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往馬路對面,樑霧也緊追我不放。就在快要穿過馬路時,聽得一聲巨大的碰撞聲。還有路人掩飾不住的驚叫。我猛的回頭一看,樑霧已經被一輛黑色的車,撞出去老遠,倒在離黑車不遠外的柏油馬路當中。雖然沒有看到明顯的血跡,可是他已經人事不醒了。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樑霧倒地的身影。直到車上的司機下來時,我才曉得要打電話報警。只是看着他的面目時,我的腦子越發糊了。這個就是以前硬把我從覃沐勇家帶走,我只見過兩三回的人。他先一步打電話報警了。
交警在現場問詢司機和我,勘察現場後。傷者樑霧也被及時來的救護車送往市中心醫院。
市中心醫院走廊。
那個司機交了樑霧的住院的押金後,留了個電話就自行離開了。
“醫生,他的傷情怎樣?”我攔住一個醫生問。
“已經做核磁,患者顱腦損傷,主要在左邊前額,人被送進了ICU,主治醫生建議做開顱手術清除腦內淤血,需要患者家屬簽字。”醫生還把病歷拿給我看。可是我已經看不進去了。
樑霧來找我時,就是尋仇來的。他說他的胳膊就是因爲我才被人打斷的。那言外之意是那個刀疤臉男人的死也同我有關。現在他躺在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無法言語,很難不讓我驚疑。
頹然的靠在醫院走廊的牆上,手機響了好幾回,我終於接起。“夏衡,你在哪兒?”李宇在電話那一頭着急的問。
“你能不知道我的位置?”我冷聲發問。那個司機是夏衛國的人,他能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
“夏衡,出什麼事了?”李宇的語氣也衝。
“你過來吧,我在市中心醫院。”我努力壓下心中的煩悶氣說。
“咋回事?你什麼會在醫院?”李宇在電話那頭直問,我輕輕的掛斷電話。
半小時後,李宇也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身後還緊緊跟隨着一個遷墳時幫我挖坑的青年人。
“夏衡,怎麼了?”李宇問我。
“你知道我以前被樑霧綁架勒索的事吧?就是那回我被夏衛國弄走後的事。”我盯着他問。
“衡衡,你被人綁架過?”李宇瞪着大眼睛焦急的問。
“裝什麼裝?要是沒有你們的暗中保護,我是不是早就死了?他們一開始是問我要十萬來的。可最後那倆人也消失了。”我逼近李宇看着他的眼怒問。
“衡衡,你爸要見你。”李宇眼神變的讓人看不透,說着就轉身離去。
而我這時已經被那個青年人給控制住了。我剛要叫嚷掙扎,他卻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讓我老實的話。“覃老闆的行蹤大家都清楚。”
“李宇,你幹什麼不好,非跟夏衛國攪一塊。”我被人帶到車上後,轉頭看身旁的李宇說。他真的變了很多,陽光活力的笑容在他臉上都顯不出了。
“李宇沒言語只把頭撇向車窗。我瞅着穿一身運動服本該不諳世事的李宇,這時也染上了憂鬱,心裡更是煩燥。
車子開往火車站,我才又慌忙發問:“李宇,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李宇沒有回答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前面的那個青年開着車說:“你爸調往甘肅了。”
“是嗎,那你們這是幹啥?也
叫我跟着去甘肅?”我瞅了眼那個青年,又瞅了眼李宇絕望的問。
我的手機又響了,我知道是覃沐勇迫切的要接,李宇卻把我的手機奪走冷聲說:“你跟他斷了。”
“李宇,你管的太寬了。”我怒喝道。
“衡衡,下車吧,你爸還要你送行呢。”李宇把我揪下車,往火車站的候車廳走。
“他不是還要領着村民集資蓋房麼?怎麼就拍屁股走人了?”我晃悠着往前走。
“村民代表換成我爸了。”李宇在我身後回答。
“你爸也趟這渾水了?”我回頭撇嘴瞅着李宇說。
“衡衡,你快點走,磨蹭什麼?”李宇這會揪着我的胳膊拖着我往前走。
“走就走吧,幹嘛要見我?我對他可沒啥用。”我想起夏衛國對我的態度就來氣。
在候車廳,果然看見夏衛國在候車位坐着呢。這時他眼神凌厲的看着我。我都被他看的發毛。更有他偷鋼材和樑霧那件事,越來越覺着這人城府深,瞭解到有關他的事只怕是皮毛罷。
“二叔,衡衡來了。”李宇叫他叫的還是那麼自然。我嘴連指名道姓叫他都很難開啓。
“李宇,衡衡就拜託給你。我這回去甘肅工作,少也得二年後才能再次調動,你幫我看着這個混小子。別讓他再出什麼岔子。”夏衛國凝視了我一眼後說。
“衡衡,你跟你爸說幾句話。”李宇把我推到夏衛國面前。我嘟着嘴不吭氣。
“算了,我走了。”夏衛國拎起拉桿箱,大步流星的往檢票口走去。
“把手機還我。”我問李宇要手機,準備橋歸橋路歸路。
“衡衡,你得跟我回去。”李宇扣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外走。
“你算老幾呀?告你,立馬放開我。我他媽也不是好惹的。”我這時沒能掰開他的手,氣急敗壞的開始踢他。
李宇捱了兩下,把我攔腰抱起。我的腳離地再掙扎也沒法子用力。只能用拳頭搗他後背。可這傢伙死都不放我。在車前,那個青年把門打開,他把我硬塞進了車裡。
“快點開。”李宇衝前面的那人說。
車子直接開進了一個別墅區。這不是李贇住的那個市中心的別墅區麼?車子停在一幢房子前,李宇把我拽下車。
三步兩步就把我拖入房門。那個青年負責開門。
“李宇,你夠了,把我弄這來幹啥?”我立在客廳中央。而李宇還緊緊扣着我的手。
“你爸把你交給我。從現在起,我管你。不允許你跟姓覃的再有來往。”李宇冷聲盯着我說。
“哼,你們黔驢技窮了?用這爛辦法也能把我和覃老闆分開?”我瞅着他冷哼一聲說。
“衡衡,什麼也能改變,你跟姓覃的有多少感情?”李宇低頭盯着我的眼問。
“李宇,你沒事插手我的事幹啥?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管的多了。”我說。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待着,我給你補課。”李宇還沒說完,我接口道:“你什麼意思?”
“你爸也是這意思,你在家念就行了,等到考試時再去。我們都是爲你好。”李宇終於放開我,凝視着我說。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李宇接起後說:“姓覃的,衡衡已經回家了,你們
到此爲止,別再糾纏他。”
“衡衡,你上樓歇着吧?”李宇要拉我上樓。
“這是怎麼回事?”我張着嘴驚訝的看着客廳極盡奢華的裝飾。不用說水晶吊燈和歐式復古傢俱,就連那個盛着許多歡快遊弋小金魚的生態魚缸,也是藍碧通透美倫美奐。
“這房子是你爸新買的,他想給你一個家。”李宇輕聲說。
“他這是鬧什麼?我說過要他管我麼?這得花多少?他怎麼會這麼有錢?”我急問李宇。心裡涌起極大的恐懼,他夏衛國只是個小官,沒來由的這麼富有,那麼背後究竟有怎樣的黑幕是我所不知道的?
“衡衡,上去吧。”李宇這時拉我,而我也沒有反抗。我這時正盯着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它畫的是一個熱情洋溢的少女。
“衡衡,這是你的房間。”李宇拉開一間房門給我看。
“這是你的主意吧?”我看着這小兒科的裝飾都傻眼了。
“這房間裝修蠻好,你以前在我家看電時侯說過,你說你以後有錢了也要一間一模一樣的。”李宇好像心疼我的過往似的目轉留情。
“李宇,你回去吧。我住下了。”我採取懷柔策略向李宇明示。希望他看我不要看的這麼緊。
“衡衡,你以爲我好騙麼?”李宇突然抱緊我。他的呼吸急促我都感到他的體溫好高。
“李宇,你鬧什麼?立馬放開我。”我扭動身體猛力掙扎,可未曾掙脫。
“衡衡,你別動,我就抱抱你。”李宇聲音很是壓抑。
“李宇你若不放開我,這輩子別想我再理你。”我憤怒的吼叫。
“衡衡,你看看我。我愛你!當時我只是晚知晚覺了幾天,你就跟別人好上了。一開始我也很彷徨,可現在我不想放棄。再要你回到姓覃的身邊我會瘋的。”李宇這時手也不老實,他雙手捧着我的腦袋,嘴就咬上我的脣。我用力踢他,他只是把脣離開,還是死抱着我不放。
“李宇,你混蛋,還不放開我。”我氣惱無比的大罵。這小子真他媽的瘋了。
“衡衡我對你是真的。呃!”李宇說了句。我就又踢他,他被踢的悶哼也沒放開我。直到來人的腳步聲漸近,李宇才把手上的力減了。我從他還環着我的雙臂中抽身出來。
“李宇,買點什麼吃的?”那個青年立在門口說。
“就買炒餅絲。”李宇對那個青年說。那人離開後我對李宇說:“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拿以前我的喜好來討好我,沒球用,趁早放我走!”
“衡衡,對不起,剛纔是我不好。你沒事吧?”李宇的手伸向我被他咬過的脣,我後撤把他的手空開了。
“李宇,你要再接近我,我就往你家打電話。”我走到牀頭操起電話警告他說。
“你這屋不通電話。衡衡你死心吧,那人奸詐狡猾,他不用一心一意對你的。”李宇竟然坐在牀上,看向我說。
“你認爲把我困在這兒,我就會離開他?李宇,你剛纔對我行爲太過分,夏衛國就是讓你這樣照顧我的?要是我把這事鬧出來,你李宇想平安恐怕也難。”我威脅他說。
“衡衡,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人,我能等,十年八年也沒什麼!”李宇挫敗的眼神裡帶着悲哀。而我只能沉默視之。
(本章完)