背煤,每天被人呼來喝去,站直的機會都沒有。媳婦說他們家騙婚,直接就捲了家裡的浮財回了孃家不說,連肚子裡的孩子都給打掉了。

這之前他們夢想得有多美,現如今這日子就有多慘。

袁恭估計,這三口人大約根本活不過三個月。死了的時候,不去告訴張靜安就是了。

反倒是爲了買回張靜安庫裡丟掉的那些東西,張靜安得拿現銀。

從胡權家裡和賬上抄回來的不夠,張靜安還拿出了三萬五千多兩銀子。

可這遠遠不夠,還有好幾件特別珍貴的古董玩器沒有買回來。估摸着要全弄回來,至少還得五六萬兩銀子。

這可都是她準備拿來開辦糧店的本錢。

要知道,京城這個地界辦什麼事情,容易使容易,難也是真的難。花錢的大頭都還在後頭呢。

於是乎,張靜安就打算賣宅子。順天府已經把胡家隱匿在喬家的一套三進的宅子,兩間四開的鋪子和賬上六千多兩銀子拿了回來。

這宅子和鋪子都是好東西,可謂有價無市,賣起來全無負擔。還有胡權假借喬家的名義買的那幾十個下人。雖然不值什麼錢,也一起拿出去賣了。

可袁恭只當她是個傻的,那些下人賣出去就算了。那宅子和鋪子可是胡權夫妻兩個花了心力去置辦的。說起來,這等奸人也都是有本事的,那麼好的宅子和鋪子,賣出去多可惜?那可是姓胡的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置辦下來,你當是買白菜?

可張靜安的觀念裡,能直接花的錢纔是最好的。更何況,她手上需要錢去買糧食經營糧店,她已經從預算裡調取了三萬兩外祖母和母親的東西贖回來,要按袁恭說的。留着那些鋪子和宅子,她手裡還能剩下什麼錢?

可是她現在手裡可不能沒錢啊。她還等着買糧食呢。

雖然她在京城附近也有地,但是今年是災年,你得給佃戶多留一點,不然等着來了大水,秋季的收成再一沒,人家跑佃你攔都攔不住。總不能她在京裡賑濟,外頭她自家的佃戶餓肚子逃荒吧。

而且一家糧店籌辦起來也不是容易的,呂方小心翼翼地跟她說了一大堆,聽得她頭暈眼花的,她很想說。別管什麼亂七八糟的了,你只管買來幾千石糧食就好了。

可這話她不能跟呂方明說啊,跟誰也不能明說,說出來人家不把她當瘋子嗎?

可是她心裡算算,上一世袁恭出去西北生死未卜的時候,她爲了給袁恭祈福,那是賣了在西大街那一開八間的四間鋪子和兩處田莊,一共換了十萬兩銀子置辦的糧食。不過那一世,她賣鋪子的時候,大水已經淹了大半個直隸,?淮那邊也已經亂了。京城的米價二兩六錢,是平日裡的三倍還有餘。而今年同樣荒年,現在京城的糧價已經開始漲到了一兩二,等大水來了,你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她都糾結死了,袁恭沒跟她商量,就去將那些書畫給尋回來了,她不得不把手上的現銀都給拿了出來。畢竟是她外婆和母親留下的好東西,有幾件還真是她母親心愛的,不弄回來她也放不下。總之,她都爲難死了,可袁恭看她,還跟看個傻子似的。

其實袁恭看她不是傻,而是不理解她平時除了發脾氣,就是吃喝玩樂,怎麼就突然想開鋪子做生意呢?

開米鋪,還開大米鋪,大筆大筆的買糧食。他怎麼聽都跟玩兒似的?

他就問張靜安,“你怎麼就突然想着要開米鋪嗎?”

張靜安就,“……”果然來了,果然來了,這要她怎麼跟袁恭解釋?

她顧左右而言它,“你管我呢?你管我呢?現如今都籌備到一般了,難道還能半途而廢?”

袁恭覺得她瘋瘋癲癲的小模樣很搞笑,於是好脾氣地嘲笑她,“看你能的?就跟全京城的人就等着你的米鋪吃米似的!”

張靜安就心說,京裡有錢人多了去了,當然不是等着她的米鋪吃米,可不過半年之後,大旱加大澇引發的災民聚集京城,西北戰局又起,還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她這一口粥救命呢。

她擡眼看看袁恭,莫名的心底裡就產生了一種來自於記憶深處的悲傷,上一世的時候,袁恭這個時候突然弄到了調令去了西北,西北大亂,她生怕袁恭死在了西北,賣掉了大半的陪嫁在京裡開粥棚舍粥,好多人看她是瘋子,可好多人也說她是善人,在那一年救了許多人的性命,若不是那樣,她大約也不能重活一世,再看到袁恭了。

她眼裡盈盈含淚,突然摸了摸袁恭的臉,緊緊抱住他的腰,“就要開,就要開……”

袁恭不防她突然變臉,更不防她突然投懷送抱,實在都有點接受不能,只能笑着伸手抱着她哄,“好好好,開就開,我們二奶奶開個小鋪子什麼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跟張靜安高興比起來,開鋪子還是賣鋪子真的不過是件小事。

朝野上的大事尚且清楚不了糊塗了呢,和老婆這樣的小事又何必釘是釘卯是卯呢?

想到大哥聽到張靜安的陪房貪污她的陪嫁在北槐樹大街置辦了一套三進的宅院,還在旁邊開了兩個鋪子時候的臉色。

他又不禁苦笑。

現如今家裡都只當他是個可以靠老婆吃軟飯了的吧。

畢竟袁家也不過顯貴了兩代,家裡又人口衆多,看着家大業大,也就是老太爺還在,以後分下來,那就真的沒有多少了。

張靜安拱拱他,“你再想什麼?”

他笑,“沒想什麼?”

張靜安不信,用小眼神瞟他,他就莫名放下了心裡的陰霾,低頭咬了一口她的鼻子,“想我居然娶了個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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